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于小时候落水的事情毕竟有了一些阴影,父母也自此以后再不准我下水游泳,所以我对于水一直都有些好奇还有害怕。
不过上了初中以后,凯强和二蛋他们去了二中,而我因为户口问题只能自己一个人去读三中。三中学校附近有挺大一个水塘,我所在的班级窗外面便能看得到,水塘很小,水却很清澈,我们中学体育课程里面便有了一项游泳。只可惜我每次去上课不是找这个借口,就是找那个理由。总算挨到游泳课要考试的时间了,我提前跟班主任请了病假,理由是百试不爽的肚子疼,却没想到游泳课上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游泳课的成绩出来了,我的成绩居然是优,令我非常诧异,可我又不敢去问别人,万一说漏嘴了,那天请假没去考试都能得个优,这得让那些考了没过的学生该怎么诽谤我呀。
难道是体育老师收了我家长的好处,知道我不敢下水?不能下水可以理解,最多给个及格不就得了?为毛给优?我可不认为我跟这位铁面无私的体育老师有什么特殊的交情。这件事直到后来跟同学聊天,他们说出那天考试的情景,听得我全身发冷。
同学说:“没想到得胜你游泳游得那么好,看你那技术比专业人士都差不了多少,你没看见体育老师脸上那表情,惊讶地见了鬼似的…”
胖的话我没听下去,我只听完他说的头一句,我就已经是见了鬼了。因为那天请假以后,我是真真坐在家里看了一天电视!
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我”替我去游泳考试?太奇怪了,我问过班里很多人,都说那天考试看到我了,全班拿到优的也就我一个,出了这么大的风头,别人对我表现的印象都相当深刻,自然不可能一个班级的人都说谎话骗我了。
那我就实在有点搞不懂了,想不通。难道说“我”才是我?而我自己是个冒牌货?或许我已经死了,做了水鬼,然后学会了游泳,解了我的困境?那活了这么久活生生的我到底是谁呢?正胡思乱想着,我低头看了看,小扁拱着身躯蜷缩在我的脚下。
正当我脑海一片混乱,难以理解那怪异现象的时候,学校里传来了一个恐怖的消息,有个初二的学生下水游泳溺亡了。
这事引起了学生和家长很长一段时间的恐慌,我母亲对于告诫我不准下水的理由又有了一个活生生的案例。
事情是这样的,当时是下午,我们正在上课,历史老师猛地从椅子上面站起来向着门外冲去,留下一帮学生面面相觑,正对于上课上到一半突然起身离开这种情形不知所措的时候,有人发现窗外的情况,大喊道:“哎呀!快看呀,水里有死人!”
“在哪?在哪?”
一大堆人跑到窗台向下面水塘看,还有一些人像历史老师一样跑出去。
看来讲台有点高度,果然能让历史老师快人一步。等我挤到窗户前面向下看,只看到人潮涌动,几个警察已经把尸体捞了出来,为了避免恐慌,裹着白布,我们自然看不到,不过大家心里都沉沉的,有点压抑。
小扁旺了两声,我随它叫的地方看去,只见水塘周围挤满了围观的学生家长和老师,警察拉起了警戒线,视线可及的地方中间空出的水面上方隐隐显出一道绿光,很是诡异。
我用手指指着绿光的位置不安地问了问站在我旁边看热闹的我的同桌——老牛,“那是什么东西?”
“什么什么东西?”老牛闷闷回了我一句。
“瞧你这眼力界儿,水塘上面啊。”我再次声明道。
“上面?上面有毛东西么?”老牛依然纳闷。
我正要发火怒斥他,心里陡然一惊,莫非只有我和小扁看得见?
那道绿光若隐若现,好像一阵风就能吹散似的飘渺,因为隔了太远,我本想跑下去看个究竟,又怕等我下去这光已经散了,正犹豫间,出现了毛骨悚然的一幕,那绿光之中居然显露出一个人的虚影,在绿的发亮的照射之下显得特别诡异,我吓得大叫了一声:“鬼啊!”便立刻昏倒在地。
等我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学校的医务室的病床上,课间休息时间,老牛跑过来看我,还一脸幽怨的样子说:“你以后能不能正常点,一惊一乍的,本来看到死人,同学们的神经末梢已经刺激的不轻了,被你这一喊,立马好几个都直接给吓哭了。还有两个请了假…”
我想起我昏迷前看到的情景,面色苍白地跟他讲了我看到的水塘上面的人影,并且确定以及肯定我看到的人影就是淹死的学生,因为我跟他一起打过架,所以印象很深刻。这么恐怖、诡异地事情我本以为以老牛这种定力定然怕的比我还要忧心忡忡,没成想他听完脸色一喜,兴奋地跳了起来。
“艹,哥有生之年居然遇到了传说中的阴阳眼!快给我看个清楚…”老牛激动的不行。
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老牛这货已经深受网络恐怖小说的毒害,到了病入膏肓的节奏。不过我冷静下来细想,他说的阴阳眼还真的有几分可能,一开始是小扁提醒的我,我才注意到那道人影,而老牛和别人都没能看到,难道说我和我的狗都能看到鬼么?
水塘里死了人,游泳课最终在重重压力之下宣告取消,这个结局总算还让我万分满意。班级恢复了往日的喧嚣,可那个水塘却好似成了学生不想踏足的禁区,最终学校为了避免再出意外,加了围栏,上了把大头锁。
溺水学生的死亡以及他的灵魂出窍萦绕在我的脑海久久不能消散,那张惨无人色的面庞朦朦胧胧的,那种哀怨的气氛,让我回味起来,便会瞳孔放大,变得有几分不自然。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死了?一动也不动,像是一台坏掉的机器?到底失去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第一次直面死亡对我的思想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又好奇又害怕,真的。我的人生价值观随着知识的增长居然有了一些非常自我且独立的认知。让我纠结于死亡这个问题足足思考了两年多,比如说:人死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死亡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是否死亡就是重生,就是新的开始,从而进入下一个轮回?或者死亡只是从一个世界进入另外一个还没被人类探究出来的世界?那这个世界是否是像我们这个世界一样的存在,还是只是能量体状态或者是物质体状态从而按照现阶段人类的文明技术还不能被发现?
又比如:我之前所遇到的诡异的事情是否是说我们生活的周围本来就存在着鬼,然后鬼魂以另外一种生存状态和我们生活在同一个空间,又或者是不同的空间,却有很多地方跟我们这个空间有所交集的地方?鬼魂是什么样的?是物质体还是能量体?我看到的绿色光影是否就是鬼魂?从而间接证明我们是和鬼魂生活在一个空间?说的我都有点脑海混乱,唉,那时候大概就是这样一种纠结的状态吧。
这些问题困扰着我,整个人都变得有点神经质,我翻阅各种资料去印证我所想知道的结论,却发现没有哪一种看法是有相关铁证作为依据的,各种说法,众口不一,说来说去,也不过就是说法而已,我很懊恼,想要证明或许只有死亡过的人才会知道那是什么样的状态,什么样的感受吧。这种时候我倒是特别期待我真的拥有阴阳眼,可以跟鬼魂交流交流死亡是什么样的。只可惜我自从那次看到过绿光人影以后再未有别的奇异的事物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