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新接了一个广告,要去香港拍外景一个礼拜,你跟我去啊。吃喝全包,还可以有很多的sponsor,不是很爽。”言晓楠站在沙发上,扭动着身子,像一条妩媚的眼镜蛇。
“算了,我没心情。”
我抱着靠枕倒头睡在沙发上,仰面看着雪白的天花板。
我并不是完全的因为失业而烦恼,更非对我的将来失去信心。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的心突然很乱很乱。像是一团纠缠不清的麻,理不出个头绪来。
“喂,洛心,你别装死啊。”言晓楠拉我的手臂,像要把我从沙发上拖起来,结果只是把我从沙发上拖的歪歪斜斜。
“把你的prada包包给我好不好?”
“不行,那个要还给人家的。”
“三万多块而已,有钱人不稀罕的,他既然有心送给你,肯定不会要了。”
“那也不行,我再买给你好了。”
“你现在失业了,还以为自己大款啊。”
“总之不行。”
我埋头在一堆抱枕里,头晕晕的。
那几天言晓楠不用开工,我们两个就在家里把小小狗窝打扫了一番。然后用卖旧报纸和旧杂志的十几块钱买了一堆冷饮,坐在沙发上边看搞笑剧边吃冰激凌。完全忘记了当时买那些精装杂志的时候是多么的肉痛。
几天以后,我接到一个电话,是郑凯文。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还会再来找我,难道是突然破产想跟我要回那个prada的包包去变卖?我心里都在暗笑自己:不是人人都像我这么倒霉而又乐观无耻的。
我们约在傍晚,滨江大道见面。
这条黄浦江我看了二十几年,今天第一次觉得它真得像电视里看起来那么美,那都是因为郑凯文,我知道。这个人如果撇开自虐,没人性,性格奇怪之类的来说,还是可以算得上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堪比TVB一线男星的风采。
黄浦江的风吹着他挺括的阿玛尼,他像是一件光芒四射的艺术品,伫立在这个滨江大道的偏僻角落。
“郑先生,她来了。”那个脸熟的阿昆走到他身边,嘀嘀咕咕地说了几句。
郑凯文转过身来看着我,奇怪的是,他这两次每次看着我,都似乎有很多话想说。我不知道是我哪个感官系统出了问题,总之我觉得他心事很重,而且,很孤单。
“你来了。”他转身看着我,我只能向他走了过去。
“是啊,我正好来把这个还给你,上次你走得匆忙,没有拿。”我把纸袋拿给他,并且想好了:如果他像电视剧里的少爷一样摆阔,说什么“送出去的东西不会拿回来”,那我就直接丢进黄浦江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