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炳辰拖着有些微醉的身子,在钱程的搀扶下摇晃着从马车上下来进了王相府。从望月坛回到王相府的这一路上,王炳辰始终不理会王相,只一人闷头喝着酒。
提着酒壶,王炳辰身子有些晃,闻讯赶来的杨柳面色惊慌,“炳辰,怎么喝得如此醉?”
“滚开,不用你这个贱人来管!”王炳辰有些激动的大声吼道,不再理会面前有些无措的杨柳。
一直不语的王相终是看不下去,王炳辰是他最抱有希望的一个儿子,若是举事成功的话,他一定会将皇位传给他,可是如今为了区区一个女人便如此潦倒,看来他太令自己失望,示意杨柳先行退下后,便厉声呵斥道:“站住,你这个不成事的逆子,我怎么能生出你这样的废物!”
王炳辰怨恨的瞟了一眼王相,又喝了一大口酒,身子更是摇晃的厉害。“是呀,如此高高在上心存大志的王相怎么能生出我这样的废物,哈哈!是很可笑。”
“啪”一声闷响,随着酒壶落地,王炳辰冷笑着摸了摸被王相打的有些红肿的脸,“这回你满意了吧?曈曈没死还成了德昭公主,而我——你的儿子又是什么?为了你的大计,竟然让我娶了这么个低贱的女人进门!”
王相怒气冲冲的冷视王炳辰,“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爹做了何事爹自己心里清楚,我早就派人去查了,秋霜你不会不记得吧?”
“秋霜?”王相疑惑的重复了一句。
“是,秋霜!怕是曈曈假死便是爹指使的吧?为了能将杨柳娶进门,爹真是煞费苦心啊,杨柳不就是大夫人的姐姐在外边勾搭男人生下的吗?她的身份又比曈曈高贵了多少?”说完这话后,王炳辰摇晃着身子慢慢向着自己房间走去,不时传来几声冷笑。
王相不解王炳辰刚才这话是什么意思,自己确实命人给雅瞳下过药,可是那药并不会立时见效,收到雅瞳在紫云轩已死的讯息时自己也是有些疑问的,今日在寒食节上见到雅瞳也很是惊讶,现在的情势居然完全不受自己掌控,并且柳莫言也出现在寒食节上。
王相在书房内不停踱步,反复思量着现在的情形,雅瞳受封了公主,而崎远帝似乎有意与裕苑国的景王结亲,自己儿子的性子他是知道的,为了这事会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哎!深锁眉头,叫来钱程低声吩咐了几句,便彻夜未眠。
王炳辰嫌恶的看了看等在自己房内的杨柳,冷哼一声,便欲转身出去。杨柳赶忙追上王炳辰,牢牢抱住他,身子微微颤动,“炳辰,我求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王炳辰双手狠命一扯,杨柳便重重摔在地上。
眼眸湿润,杨柳定定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王炳辰,“我从见你的第一面就喜欢上了你,我喜欢你,你可知道?为了你我甘愿去陪夜未枫,只为了让他可以帮助你,可我又得到了什么?从嫁进这个门时,你就从未踏进我房门半步,你在外边建了瞳园,藏了阿昭,还不时去见尘烟姑娘,这些我都可以不管,夫人的刁难我也可以独自默默忍受,我不怪你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可是为什么我始终都得不到你的心,甚至连你的人都得不到。”
杨柳的这些话,不能不对王炳辰有些震慑,他不是不清楚杨柳是喜欢自己的,可是他就是瞧不上她,只因为他心中坚信雅瞳假死的事情就是她与自己的爹早就谋划好的。“你不配!不要再做无谓的事情,我心中永远都只有曈曈一人!”王炳辰一把扯开杨柳的双手,恨恨走出房间。
叫了钱程二人便趁着夜色朝瞳园方向走去,此时王炳辰的身子倒不似先前一般晃得厉害,钱程瞧着便已知刚才王炳辰是佯醉。
自从雅瞳在紫云轩出事之后,虽然钱程为自己找了很多与雅瞳相似的女子,可是没有一个他可以入眼的,只有阿昭,只有在她的面前自己才可以将心中的烦恼吐露,再有就是尘烟,可是总觉得在尘烟面前会有种异样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尘烟与雅瞳太过相似,所以才会让他去故意疏离她。
“王公子!”刚走不远的时候,便见到一身黑衣的女子,此时正背对着他们。
“谁?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些滚开!”钱程紧握腰上的剑厉声呵斥。
“来人想必是王公子吧?我在此已经等候多时了!只是你一个小小的钱护卫……”黑衣女子慢慢转身挑眉轻蔑的看着钱程。
钱程甚为恼怒,欲出剑的手被王炳辰立时按住。借着月色王炳辰凝视着面前这位陌生女子,慢慢向黑衣女子走去,稍后以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这位姑娘,若是在下所猜不错的话,恐怕你便是秋霜吧?”
“呵!王公子果然好眼力!只是还请公子站在原处,若是再向前一步的话,这瓶中的药可是会随风飘到您的身上,到时怕是无药可医!”追心轻晃了晃手中的白瓷药瓶。
“好,我正四处找你,你竟主动找上门了!”王炳辰看着面前的追心,便知晓这些年府内的秋霜是追心易容成的,也猜想到她身后的人是柳莫言与四殿下,如此看来雅瞳会出现在寒食节上便说的通了!
“公子找我想必是为了四小姐吧?哦,不,现在或许应该称作德昭公主!她在紫云轩服了玉凤丹,所以才会假死,不过请不要问是谁指使我如此做的,因为我不会说。今日在此等候便是有比买卖不知公子您可有兴趣?”追心故作轻松的观察着王炳辰,见他在提及雅瞳时所表现出那种狂躁便已知自己吃定他了。
“什么买卖?”
“帮你得到她如何?我并不在乎这崎国将来谁当家,我只要能与心爱的人在一起便足够,不过现在看来她似乎已经对我构成威胁了!”追心蹙眉狠狠的说道,一提起雅瞳与莫言,她的心便会突的莫名抽紧,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在乎莫言,就算雅瞳心中没有莫言,她依然还是不放心。
“皇上不是有意将她赐给景王吗?”王炳辰怀疑的看着追心,说出心中疑惑。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如此说自然有我的法子,公子只需知道结果就好!”
“难道不怕因此犯了死罪?”王炳辰依然小心试探,他现在不确定追心此番做法到底是为何,当初既然可以令雅瞳假死,谁又知道此次她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难道这些年公子与王相就不怕犯了死罪?我并不在意这天下是谁人的天下,我只要能与喜欢的人呆在一起就可以!”追心说完这话后,便提了内力轻跃出去,留下有些错愕的王炳辰,“忘记说了,尘烟,公子还是不要见了!您不觉得她与四小姐太过相似了吗?如果得手,日后必定会主动联系公子!”
看着渐渐消失的追心,钱程赶忙提醒,“主子,这女子的话当真可信?”
“只要能得到曈曈,哪里管得了那些,我们走去瞳园!”王炳辰心中隐隐有些难抑的激动,步子也越发轻松,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立时消失,只余心中的点点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