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一行五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在逐鹿关呆了几天,欣赏了边塞的壮丽风景。这才慢慢悠悠的“赶往”逐鹿山庄。
“小天啊,再过几日就入冬了,你这一身青衣,耐不耐得住寒啊?”唐正边走边调笑道。
“习武之人,哪在乎天寒地冻?不像你们文弱书生。”齐天反击道。
“修道之人身体素质差那是肯定的,不过我们可准备了御寒法宝。”苏建成故作神秘地说。
“什么啊?”陈凯聪好奇的问道。
“我们将天地灵气通入事先做好的符上,随身携带,就不会寒冷了。”罗洋没好气的说。
“真是聪明,给我看一看?”齐天耍着鬼心眼。
“给你还有的还?”三人齐声说道。
“巧了,我们正好有四张驱寒符,陈大哥一张,我一张,唐哥一张,苏哥一张。正好!”罗洋用“稚嫩”的声音调皮道。
“我呢?”
“习武之人,哪在乎天寒地冻?不像我们文弱书生。”唐正学着齐天的口气悠悠的说,跟着旁边的人一起走远。
“唐哥,唐哥我错了。我还没到那个层次啊。”齐天哭丧着脸,一阵小跑跟上了四人的脚步。
“还想看飞刀么三位?”陈凯聪突然询问道。
“想!”紧接而来的是整齐的三个声音。
“好快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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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慢慢悠悠,一路赏景一路调笑,都放下了走江湖的戒备,终是找回了属于他们这个年龄的天真与稚嫩。
“等一下,你们贵庚啊?”齐天一边挖着耳朵,一边问道。
“我是师兄弟三人,皆是弱冠之年。”唐正说道,“我先他们几个时辰。”唐正不忘添上重点。
“我比他们大些。”陈凯聪跟着说。
“我也没小多少嘛。”齐天嚷嚷着,“过了这个冬天,我就及冠了。”
“小兄弟,也不小嘛。怎么还是小孩子的顽劣心性?”罗洋调笑道。
“大我个一岁,嚷嚷什么?”齐天反击道。
“唉,本来想给你的驱寒符,又没了。”罗洋听了,慢慢悠悠的说道。
“哥,你是亲哥啊!没个驱寒符,我这小身板,这身薄青衣,可撑不过这个冬天啊。”
四人已经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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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行人到了逐鹿山庄时,终于是下雪了。
正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美景。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唐正坐在木椅上,看着酒馆外大雪纷飞,看着酒馆内哆哆嗦嗦的齐天,一时起了兴致,一端酒站起来就朗声道。
“跟大哥你们走了这么久,倒是喜欢上了这坛子惊蛰酒。”罗洋笑到。
“没成想在这逐鹿山庄还能喝到枪林一带的惊蛰酒,冬天喝起来就是驱寒啊。”看着不停饮酒取暖的齐天,陈凯聪笑道。
“你们倒好,尽在这说风凉话,冻,冻,栋死我了。”齐天说话直打颤,一张小脸通红。
“大家这是为你好,习武之人,身体不可以如此虚弱。”苏建成出来做和事老。
“不知道天机城下雪了没有,不知道二弟他有没有银子买些御寒之物,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个福气喝上惊蛰酒啊。”陈凯聪望向天机城的方向,喃喃道。
“放心吧大哥,就你看卓明和那梧桐姑娘那腻歪样,还会没得酒喝?梧桐姑娘那把剑就不是凡品,肯定是家大业大。”齐天一边往肚子里灌酒,一边含糊地说。
“正是这样我才担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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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城,闭月湖。
陈卓明拉着梧桐落通红的小手,并肩走在湖边。
“能跟你一起赏雪,真是三生有幸啊。”黄毛儿笑着说。
“瞎说什么,这几天你带我把天机城周围青山绿水游了个遍,是我该感谢你才是。”
“情人之间,客套什么。”说着黄毛儿又握了握手中的通红小手。“我知道,我们江湖人,一生跌宕起伏才算活得慷慨淋漓,却是最不能拥有安稳生活的人。所以我每次握着你的手,总是怕它趁我一不留神滑走了啊。”
“傻瓜,谁叫你一紧张手心出那么多汗。”
“嘿嘿,梧桐啊,你说我们有不有缘?都说凤凰非梧桐不栖,我是陈家的雏凤,你叫梧桐,你看我们真是天造地..”
