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颜被他这么一说,急忙摸了摸自己的脸,没觉得有什么,秦非墨随即探出手去,抚上她的前额,这才发觉她的额头竟滚烫得厉害。
“你发烧了?”
欢颜被他这么一说,这才觉出身体得不同寻常来,她摸了摸脑袋,咧了咧嘴角:“好像是有点晕。”
秦非墨忙的起身扶她到榻上坐下,随即道:“你等着,朕穿御医来。”
欢颜一听说传御医,急忙拖住他:“别,若是找御医来,岂不是身份被拆穿了?”
她摇了摇头:“我没事,或许休息一下就好了。”
秦非墨听她这么说,顿了顿身子,随即蹲下身来:“既然这样,我抱你去床上休息。”
欢颜这会儿也觉得身子有些发软,甚至有点口干舌燥,她点了点头,秦非墨便抱着她到了内室。
欢颜喝了点水之后,犹觉得不好受,原本想睡一觉,可是躺下去却发觉根本就睡不着。秦非墨本想去外头让人传御医来,可是人还没走出去,欢颜从被子中钻出头来看他,声音发软道:“睡不着。”
秦非墨不知怎么,眉头忽然就跳了一下。
正在这时,外头忽然就传来了张礼的通传声:“皇上,齐妃娘娘求见。”
秦非墨思绪一顿,走上前来,对着欢颜的额头探了探,他眸色沉了沉,将欢颜的被子盖好,这才道:“忍一忍,朕去去就来。”
他探手过来的时候,欢颜无意识的蹭了蹭他的手背,闻言,神思模糊的点了点头,便又闭上眼睛,尝试继续睡觉,秦非墨的眸色不由更深了些。
他转身走到外头,却并没有让齐妃进来,而是吩咐张礼先进来。
张礼自然是领命,躬身立在那里道:“皇上,不知有何吩咐?”
秦非墨将桌上那碗原本盛着银耳汤,此刻已成空碗的玉碗,往桌前一放,对着张礼道:“将这个还给齐妃,另外,传朕的话,朕不喜欢刷心计的人,若是下次再犯,就不是今日遣回这么简单了。”
张礼一惊,视线掠过那已经空了的白玉碗,迟疑道:“皇上的意思是……”
“安排两百侍卫,送齐妃回京,另外,备一贴药来,解合欢散。”
张礼这下已经不止吃惊那么简单了,急忙应下,捧着玉碗便走了出去。
不过片刻功夫,便听到“啪”的一声,显然是玉碗砸碎了,随即,听到齐妃的求饶声:“皇上息怒,臣妾不敢了,再也不敢,求皇上开恩,留下臣妾……”
“张礼,朕今夜谁都不见。”
秦非墨毫无温度的声音传来,张礼急忙应下,片刻功夫之后,外头再无任何动静,显然,齐妃已经强行被拉走了。
秦非墨这才去了内侍,再看床上的欢颜,这才发现她早已出了一身的汗,神识迷糊,不过好在,见着他进来,她还有一份清醒,挣扎着就要起来,秦非墨急忙将她扶住道:“别起了,身子难受,就躺着。”
欢颜应了一声,靠在他怀里,却忍不住往他身上更近了一分:“皇上……你身上怎么突然变得凉凉的……不过,挺舒服……”
她往他颈窝处蹭,秦非墨忍不住身子一僵,随后才低头看了她一眼,此刻药力似乎已经完全发作,上衣的襟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她扯开几分,露出里头的几许雪白肤色,她到底是****的少女,即便被下了药,此刻也不过只是几分身体的本能,尚不知根本发生何事。
秦非墨将她抱到里侧,自己随即宽衣躺了上去,随后才将她捞进怀里道:“这样是不是好些?”
欢颜轻嘤一声,手指忍不住探入他的怀中,秦非墨吸两口凉气,可眼下她这般难受,只能随了她。
好在张礼的药很快便送来了,秦非墨哄着她服下,欢颜这才沉沉睡去,他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并不是不动她,只是她身子还有伤,这几日,着实不合适。
第二日一大早醒来,欢颜竟然根本就不记得昨夜发生了何事,秦非墨见状也就没有提及,只是催促道:“不是想玩吗?今日随朕一起?”
欢颜身子原本还有些发虚,闻言,立刻来了精神,一下子就从床上跳了下来:“好啊,不过我不会打猎,皇上到时候可要教我!”
秦非墨微微一笑:“那是自然。”
一番梳洗用完早点之后,刚出了营帐,张礼便带着侍卫牵了一屁马来,一礼之后,他对秦非墨道:“皇上,按照您的吩咐,奴婢已经全都准备好了,许侍卫大可一试。”
秦非墨看了马背一眼,点了点头,回头对着欢颜道:“试一试?”
欢颜眼睛一亮,快走两步便来到马前,一脚踩上马镫,身子一番便敏捷地跃了上去,动作流畅,即便是身形玲珑,也好一番英姿飒爽。
一坐上马背,顿时便感觉不一样出来,欢颜低头看了一眼,忍不住挪动了一下身子,惊喜地看向秦非墨道:“皇上让人加了东西?”
