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是不为所动,唇角泛起笑意,殷红饱满的唇微动:“慢着!”便将粉拳轻转,又如愿以偿地听见一阵吸气叹息之声。
众人皆是暗叹,甚么此子命不久矣,甚么胆大的丫头。
然而祁儿则也是一声“叹息”,缓缓摊开粉拳,几颗桂圆大小的青色丹药圆圆润润,竟是溢出让人倍儿爽的丹香。
“咝——”又是一阵狠狠倒吸凉气的声音,有甚者更是一口气不上不下,呛得脸红脖子粗。
竟是三品上等的洗髓丹!
祁儿见此唇角一动,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眉尖一耷拉,瞳眸咕噜咕噜转动,便又是一启殷唇,缓缓道:“师父近日闭关,不能顾及为徒儿准备吃食,便让不孝徒将他随手所练的丹药换些口粮,不想却是这般不值钱,那祁儿此番倒是叨扰了。”祁儿蓄意般地咬重了“随手”二字。
三品上等的丹药不值钱?!你丫竟然说三品上等的丹药不值钱!
某娃逗弄萝卜的手一抖:“……”他人不清不楚,他可是知晓的,这几颗丹药,歇才握在手心之时还是俩片草……
祁儿见众人呆滞的模样,不由出(提)口(醒)道:“那祁儿这番便先告辞了。”说罢便转身似要离去。
木掌柜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大人且慢。”
祁儿面露蕴色,心下的小人却是的瑟的不要不要的:“怎的这丹阁不让进,还不让走不成?”
木掌柜默然,险些一口老血喷出,却仍是掐媚道:“鄙人不知大人是尊贵的炼丹师,请小姐随小的里面请。”
祁儿却似是懵懵懂懂,却瞬间恍然大悟,惊奇道:“原来这丹阁只买入却不卖出,倒是祁儿未说明来意,误会掌柜的了。”
木掌柜瞬间石化,本是欲哭无泪,那俩条宽面条泪却是涔涔而下。
“下次必定知会师父一声,师父必会登门道歉的才是。”祁儿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石化的木掌柜小胡子一抖,瞬间“咔咔——”碎裂,一片一片掉落而下。
别呀……您老那师父要是来了,本掌柜就指不定得滚哪儿去了。
众佣兵见木掌柜的凄惨模样,皆是虎躯一颤,纷纷捂脸遁了。
可千万别被这至少是“三阶炼丹师的高徒”的小魔女给惦记上。
……
“大人里面请。”木掌柜掐媚地领着祁儿缓缓来到后堂,随之又躬身至鉴定台前,对坐堂上一个闭目大作的灰衣老者恭敬一拱手:“罗大师,可有空鉴定一番这位大人的丹药?”
那罗大师一袭灰衣,头发斑白,却是满面红光,缕缕丹香携带着威压逸散而出——竟是不怒自威。
祁儿微不可闻地一点头,眸中闪过一丝赞许。
灰衣老者微微睁开锐利的双眸,将眸光落在祁儿之上,带着毫不顾忌的探究之意。
随之便是眯了眯眸,对着木掌柜吩咐道:“你先退下罢。”
木掌柜一拱手,便转身出了内堂,“嘎吱——”一声将木门带上。
待木掌柜离去之后,那罗大师偷偷睁开一只眼,不见木掌柜之后——
“哈欠——”一声伸了个懒腰,显然歇才并不是甚么修炼打坐,而是——偷懒睡觉?……
一双招子迷迷糊糊,却是突然瞬间“唰——”地睁得蹭亮,随之这边闻闻那边嗅嗅,像极了寻找食物的犬类:“好生浓郁的丹香。”
祁儿眼角一耷拉,嘴角抽搐:“……”说好的大师呢?
她将手心的丹药小心放在鉴定台的翡翠钵盂之中,罗大师的眸光几乎要将钵盂射穿,丹药滚到哪处,眸光便直勾勾地尾随着,更是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似是反应过来甚么,罗大师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炸毛而起:“怎可用俗体触碰如此丹药!”罗大师对丹药好一番细细检查,见丹药并无异样,才一双招子幽怨地“嗔瞪”着祁儿。
祁儿囧,嘟囔道:“晚辈买不起萤石瓶子,只可如此。”
罗大师老脸红光一盛,斑白的胡子一抖,气呼呼的咒骂:“如今炼药师公会的那群老家伙也是愈发安逸了,竟可让尊贵的炼丹师落魄至此。”
要是被炼药师公会的长老们听见,恐怕又得叫祖宗了,哪一个炼丹师不是被当祖宗似的供着的?当然某个从深山老林里面爬出来的自然除外。
罗大师气的一颤一颤的,胸口起起伏伏,却是拿起精铁镊子小心地夹起一颗丹药,面色垂涎,眼冒着风狼一般的绿光,微不可觉地咽下一下口水,就差滴出潺潺涎液了。
“唔——”良久,竟是脸色一正,轻咳俩声,好不正经地对着祁儿道:“丫头,我看这四颗丹药虽是圆润饱满,且是三品高级丹药,但品质不佳,火候掌握不足,不如就一万金币卖与小老头可好?也省得丹阁更不识货些,给不了小丫头满意。”
“哦?”祁儿殷红的唇一挑:“按晚辈看,这丹药丹香浓郁,必是颗颗极品,成色醇青均匀,必是火候掌握丝毫不差。”随之瞳眸一转,笑意恶劣:“看来这丹阁不知罗大师眼睛不好使……晚辈倒觉得,这丹药颗颗值十万金币,前辈以为?”
某娃抓着祁儿的手一抖:“……”这女人当真如此缺钱?
罗大师吹胡子瞪眼,显些一口呕死,这丫头的意思是若是他不愿以十万金币一颗的价格收购这几颗丹药,她便告诉丹阁“他眼睛不好使”?
他罗某一世英明,怎能有如此诟病?!
罗大师一咬牙,那眸中幽怨几乎要在祁儿身上扣出一双洞眼来才罢休:“丫头呀,小老头歇才未看清成色,误以为不过是劣品丹药,却不想却是如此极品,小老头也拿不出那四十万金币,不如就便宜些算,二十万便全卖与小老头如何?”
罗大师的玻璃心一抽一抽地滴血,恨不得吞掉自己的舌头。
要知道这洗髓丹虽是极品,也仅值个十余万金币罢了,如此竟是白白送了十万金币给这可恶的死丫头。
祁儿笑的见牙不见眼:“既然前辈发话了,那祁儿也只能勉强忍痛割爱了,否则岂不是显得祁儿不懂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