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钰见她跟了上来,原本冰冷的神色才好看了些,他立在墙根边抬手不知道在哪里一按,便见那墙面突然向两边移了开来,露出一个仅供一人出入的小门。
“这……这是谁弄成这样的?”纳兰云溪吸了一口凉气,惊异的问道。
这人好大的胆子,在别人家的院墙上开一道门来去自如,还真是了得啊。
容钰只是鄙夷的白了一眼,没回答她,一推轮椅走了出去,纳兰云溪见他都是自己推着轮椅,忙几步走上前去帮他推着,他见她如这么眼色才缓了缓一直冷着的脸,放开了自己握在轮椅上的手。
他们二人出去后,门便缓缓关上了,和原来一模一样看不出一点蛛丝马迹,纳兰云溪回头敲了敲,那墙传来回音,果然是空心的。
“你以为……是我无聊的在你家后院开了一道门?”
刚敲完容钰的声音便在前面响了起来,纳兰云溪一窒,难道这门不是他开的?那还能是谁?
“哼。”不能她回答,容钰便径自哼了一声,推着轮椅往前走了,纳兰云溪忙向前几步跟了上去。
这里是安宁侯府的西墙,比较偏僻,一般没人会来,这边连角门都没开,也难怪容钰会选择在这里开一道门了。
出了院墙,早有一辆马车停在路边,纳兰云溪推着容钰走了过去,他到了马车前也不用人扶,先将她扶上去,才轻轻一纵身上了马车,姿势漂亮,看的纳兰云溪直觉得自己这个正常人还不如他一个不良于行的人了。
“去花楼。”上了马车后他吩咐一直守在车辕上的清泉道。
这个侍卫沉默寡言,不喜言辞,她早就见识过了,不过她还没见过容钰的另一个侍卫流觞,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清泉答应了一声,马车缓缓启动,纳兰云溪心中思索着花楼这名字听起来好像是个青楼的名字,难道那齐家二公子是个流连声色场所的纨绔?
很快便到了容钰说的那个叫花楼的地方,二人进了一间雅室,有一个丫环奉上茶来便退了下去,看来他是这里的常客。
“这是什么地方?”纳兰云溪和他独处一间房很不自在,不由得没话找话的问道。
“你不是都猜到了么?”
“这里是青楼?”纳兰云溪目瞪口呆的看向他,他居然敢带着她来这种地方?
“不然,你以为会是什么地方?”
“堂堂国师带我来这种地方?”纳兰云溪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
容钰不说话,只是走到窗前打开窗户,然后对她招了招手,纳兰云溪好奇的凑了过去……
容钰将纳兰云溪沿着来时的路送回去的时候,她的一张小脸惨白,坐在马车上不时恨恨的瞪他一眼,他却扭头不理,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却好心情的嘴角一直往上翘。
“大国师,您真的是好闲,齐家大公子杀了侯府的吴掌柜,老夫人动了怒,不让侯夫人再插手我的亲事,老夫人断然不会再让我嫁给这二公子的,您又何必巴巴的带着我来看他这副德行?”
纳兰云溪坐在马车上想到那齐家二公子的做为一阵反胃,冷着脸沉默了一阵子,终究还是忍不住向容钰说道。
“那你说说看齐轩为何要杀了侯府的吴掌柜?”
容钰玩味的看了她一眼,嘴角噙着一丝笑意轻声开口问道。
“不知道,也许是因为生意上的事,吴掌柜大概不小心得罪了齐家,或者是吴掌柜挡了某人的路?”
纳兰云溪小心的猜测着。
“嗯,你再分析分析?”国师来了兴致,身子一正说道。
“侯夫人掌管着府中的生意,而吴掌柜性子耿直,是老侯爷手下的人,有些事定然不买侯夫人的账,所以,银子是侯夫人贪墨的。”
纳兰云溪暗道容钰一定是查清了侯府中的事,所以才会带着她去看齐家二公子,又让她分析,那联系他今日的举动便差不多可以猜出整件事的原委了。
“恩,那齐轩为什么要杀吴掌柜?”容钰眸子中有一丝道不明的情绪,纳兰云溪不敢和他对上,忙低下了头。
“难道这件事和我的亲事有什么关联?”纳兰云溪突然将这两件事串起来。
若是侯夫人贪墨了银子,而账房总掌柜吴掌柜却不知道的话,她势必要将贪墨的窟窿补上,那她补窟窿的钱从何而来?
齐家?
若是侯夫人和齐夫人有过某种约定,将自己嫁给齐逸便获得齐家的帮助或者齐家肯给她一笔钱的话,那她贪墨的银子便可以补上了,而她也将陷入地狱之中,成为齐逸的玩物,一举两得?
可是,还没等她达成这个目的,纳兰康便发现了绸缎庄生意萧条之事,进而发现账面上短缺了银子之事,所以,吴掌柜便不能活着见到纳兰康,否则,她的阴谋就会败露了,而她还没来得及动手,齐轩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就将吴掌柜杀掉了,刚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纳兰云溪心中一片冰凉,想到方才和容钰看到的事,又想着自己这个推理若是成立的话,那她说不准就被她推进了火坑。
“想通了么?”容钰一直观察着她的动作,见她脸色一连变了几变,知道她一定是想通了所有的事,才不动声色的开口问道。
“多谢国师,只是,云溪还有一事不明。”
纳兰云溪向国师施了一礼,缓缓开口。
“什么事?”
“齐轩为什么要杀吴掌柜?”
容钰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想通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淡淡道:“自然是怕吴掌柜将这件事揭出来,阻了你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