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王妃……王妃受了惊,好像要发动了。”一个老嬷嬷急切的声音透过马车帘子传了出来。
片刻之后,只听马车中又传出那个声音:“回寺院,让主持准备干净的屋子,立即派人回府将生产所需的东西全部拿来此处。”
容钰镇定的吩咐了一声,立即有一个武功高强的侍卫答应了一声飞奔而去。
侯府众人听说安亲王妃发动了,也不敢随意给他们添乱,只好仍然站着让她们的人马再次折返,往白云寺开去。
纳兰云溪呆了半晌,拍了拍胸脯,暗道原来预测卡里预测的是这件事,若不是她想到那一幕提前和纳兰云心纳兰云依跳下去,只怕她们三人今日凶多吉少。
而她们的马车冲撞了安亲王妃这件事如果安亲王追究起来,侯府也是脱不了干系的,说不定还把她们三个推出去顶罪。
想到这里,她刚想过去道歉,突然听到安亲王妃的马车中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声,她知道这是她受了惊吓,发动来得急,估计马上就要生了。
“国师,王妃撑不住了,马上就要生了,怎么办?”
安亲王妃的贴身嬷嬷探出头来焦急的问道。
“马上回寺里接生,稳婆跟来了吗?”容钰还是那样低沉镇定的语气,此时还端坐马车中隔着厚重的帘子吩咐。
“国师,稳婆是随时跟着的,已经在里面了,但是王妃的情况很不好,恐怕不能再移动了。”
那嬷嬷快哭出声来了,容钰有片刻的沉默,遇到生孩子的事他也有些措手不及,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纳兰云溪就站在不远处,隐隐约约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她闻言心中思量了一番,只有她现在将功赎罪,保了安亲王妃和孩子的性命,她和两个庶妹才可能得以保全。
今日之事显而易见是有人预谋,侯府的马车其他人乘坐的都没事,偏偏她们坐的这辆就出了事,这一看就是她们的马车被人提前做了手脚,而且好巧不巧在安亲王妃的队伍经过的时候惊了马,若说巧合纳兰云溪是不信的。
方才若不是容钰动作快,安亲王妃的马车大概已经掉下悬崖,此时她们估计已经当场被问罪了,此时虽然安亲王妃是救了回来,但若她和孩子再有什么事,她和两个庶妹仍然脱不了干系,几乎可以预见安亲王一定不会饶恕她们,所以,此时保住安亲王妃和孩子的性命便是保了她们姐妹三个的命。
想到此处,她不再犹豫,迅速小跑几步来到容钰的马车前站定,然后深吸一口气道:“国师,请让我为王妃接生。”
侯府这边虽然知道安亲王妃要生了,但对于生孩子的事她们也帮不上忙,老夫人已经打发侯夫人过来看看是否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她刚走过来便听到纳兰云溪的话,顿时眉头一皱。
“云溪,不得放肆,如不是你们的马惊了惊动了王妃,如何会有这样的事?”
沈素秋只轻飘飘一句话便将祸事引到纳兰云溪的头上,安亲王府随侍的众人此时才回过神来,顿时齐齐盯着纳兰云溪,目光中有明显的愤怒。
“母亲,云溪以命担保,定能让孩子安然出生,保王妃和孩子平安无事。”
纳兰云溪眼皮一跳,几乎立刻便确定了今日之事一定和侯夫人有关,但她此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不能反驳她,否则她就会被冠上忤逆不敬长辈的恶名,在古代不敬长辈的罪名是很大的,所以她立即就立下重誓,让她没办法拒绝。
“你的命能抵得上安亲王妃和孩子?若有半点意外,你几个脑袋能抵得起?”
侯夫人神色淡淡有些讽刺的说道。
“让她去吧。”正僵持不下的时候,容钰的声音突然不容置疑的响了起来,然后马车帘子一掀,他的脸露了出来。
纳兰云溪刚好和他面对面站着,此时见到那张脸只觉心中一窒,眼前之人一袭红色长袍,衣料华贵精致,松松垮垮的穿在他看起来挺拔料峭的身上,虽然端坐于马车内,但一眼就能看出他体格健壮,肩宽腰窄,身材十分结实颀长。
洁白如玉的脸上如蒙了一层烟雾,虽然近在咫尺却让人觉得犹如置身云雾中,一双凤眼深邃黑沉,似乎能将人看到心底,雕塑般精致的五官完美的刻在他玉白光洁的脸上,眉头虽然微蹙看起来有些焦急,却不影响他风流俊美的面容和挺拔的身姿。
这是一个美到极致的男人,虽然眼尾斜挑,看人的时候有几分讥讽和与生俱来的高傲,却丝毫不影响他完美的俊颜,反而无声无息散发出来一种独特的气场。
“臣妇见过国师,国师有所不知,三姑娘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闺阁小姐,自小熟读三纲五常女戒女训,中规中矩,哪里懂得什么医术?她大约是方才受了惊吓怕承担罪责才一时失心疯胡言乱语,还请国师多加担待,臣妇愿在此帮忙,还请国师恩准。”
沈素秋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合情合理,又可以自己邀功,说完后低头等着容钰的回答。
容钰是东陵国师,传说他自小熟读诗书兵法,文韬武略无一不精,十三岁便被皇帝封为永烈王,十五岁又被拜为国师,皇帝对其言听计从,朝中任何大事都会过问他,和他商量,对他的话从来都深信不疑。
皇帝如此信服容钰不仅因为他的文韬武略无人能及,更因为他有预测的能力,对东陵国的几件大事曾进行预测,最后都被他言中,皇帝还在他的建议下对一些灾难性事件进行有效的预防,所以他是皇帝身边不可或缺的人,就算太子见了他都得礼让三分,这颇有些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意思。
所以沈素秋见了他也是一副恭敬的姿态,若是能帮上安亲王妃的忙,那她以后便能攀附上这颗大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