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德218年,天下大乱,二国争霸,硝烟弥漫,战火纷飞。大战持续4年,乾玥国国力终不敌天笃国,大败。乾玥国皇帝承诺割让48座城池,年年向天笃国皇上进贡,并送一名公主到天笃国做质子。持续了四年的大战就此告终。
天德220年,乾玥国妤鳐公主被送往天笃国。
巳时一刻,公主玉轿到达皇宫。
皇宫中由天笃皇帝为首的所有官员、皇子、公主都齐齐地站在门口。玉轿侧面的帘子被轻轻的掀开一个角,眸光从外面的众人身上一闪而过,轻纱下的唇角挑起了一抹讽刺:“呵,真会演。”
随后帘子被放下,仿佛从未掀起过。玉轿在帘子放下的一刹稳稳停住。两边的宫女将帘子拉开,轿内的人扶着宫女的手下了轿子。
气质高贵,倾国倾城,宛如一株开在峭壁的天山雪莲,美丽迷人,又是那般的高不可攀。
这是众人看到妤鳐公主的一致评价。
妤鳐面纱半遮,露出的一双眸子中泛着清亮的水光,清澈,却又是那般的深不可测。
她缓步走到天笃皇帝面前屈膝半跪,行了个标准的公主礼,声音清脆明亮:“妤鳐参见天笃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笃皇帝眯了眯眸子,审视着跪在他面前的女子,只消片刻,他的脸上便换上了慈祥的笑容,抬了抬手道:“妤鳐公主请起。妤鳐公主不远万里赶来我天笃国,想必也是累了吧?不如先去休息一下,晚上再来圣殿小聚如何?”
妤鳐公主半垂眸子:“是。”
天笃皇帝满意地点点头:“来人,领妤鳐公主前往绯烟宫。”
“是。”天笃皇帝身旁走出一个宫女,向妤鳐公主微微屈膝,“公主请随奴婢来。”
天笃皇帝看着一行人走远,眯了眯眸子,目光锁定在妤鳐手腕上佩戴的一个珠串上,低声道:“这个公主的命,比朕任何一个公主的命,都要值钱啊。”
站在皇帝身边的太子沧孟源闻言皱了皱眉头,并不说话。
天笃皇帝摆了摆手:“走吧,回宫。”话落,便一人当先走在最前面,身旁的小太监闻言连忙跟了过去。
“诶,太子皇兄,你说父皇方才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啊?”六皇子见皇帝走了,连忙凑近太子身边询问。
沧孟源眯了眯眸子,沉声道:“老六你既如此关心父皇的话,倒不如好好想想今日早朝父皇交代的案子如何侦破。”说罢,沧孟源一甩袖子便随着皇上向宫内走去。
六皇子看着太子的背影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不说就不说,我就不信你不好奇。”说罢,他的眸子四下扫了一眼,锁定到一位身着紫色锦袍的男子身上,随即抬步便想要黏过去。
那紫衣男子悠悠地抬眸看了他一眼,在他快要靠近的时候温声提醒:“六皇子,莫要忘了我的规矩。”
六皇子闻言愤愤止步:“砚世子自打六年前定的规矩可真是恼人!”
砚上迹温声道:“六皇子可是有事?”
六皇子撇了撇唇,尽量把声音放低:“砚世子可知方才父皇话的意思?”
