尴尬的气氛仍然在延续,韩琦恨不得把阎王柳那颗带着嘲弄的笑容的脑袋拧下来,扔到了地上当球踢!然而也只能在心中想想而已,为了解气,这个念头被他在心里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以至于一瞬间,他都觉得自己就要冲上去,揪住了他的脖子!
“韩将军,我大哥跟随瞿昙大师走的时候还是个普通人,没什么好说的!至于瞿昙大师,我只在他带走我大哥的时候见过他一面,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倒是我师傅,他是缠云宗的长辈,和瞿昙大师交情不浅!“曲洋看韩琦面色尴尬,也觉得自己刚才说话的语气不太对,加上师傅说的,难免就让韩琦有些难堪,就想要缓解一下气氛!另外,他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大哥的身份,是以只说他离开的时候是普通人,同时将师傅引以为傲的身份抬了出来,好让韩琦不至于因为师傅的话,就结下了梁子,“多谢将军好意!曲洋没什么本事,能逃到吾元城全凭运气,蒙师傅收留,情愿追随在师傅左右,还望将军体谅!”
“缠云宗!”程木延的信中是提到当日对抗那藤蔓的时候,有一个缠云宗的宗主白小谷!另外还有一个白小谷的师叔迷泉颇为被看重!不过却说过,缠云宗早就被人灭门,如今只剩下了那师叔侄两个,怎么这阎王柳竟然说是缠云宗的长辈,难怪这厮每日装的大头蒜!可他不知道,今日装的不是地方,竟然被自己看穿!
他本身是一名修者,跑到吾元城充任一名捕头本就有些奇怪,现在又要冒充是一个早就被灭门许久的缠云宗的人,却只说自己是长辈,到底图谋的什么!如若怎是跑来吾元城刺探消息的细作,却不该就这样大肆宣扬自己的身份!
说不定就是个借着早就没人知道的宗门的名字,自抬身价的骗子!居然现在还敢说自己和瞿昙大师交情不浅,真是什么好事都要揽到了自己身上,唯恐别人不知道自己是个人物!
现在他是吾元城的捕头,说不定以后就会胡乱弄些功劳出来,然后从将军那里骗取更为重要的职分!这样的人比李一刀那个土匪更加可恶,李一刀明刀明枪的来,这厮却是将自己粉饰一番,让人看不清面目的时候,就已经将他要的主动给他送到了怀里!
可恶!他定然是看到了将军的前途光明,生出了骗一场富贵的心思!这些日子,他不知道已经骗了多少人,曲洋看来就是其中的一个,而且会成为他的心腹,等他翅膀硬了,怕是将军也要拿他没有办法!而且将军本身也已经被他骗了!
看来必须让郝六腾出手来,每日看好了这个阎王柳,寻他个破绽出来,结结实实的告到将军的面前,彻底的挖除了这根毒草!
想到这里,韩琦看着彦小柳的目光愈加的不善,咬着牙对曲洋说道:“曲洋兄弟,自己留个心眼,小心不要被人骗了!”
说完,也不再停留,掉头就走!
他本想回去再警示一下裴婉玗和司空竺儿,但想想彦小柳也不至于就能从她们两个那里骗了什么,而且这件事情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说得清楚的,还是等郝六寻一些蛛丝马迹出来再说。
“师傅,韩将军这是怎么了!谁会骗我?怎么他一听我说您是缠云宗的长辈就这样的反应?难不成韩将军和缠云宗有过节?还是说咱们的宗门…..”曲洋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了!
他只是个普通的人,平日里就是种地,打猎,是曲炎出事后,他才知道世上还有这样的事情!祸乱起时,除了他的运气之外,曲炎留下的大枪起了很大的作用,虽然他并不会运用,但对上一般的魔族还是有着相当的威力的!
到现在虽然拜师,却不算是缠云宗的人!因为彦小柳跟他说,这件事最终还要宗主答应,只要入门的话,就能够修习真正的缠云宗的功法!并且把缠云宗说的天下第一似的!
经韩琦一说,曲洋突然有些不确定,但想着彦小柳这些日子里对自己的好,却又觉得自己太没良心了一些,怎么外人才说了这么几句,自己就真的起了疑心!
“算了,我们还是赶紧进去,早些托付了栾家嫂子,还有事等着去做呢!”彦小柳看到司空竺儿已经在收拾碗筷了,“至于宗门的事情,咱们缠云宗过去的两百年间发生了很多的变故,我虽然拜在祖师门下,却是在他身陷囹圄之时,未能学得真正的宗门功法!虽然现在宗主白小谷认我这个长辈,可终究算不得正式门人!等到日后,咱们师徒两个一起上云墨山,入宗门,习功法!帮着宗主一起重建缠云宗!
但前提是必须先等到祸乱平息了!“
“师傅,我明白了!”
“日后一些事情,咱们一起探究!早晚让这些人再不敢对咱们缠云宗说出什么话来!”