他说不出话了。
他只是微微低头,便看见了胸口突出来的剑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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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二弟同我们一起来看看这武林大会吗?”
“大哥,不就因为天机城有个梧桐姑娘嘛。”
“二弟是师傅当年于雪天捡来的,后来带回天机城。我师父一生不仅浸淫与暗器之道,还精通奇门遁甲,识面看相之道。他见二弟发色带黄,眉宇间阴暗,似有晦气。便猜测二弟必有一劫。”
“一劫?”
“恩,师傅早就将黄毛儿当子嗣培养,于是耗费五年阳寿,动用秘法,借天机钟替二弟算了一卦。”
“然后呢?”
“当时师傅旁边只有我,他吐出一口鲜血,我便赶忙走了上去。”
“城主说了什么?”
“倒酒!”陈凯聪看了看眼前空荡荡的酒杯,慢慢的说。
“好嘞,喝口小酒,继续说。”齐天赶忙满上。
拆聪手端起酒杯,朝地上一撒,喃喃道:“师傅,这一杯,我替黄毛儿敬了你!”
“接着说啊,你别浪费酒!”
“师傅对我说,黄毛儿及冠之前,必有一劫。”陈凯聪又望了望空了的酒杯。
“这么麻烦!快说。”齐天又满上了酒。
“黄毛儿,这杯酒,大哥我敬你!天命之下,大哥没能好好保护你,是大哥不该!”拆聪手又将杯里的酒洒向大地。
大地之上,酒撒的的地方白雪消融,但很快又凝实了。
“师傅说黄毛儿,及冠之前,必将白头!”陈凯聪眼眶微红。
“二哥啥时候及冠啊?”
“他跟你一样,过了这个冬天,也就及冠了。”
“那你为何不将二哥带在身旁,也好有个照应!”齐天听了,有些气愤。
“直到来逐鹿原之前,我才知道,二弟那一劫是什么。所以我知晓我帮不上忙。”
“梧桐?”
“恩,这一劫注定是情伤。”
“万一二哥..你难道没有担心吗?”齐天说不下去了。
“二弟他不会死,他注定是陈家的凤凰,注定浴火重生。”
“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
“二弟他不会死,他是天生心右之人。我不带他来,是不忍心,看他白头。”拆聪手不再言语,默默地喝着酒。
齐天也不再言语,只是心里默默地想着:二哥,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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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顺着剑留在地面上,与血混在一起。
黄毛儿慢慢伸手摸了摸突出左胸口的剑尖。
“红血白雪,咳咳,怎么都让我那么冷呢。”黄毛儿笑着,咳出血来。
“不问我为什么?”
“我只看你,咳咳,如何抉择。”
“你早就知道了?”
“你走吧。”
黄毛儿背靠着一株大树,一咳嗽就有白雪从树枝上抖落下来。
脚步声在空旷的湖边想起,那么轻,却又那么重。
黄毛儿大咳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大喊:“梧桐,你不姓徐,多好?!”
身影只是顿了顿,又继续前行,直到隐隐约约,直到只剩风雪。
“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黄毛儿喃喃道。
天地间只剩那树下的一人,天地间仿佛只有那一人。
黄毛儿终于睁不开眼,靠在大树下,睡了。
他睡后,一头霜白。
..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梨花开后两人来,梨花尚在人不在。
..
梨花落后,人白头。
“你依然是我的黄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