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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工具寻踪(1)

那把柳叶刀

有朋友来杭州旅游,环西湖游览必不可少,我也一直乐此不疲地做导游,西湖的魅力对我来讲是无法言语的。有一个我必去而可能会被许多人忽略的景点,那就是北山路42号,孤山的对面,一幢毫不起眼的奶黄色平房,掩映在高大的梧桐树中,这便是杭州西湖博览会博物馆——第一届西博会工业馆旧址。

馆内展品分门别类,在医疗展室陈列着代表当时(1929年)最高水平的医疗器械。对于非医学专业的人来说是不大有机会看到手术室内的医疗器械的,平时提起来也就没什么感觉,可当真真切切地看到产钳等“巨大”而奇形怪状的工具时,男同胞脸上慢慢浮现出古怪的表情,女同胞则露出恐惧的神色,催促着快些离开,走出几步还忍不住回头再看上一眼。

就手术器械来讲,现在已做到了精细化的分工,几乎每一个专业都有自己专门的手术器械。而每一种器械又有更细的功能划分,比如基础外科用刀就分为手术刀柄和刀片、皮片刀、疣体剥离刀、柳叶刀、铲刀、剃毛刀、皮屑刮刀、挑刀、锋刀、修脚刀、修甲刀、解剖刀等。基础外科用剪可分为普通手术剪、组织剪、综合组织剪、拆线剪、石膏剪、解剖剪、纱布绷带剪、教育用手术剪等等。真是让人眼花缭乱。最为人们所熟知的则是手术刀,人们也习惯于用手术刀来指称医生及医疗行业,比如对医生,人们会说是“拿手术刀的”;新闻报道则经常在标题中用手术刀来代替一次医疗行为。

世界各国的外科手术刀,都模仿柳叶形状制成,国际上通称“柳叶刀”;英国有一本很具权威性的外科专业杂志,名字就叫《柳叶刀(Lancet)》(1823年由Thomas Wakley创办)。在我国,如果是受武侠小说“毒害”较深的人,对他提起柳叶刀,他多半马上联想到的是一种厉害的兵器。

三国时期的华佗先生给关云长刮骨疗毒所用的刀当然是手术刀的一种,不知道是不是柳叶形的。但清代高文晋在《外科图说》(公元1834年)中,绘载了历代使用的痔瘘诊治器械,其中有柳叶刀的记载(另外还有弯刀、钩刀、笔刀等)。喜欢刨根问底的人就想知道最早的手术刀是什么样子的呢?他又是如何演化到现在的柳叶形状的呢?以后又将怎样呢?

国内有好事的人查阅了2000多年前的文献后大有发现:石器时代有一种石制的生产工具,有锐利的边缘和突起,它被用来刺激或切开人体某一部位,达到治疗目的,人们把它称为砭石。据说考古发现也证明了这一点:1963年内蒙古多伦旗的一个新石器时代遗址中出土了一枚磨制石器,长4.5厘米,两端分别为半圆形刃和锥形,可用于切开或针刺,于是就被一些医学史家考证为中医针刺疗法和外科手术工具的起源。这多半掺杂了些民族主义情绪在里边。当然,正如人类历史经历过“石器时代”、“青铜时代”、“铁器时代”一样,从工具的发展史来看,砭石逐渐被金属刀具取代了。手术刀也经历了同样的历史变迁。但如果说最早的外科手术工具是铜制的可能更容易让人接受一点,埃及考古学家就在首都开罗附近的塞加拉地区发现一具4000多年前的木乃伊,确认其身份是一名医生,因为考古人员还发现了医生使用的铜制外科手术工具。另外,在庞贝古城人们也发现了青铜外科手术工具,并以此推断当时罗马帝国外科“相当发达”。另外一个确切的可能是最早的关于柳叶刀的记述是公元前8世纪巴比伦王国的《汉谟拉比法典》中提到了用铜制柳叶刀治疗眼疾(有专家推测是白内障切除术)。

早期的手术刀都是重复使用的,甚至用过以后还需要加以“磨刀”。19世纪中叶,由于近代麻醉、预防感染和抗生素的出现,突破了外科手术中控制疼痛、止血和防止感染三大难关,从此开启了疾病外科手术治疗的新时代。

20世纪70年代后,外科与基础医学的结合,高精尖的影像检查、外科设备与新手术器械的产生,使外科获得全方位的发展,手术刀几乎可进入人体生命的任何“禁区”。在外科学的发展历史中,切割组织的手术刀很早就广泛用于外科手术中,与之相伴的手术出血则是妨碍外科发展的重要因素之一。于是,普通手术刀的换代产品——高频电刀(高频手术器)出现了,这是一种取代机械手术刀进行组织切割的电外科器械。高频电刀自1920年应用于临床以来,经过几次改良,目前已成为较为理想的电外科手术器械。现在临床上常用的电热手术刀是一种能够切割和止血的新型手术器械,而且近年来,这种新型手术设备在外科手术中的应用日趋广泛。

科学技术的发展使得新型手术器械的出现令人目不暇接,以往提到手术,人们便会联想到明晃晃的手术刀,恐惧感油然而生。而现在虽然大多数新技术(器械)依然沿用传统手术刀的叫法,但外形已颠覆了传统柳叶刀的形象,功能更是传统手术刀望尘莫及,比如腔镜手术、装上导航仪的手术刀,还有所谓的无切口手术等。近20年来兴起的超声外科,就开辟了一个强超声治疗技术的新领域。其代表性的作品为超声外科手术刀。其他物理外科手术技术还有激光刀、冷冻刀、红外凝固刀、等离子刀、分子刀、水刀等。还有一种用类似于制造集成电路的方法生产出来的,样子并不像传统的手术刀但要比它锋利10倍的硅片刀,还有细胞刀……

真正的武林高手从来不用兵器,更高的境界就是古龙武侠小说中的高手理念:那就是用杀气。外科手术的最高境界亦如此,据说纳米技术的出现将彻底改变目前外科手术的意义。

将来,外科手术不会出现手术刀!

将来,柳叶刀进入了博物馆供人瞻仰!

将来,接受手术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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