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观他们分别登船,迅速控制局面。鲜郡的渔人早被吓破胆,无人妄动。
他们被聚集在两艘船上,发誓永不再踏入此海域一步,然后被勒令离开。鲜郡渔人损失惨重,十二艘船,被击沉四艘,归还两艘,其余六艘,成了别人战利品。还不算船上物品的损失。
人员损失更惨重,落水的人大半被救起,二十余人失踪,被海浪冲走,生还希望极其渺茫。
他们悲痛且愤恨,可有花虎这么一个恐怖的存在,他们无力回天,垂头丧气地离开。
陈观他们自始至终,一箭未发,无一伤亡,可谓大获全胜。众人欢天喜地,浩浩荡荡得胜而回。
陈观站在船头上,眉头紧锁,满面郁郁。他也知道,若不是花虎当机立断,出手及时,后果难料,损失就不可避免。
六艘船可作为东观村渔场被强占的补偿,本无可厚非。可他们人员损失太大,已然结下死仇,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终于还是发生了。
花虎这孩子,果断而狠辣,勇猛有余而仁慈不足,这或许和他的际遇有关,内心的积怨一旦找到发泄口,自然如决堤般倾泻而出,难于控制。
从今往后,东观村还有哪个敢说三道四?乃至整个大成国,他崛起是必然的,但盛名之下,福祸难料。陈观长叹,想不出所以,只好回去再说。
花虎随船而归,在船上东奔西窜,嘻嘻哈哈,扎在人堆里,没个正形,完全没有魔头的觉悟。
海滩上,人潮涌动,比海祭时多得多,一家数口,全都来了,自然人满为患。人群中,一队官兵衣甲鲜明,精神抖擞,吵杂的人群似乎难于影响到他们,十余人目不斜视,秦然处之。
在人们们热烈的讨论和期盼中,船队终于靠岸。人们狂呼着冲上前,拥抱摸头掐脸,像久别重逢,真情留露。
当陈氏兄弟,陈龙,花虎以及各村的头目过来时,人群自发让出一条路。他们不但是这支队伍的核心,也是附近村的主心骨,受人尊敬。在人们的窃窃私语声中,那队官兵迎上来。
“哪个是花虎?”为首的是从泰,他打着官腔问道。
花虎正要上前,陈观阻止他问道:“敢问将军,找我家侄儿何事?”
“奉应将军令,请花虎去营中一叙!”他见陈观强调一‘侄儿‘这两字,也客气不少。
“将军找我何事?”
“事关军情,去了便知。”
花虎哼的一声道:“我等素不相识,请将军明示!”
从泰眉头一挑,正欲说话。陈观一把推开花虎,抱拳道:“请从将军回禀,我等得胜而归,今夜举行庆功宴,正欲遣人去请诸位将军赴宴。将军来得正好,请将军回个话,就说我等略备薄酒,不成敬竟,务请应将军光临!”
“好说!”从泰看了花虎一眼,转身便走。
目送他们远去,陈观瞪了他一眼:“你跟我来!”自顾走了。
花虎不明所以,跟着回到他家。陈观坐下,让他也坐。花虎问道:“何事陈伯?”
陈观哼的声,又叹了口气,缓缓道:“你自小父母双亡,陈伯没能照顾好你,是我的过错!”
“陈伯何出此言?”
“你自幼缺衣少食,能有今日之功,实属不易!不过……”陈观话锋一转“真正的成长,不光看实力,能巧妙处理与各方的关系,才会如鱼得水,真正成长!”
“陈伯你想说什么?”花虎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
“方才若你是从泰,你该如何?”
“这……”花虎有些明白,陈观是借题发挥了。不过那军官止高气昂,盛气凌人,他很讨厌。
“能坐到他这个位置,自有些气傲,这没什么。”陈观似乎看出他的心思“对于我们来说,个人荣辱不算什么,家族的安危,才是大事,需要我们去守护!”
“军队乃国之重器,不可轻视,否则祸不远矣!”
“你是说那个从将军会公报私仇?”
“当然不是!既是‘公‘自然是上面的意思。就今日而言,你花虎的名字,恐怕已经到上上面了。”
“小题大作!”花虎嘟囔了一句。
“为我所用,则相安无事,更或鸡犬升天。不为我所用,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
花虎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对于他来说,这是极其遥远的事,而他只是一个未满十六岁的人,也不是他该想的。这样的负担,未免太大了。
他拥有的能力,自觉可以率性而为,没想局势如此复杂,如此险恶,他满嘴苦涩,长叹不语。
陈观说得有些隐晦,但花虎听出来了,所鸡犬就是村里所有人的小命,都在他一念之间。海祭的张扬高调,
这么快就付出了代价,他曰后行事将束手束脚,不得不小心谨慎。
“事情没到这个地步,你也不用太担心。一切有陈伯呢,你先去休息,晚上咱们会会那个应佐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