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犀利,乌云蔽日,
雷雨交加,人影如魔。
华夏。
一人背对祭坛,脸戴半边玉制假面,另一半边容颜无遮蔽的显现出来。眼睛表面的潋滟无法抑制,瞳里的光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气质。手持一柄利剑,这剑左半边沐浴着火焰,右半边却已冰封,水火不容,但在这柄剑上却融合在了一起而毫无排斥感。她抬手,玉雕般的纤长的手从袖中露出,右手腕上有一朵似印刻上去的彼岸花,仔细看她的胸口左上方也有一朵彼岸花,定睛一看,发现那花朵时而收缩,时而绽放,奇特不已。她将玉制假面摘下,这才看到她的右眼下有一水滴状的黑色印记,不知是生来便有,还是印刻上去的。身穿黑色的广袖衣裙,一身凛然的杀气。
“报——”有人在祭坛外叫道。
“进。”那女子开口说话。
“尊上,华月刚打听到华刹派八千兵马已攻下边关,是否令我们的兵马前去阻挡?”刚才那在祭坛外说话的人便是独孤派的华月,亦是瑕的心腹。
“呵呵。。灭亡之时已到,但不是我们,既然不是,为什么我们还要去帮华刹派的收尸呢?”瑕转过身去,毫无感情色彩地开口。
“难道尊上早已布好陷阱?”华月表情有片刻异常,眼中是异于平时的血红,转过身去的瑕一无所知。
瑕还没有回答,祭坛外又一声。
“尊上!轩辕夜求见。”
“进。”瑕摆摆手。
轩辕夜急急忙忙地使用轻功蹿了进来。“尊上,前日里你让我查的奸细,已经查到,分别是。”忽然他看见了一旁的华月。“你怎么在这里?尊上,她是。。”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一剑抹了喉,流逝掉了生命。
破空之声响起,瑕大感不妙,正欲转回身去,忽然心口一痛,一把剑从后方穿透了瑕的心脏,令瑕看见了左胸处冒出的剑尖。
“华。。月。。?”刺目的血绽放开来,被雪白的肌肤映衬着,正如她胸口处那鲜红的彼岸花。此时正微微流转着血色红光。
“。。”华月沉默不语。
瑕突然狂笑起来,带着苦楚:“哈哈哈。。绯月,你起来看看,这一世的诅咒也灵验了。。”
沉默良久,有一个似在天边,又恍惚在眼前的声音传来:“我。。看见了呢。。明明我们那么努力,那么努力。。可为什么,还是这样的结果。。死了也好。。好过这折磨,可就算死了,也只能休息片刻,再睁开眼。还是一样的命运。。”
“谁!”华月到处寻找着声音的源头。
“呵呵。。你永远看不见我。。死了,就看得见了。瑕,趁你还有气,发发慈悲帮她看看我吧,反正她不是华月,你也没什么下不去手的。呵呵。。”绯月用一种极其平淡的话说出来,仿佛对她来说这是一件极大的善事。
瑕收起笑容,面色骤然变冷,手一个反转,将绯陨冰殇握在手中,向华月走去。宛若地狱中独开的彼岸花,带着无尽血色与悄然蕴含的凄楚。
“华月。。没想到你也会被它控制。。”
华月的眼睛突然褪去了一层血红,看着自己剑上的鲜红,眼泪不住地流下来。“尊上,华月从来没想过背叛您!可华月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尊上从不对我有所提防,所以歹人才觉我是把利器,如今伤到尊上心脉,华月只有一死换得尊上原谅!”她目光真挚,说完以极快的速度抹去剑上的血,未等得瑕动手就已自尽了。
听完华月的话,瑕颓废地垂下了头。
一滴水随着雨滴落在洼地里,泛起层层涟漪。
再抬头,已是什么异样都没有了。
“华月,你知道吗。。我曾以为,你是我身边除了绯月后唯一一个不会受到诅咒荼毒的人。”瑕支撑不住地将绯陨冰殇剑刺入泥土中,单膝跪地,靠着灵力刺激着身体的意识。
绯月心疼地说“瑕。。不要害怕,我绯月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前面不知多少世都熬了过来,现在又有何惧呢。那诅咒,总会有尽头。”
“可惜长路漫漫,再无归途。”
没有诅咒的那一世究竟在何时?
是在逝去后短暂却平静的轮回池中?
是在几个百年后美满而平淡的结局?
亦或是千万个生世后的那一百个年轮?
当诅咒消散之际,自己究竟是凤舞九天?还是堕入谷底?
瑕脚下是一片血色,她再也坚持不住。
“绯月,看来这一世,我们会在雨中。。结束呢。。”
倒下去的瞬间,雷电突然狂暴了起来。
片刻,整个世界悄然无声。
除了千里之外的厮杀声,除了祭坛中女娲神像的阴影笼罩下那如彼岸花般妖娆的血色。
就只有天上广寒弥散的清辉,
带着微微银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