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陌卿,又到你了。”一旁那个和林陌卿同年的青年人说道。
“哦?谢谢。”林陌卿看了他一眼微笑着点了一下头,慢步上去,风吹起的白袖和奶白色的发丝被人注目,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他拥有那样的魅力。
曾未有人注意过。
但是今天。
还有谁敢继续忽略他?
还有谁敢忽略这书生手里的刀?
当听到管事口中的起手令。
他抽出刀,他不会给林炎瑜抽出他天枫剑的机会。
他曾经千遍万遍抽刀,但是此时,是他第一次在所有人的面前抽刀。
凋花铁玉。好材质!弧光如雪上映月,好刀!
那被林炎瑜用来使天枫剑的也是好剑,但又奈何明月照松岗,该死去的终究要凄凉。
林陌卿却没有杀他,懒得杀他……只是削掉了他一缕长发。
“你其实应该死的。”林陌卿看着林炎瑜,说的太过冷硬,又太过平淡。
似乎这一切从来就没有任何值得商榷的价值。
林陌卿他确实在林炎瑜最不可思议最呆滞的眼光下踩了回去。
但是踩的太平淡,平淡的让人抓狂。
没有掌声,没有唏嘘,没有反应。
风声,鸟叫成了最响亮的声音。
仔细听些或许还能听到落叶的微响。
“你竟然赢了。”
“竟然是什么意思。”林陌卿走下台,又回首看了他一眼,“勾心斗角的心哪里走的上仙道?何况你哪里懂得,我又哪里在乎家主的继承?”
说罢,仰天大笑一声出门去。
林陌卿拔刀就胜了林炎瑜。还有谁敢和他争锋?又还有什么意思在这里久留?反正林枫桥已满意,众长老已颓然。
出了花满阁,林陌卿径直去打了一葫芦的酒。
又到了满花阁卷龙林家的地界上。
满花阁由三林二李一欧阳组成。
林陌卿家是满花阁里的内阁之主,三林之中的袭花林家。
另外二林便是卷龙林家和阙歌林家。林梳画是卷龙林家的大小姐,幼年和林陌卿玩的最要好,也是最关心林陌卿,最喜欢欺负林陌卿的人。
那个时候不解风情的林陌卿当然不记得这么多,只知道她是一个可怕的女人,以至于恢复了真正神志的林陌卿依然是这个印象。
但此时林陌卿看到了去中州回来的林梳画却是一番心动。
也莫要怪林陌卿动情,只是这林梳画长的委实太过妖娆了些。
只是不知道不再是那样木讷了的林陌卿是否是她要的感觉。
不走门走墙头。
林陌卿倒不是走门会怎样,只是实在是懒得敲门了。但坐在了墙头上正正好看到林梳画手抚琴上弹出一个熟悉的调子。
透骨而出的清新淡雅,却又免不去她的妖娆。
他甚至不知道现在他形容的是林梳画的曲子还是形容林梳画的人。
但是他确实醉在曲中,也醉在酒中。
他感觉到曲中的慌乱他也慌乱,他感觉到曲中少了些的,似乎也是他正正好没有的。她心动使她曲动,她曲动描绘着什么又使得他心动。
撩人,撩火。
他不去打搅她,甚至想要找一支笛子或是洞箫唱合她。
但翻身下来直接就坐在了她身旁,与她共坐在了一张长椅子上,撩起了弦上。好似撩起了她的青丝。
似乎还有一缕情丝。
他补上了她缺少的那一缕什么,她感受得到,就如同他感到了完美一样。
莫要去管它停下来的脸红心跳!
先来一曲销受这红尘!
琴声淡淡流过在她鹅黄色的袍服间殷红的海棠花上似乎又染上了一抹醇厚如酒的淡淡香气。
琴声淡淡流过在他如雪般的长袖顶缠绕的菩提子上似乎又抹上了些许青涩微酸的未逝流年。
仿佛世间再无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