秦非墨淡笑不语,一旁的张礼道:“皇上知道许侍卫骑马不适,所以专门让人连夜赶制了一副马鞍,用千年灵狐毛发所制,柔软舒适,即便是初次骑马身娇肉贵的女子,腿脚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欢颜眉眼一亮,看向秦非墨,笑得异常明媚:“属下在这里谢过皇上了!”
这时,有宫人牵了另外的马来,赫然便是秦非墨的坐骑,他旋即一掀袍子上了马,对着身后的欢颜道:“跟紧了,这一回,可不要再丢了。”
他说的赫然便是去年秋猎欢颜跟丢了的事情,欢颜闻言,眉头一挑,不屑道:“谁跟谁,还不一定呢!”
秦非墨微微一笑,也不多作争辩,一样马鞭子,马儿便疾驰而去,身后的十来名侍卫同时上了马,欢颜与一众侍卫一同驱动马儿,如此一来,也就没有半点引人注目之处了。
到了场地,秦非墨讲完了今日狩猎的规则,悬赏物品是一株一人高的血珊瑚,听说那是从前的南人从深海底处挖得,十分难得,世间仅此一株,不论延年益寿还是滋补身子,都是绝妙的灵丹妙药!
尤其是它的驻颜作用,众人多数都有心仪之人,若能得此血珊瑚讨得佳人欢心,自然是一桩美事,故而,一个个自然意气风发,卯足了劲儿要开始。
秦非墨一身令下,百余马儿箭一般冲进林中,他顿时也不怠慢,一挥马鞭子,一行人也跟着,在丛林之中穿梭起来。
秦非墨安排的马,自然是上好的宝马,欢颜只觉骑得比上次称心如意多了,又或者是此番心意不同,她驱着马儿与秦非墨并驾齐驱,眉宇之间,全是眉飞色舞:“皇上,我们要不要来比一场?”
秦非墨也是眉眼一亮,迎着风声音洪亮如钟:“好啊!朕许久没有与人比试,今日比一下又何妨?”
欢颜顿时笑得越发欢心了,道,“那我们得讨个彩头,若是……属下输了,任凭皇上处置,若是皇上输了……”欢颜一指秦非墨身下的马儿,哈哈大笑,“我要它!”
秦非墨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顿时也是眼睛一亮:“好,就这么说定,金口玉言,驾――”
马儿飞驰出去,欢颜眸中的光亮犹如天上繁星,璀璨到夺目,她随即也一鞭子抽在马背上,疾驰而去。
秦非墨的马可是千里良驹的汗血宝马,而她的坐骑虽然也是一等一,但是比起他的汗血宝马自然是差了些,欢颜也正是看中这一点,这才想要打赌,这一刻,为了宝马,她自然是卯足了劲儿!
马蹄在地上踏出一片尘土,两人的笑声顷刻便被疾风吞噬,张礼刻意带了人略略落后一仗距离,不远不近跟着,随秦非墨和许欢颜二人畅快淋漓。
千里良驹到底是千里良驹,欢颜追得累了,实在是比不过,眸光一转,却已经是计从心来。
她放缓了马速,四下看了看,顿时眸光一亮,欢颜看了前面一眼,火速将马儿驱赶至林中,片刻之后出来,马儿却忽然如一根离弦的剑,飞奔出去,欢颜坐在马上,驾驭不住马速,哇哇大叫。
秦非墨听到身后没动静,回头来找她,却哪里看到她的人影,顿时脸色一变,驱了马儿往回走,孰料,才几步路,竟见着一人一马飞奔而来,欢颜只身坐在马上,吓得啊啊大叫,身子单薄得恍如一阵风就能挂下去。
他顿时不敢耽搁,驱了马儿上前,追上欢颜,伸出手去道:“欢颜,把手给朕!”
欢颜回过头来,脸都被风吹得变形了。
她倾身伸出手去,秦非墨驱赶了马儿,一把抓住她的手指,一个用力,欢颜便直接从自己的马儿身上飞到他的身前,稳稳落在他的马背上。
秦非墨尚在惊魂未定之间,欢颜却已经伸出手来,指了指两人的位置,大笑道:“皇上,我赢了,君无戏言!”
秦非墨一低头,她坐在自己前面,两人是比赛马,而今二人同骑一匹马上,自然不能赛马,只能赛人了,她却在自己前面,可不就是她赢了。他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无形之中,竟又被耍了。
“马儿是你弄疯的?”
他的脸色沉得可怕,欢颜缩了缩脖子,弱弱承认:“……是。”
“它没流血,你用的什么方法?”
“给它吃了能让它发疯的草药。”
“……”
“许欢颜!”几乎咬牙切齿了。
欢颜抬起头来,无辜的眼睛闪着泪花:“皇上,您别生气,臣妾知道错了!”
“哪儿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