“彦捕头,你这里是跟谁发狠呢!”裴婉玗刚才就听司空竺儿说彦小柳过来了,但一直没见他进去,就打算出来看看,没想到正听到彦小柳在这里发狠。
“没有,我这里跟曲洋说日后回去缠云宗的事情呢!”彦小柳赶忙给裴婉玗见礼。
“曲洋见过栾夫人!”曲洋有求于人,现在见到了正主,不用师傅提醒,也是主动见礼。
“这是做什么,都是常来的人了,还弄这虚套做什么!赶紧进来坐坐,我让竺儿给彦捕头和曲洋兄弟沏茶!”裴婉玗被两人这么一客气,反而觉得奇怪,“我听竺儿说,彦捕头今天早早的来了,心想一定是有事,见你不总不进来,就出来迎迎你,省的耽误了你的事情!“
“竺儿姑娘!?“彦小柳看看正在倒水的司空竺儿,心下诧异,刚才在门外,虽说有众人说话,但也一直看着,没见过她就过去。
竺儿手一抖,脸上烫的顿时如同着了火一样,暗自怪自己回来说什么不好,非要说碰到了阎王柳!他果然和外面传说的那样,谁遇到他谁倒霉!
她手一抖,一下子就把水倒在了桌子上。
“竺儿,你怎么了,烫着了没有!“裴婉玗连忙就要接过竺儿手中的茶壶,拽住她的手仔细的查看了起来。她看到司空竺儿红布一样的脸,担心她是被烫的厉害。
“没事,是我不小心弄洒了!“司空竺儿将手缩在了袖子里,躲过了裴婉玗的手,然后使劲的在桌子上蹭了几下,然后放下茶壶说道:“栾婶婶,您跟彦捕头说话,我去换件衣服!”
话一说完,不等裴婉玗说话,司空竺儿早就一溜烟跑了出去。
“这孩子,今天这是怎么了,毛毛脚脚的!”裴婉玗不好意思的说着,端起了茶壶重新给彦小柳续上了水,说道,“彦捕头不要见笑!”
彦小柳却从刚才司空竺儿的反应中,猜出了她应该刚才在门口那里偷听到了关于她亲事的事情,笑笑也就跟裴婉玗说道:“今天来是为了拜托栾家嫂子一件事情!”
“什么拜托不拜托的,有事的话,彦捕头尽管说,只要我能做的,就一定给办好!”
“一定能!就是还要麻烦一下君怀!”彦小柳见裴婉玗惊讶,连忙指着曲洋,将事情说了一遍。
“这样啊,没想到曲洋兄弟的大哥也在青丘山,这事可千万不能让曲大娘知道!”没有人比裴婉玗更清楚整日提心吊胆的感觉!就这样天天焚香祷告的,到底栾焉识还是死在了青丘山!人人都说他死的大义,但说心里话,裴婉玗宁愿家里人都全乎!
话说到这里,裴婉玗不由得又落下泪来,说道:“老人家想念儿子,如今这乱世,更是怕他出事!要是让她知道了曲炎兄弟在青丘山和那些吃人的畜生鏖战,怕是睡也睡不着!”
“所以我们过来,只是想请栾家嫂子下次给君怀写信的时候,顺便问上一句,看看他是不是知道曲炎的消息!我这弟子也就是想知道他大哥的平安,也不敢就直接把事情告诉曲大娘,只是想着知道了确切的消息,好找个说辞,让老人家宽心!”
“嗯,最好还是让曲炎兄弟写封信回来,她老人家看到信了,也就彻底放心了!”
“那就多谢栾家嫂子了!”彦小柳站起身来,躬身施了一礼!站起身又恰好看到司空竺儿过来,说道,“这事还要竺儿姑娘多费心!“
“栾夫人费心!“曲洋连忙上前施礼,又见司空竺儿过来,又是一躬到地,说道,“栾夫…..司空姑娘多费心!“
“呸!“司空竺儿在外面躲了半天,刚刚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觉得脸上不那么烫了,才走进屋来啊!虽然曲洋并没有完全叫出这个“栾夫人”,但司空竺儿毕竟是心虚的厉害,突然脸上一红,狠狠的啐了一口,转身就又跑了出去。
曲洋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挠着头,求助的看着彦小柳。
裴婉玗却是高兴的紧,说道:“这孩子,今天这是怎么了!见不得人似的!”
彦小柳也知道曲洋今天算是做了错事,被韩琦知道了,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于是也赶忙告辞:“还请栾家嫂子上心,让君怀帮着打听一下曲炎的消息!今天衙门里还有许多的事情,我们就告辞了!“
“彦捕头放心去忙,一会儿竺儿回来,我就让她给君怀写信,一有消息,立刻就告诉你!“
“多谢了!”
“多谢栾夫人!”曲洋闷声闷气的说道。
“曲洋兄弟,你放心就是!别这么没精打采的,是好事!我还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和竺儿说呢,你帮了这样的大忙,回头我还要好好的谢你呢!”
曲洋哪里还敢让人谢谢,苦着一张脸都能拧出水来,连忙跟着彦小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