砚上迹唇边勾着温润的笑意,似是略略思索了一下:“不知。”
六皇子挑眉:“这世间竟还有砚世子理解不了的话?传闻砚世子可最善猜人心思。”
“传闻不可信。六皇子若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说罢,砚上迹便转身,就着马车前的贴身侍卫挑起的帘子,上了马车。
六皇子站在马车前愤愤,突然,他神情一转,小声道:“得,你们不告诉我,我便去那绯烟宫走一趟。”话落,正抬步打算往宫里走,便听到砚上迹温润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我听闻乾玥国妤鳐公主最爱猫,出门在外身边必定要带一只,方才看见随行侍女中有一人怀中抱着一只白猫,一人怀中抱着一只黑猫,若六皇子执意要去,那便请六皇子小心些。”
六皇子闻言脚步一顿,咬牙道:“本皇子认为,一国公主质子,并没有父皇安排的案件重要,本皇子还是去刑部吧。”
轿中的砚上迹微微一笑:“六皇子如此关爱百姓乃我天笃国大幸,那我便不耽误六皇子查案了。墨轩,回府。”
“是,世子。”车前的墨轩看着六皇子气得不断变色的脸色,勉力地憋着笑,一挥马鞭,马车便顺着路向砚王府走去。
六皇子咬牙,奈何真的怕猫,只得愤愤地向刑部走去。
妤鳐公主一行人平安无事地走到绯烟宫,根本不知道有人帮她当了一株桃花。
妤鳐公主抬眸看了看墨色牌匾上“绯烟宫”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轻咳一声,身旁的贴身婢女便了然地从口袋里拿出一锭银子,递到了领路宫女的手上,笑道:“劳烦姐姐带路,今后还请姐姐多多关照。”
那宫女一挑眉,收下了银子,脸上的不屑褪去,一副谄媚的样子:“好说好说,如今妤鳐公主乃是我天笃国的贵客,我等自然好生招待着。”
那婢女笑笑:“那便多谢姐姐了。”话落,便对着妤鳐公主说:“公主,我们进去吧。”
“嗯。”妤鳐公主抬步刚打算进去,便瞄到了身边的两只猫,有些头疼的揉揉额,默了一下,想起六年前那人的交代,默默地把“将猫扔了”这句话咽了回去,道:“把这两只猫带进来,好生带着。”
“是。”那两名婢女微微屈膝答道。
妤鳐公主率先进了绯烟宫,紧接着身后的婢女、小厮也陆续进入。
妤鳐公主整体打量了一下绯烟宫的设计和装扮,抿了抿唇,道:“这老皇帝真会在人前做样子,将这么豪华的宫殿给我,我是该笑,还是该哭。”
“公主……”身旁的婢女张了张嘴正打算说些什么,便被妤鳐打断了:“锦绫,我说了,在外叫我‘公主’是迫不得已,在内叫我‘小主’即可。”
“是,小主下一刻打算如何?”锦绫眸光里含着隐隐地担忧,“老皇帝让您住这般豪华的地方,定没有好事,这可比一般公主宫殿豪华多了。”
妤鳐撩唇:“下一步啊……下一步就是,你们在门口守着,现在是巳时,一直到酉时再喊我起床参加宫宴,这期间任何人来找我,都不要放进来。”话落,又嘀咕道:“从昨日戌时便开始赶路,到现在可困死我了。”
锦绫抽了抽嘴角:“小主……你,你就打算睡觉?”
“对啊,要不然呢?”妤鳐回眸,看着锦绫眸子中的担心,挑唇笑道:“别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将你们带来又不是摆设,你现在抓紧派遣人到天笃京城中我们的地盘去联络联络感情。至于老皇帝嘛,他的话又没说错,我的命本来就比他那一帮子公主的命值钱。他既让我住进这么豪华的宫殿,那我便好好地住着,舒舒服服地住给他看。好了我要睡觉了,你们下去吧~”说罢,妤鳐打了个哈欠,挥手赶人。
锦绫无奈,只得应了一声,带着所有人退了下去,关上了房门。
妤鳐伸手抚了抚腕上的珠串,轻声道:“循墨忆,你要活给他们看,循家没有孬种。”
她轻轻闭了闭眸,睁开后眸中又是一片清明与坚定。
循墨忆伸手扯掉了面纱,和头上佩戴的珠钗步摇,踢掉了脚上穿的靴子,将自己摔在了床榻上,扯出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团,舒舒服服地叹口气,便闭上眼睛,去梦会周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