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克莱德的接下来的表现也可以看得出,他对杜威的信任增加了,而克莱德之所以会屈服,不是因为这个家伙迫于杜威的压力,而是他看到了杜威的实力,一个真正拥有强大实力的人,是不会天天将我要灭了谁谁谁,这样的话挂在嘴边的,聪明人都知道,最有效的威胁,就是不采取任何行动的口头上的威胁,当然了,你要装的足够的凶,足够的有魄力,让被你威胁的人,相信如果他敢于违背你的意志,就会遭受到分分钟死全家的惩罚!
但是,你要真说出来却没有做到话,那你就等于开了一张空头支票,你的所有权威就会因此而一败涂地,没有人再会去相信你所说的话,因为他们知道你从来不会履行你的诺言。
所以,杜威知道,威胁这种手段,只有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才需要使用,且是要么不做,要么做绝的那种使用方法,我平时平日里,可以容忍别人一万次,但是,一旦碰到忍无可忍的时候,一定要让对方彻彻底底的从这个世界上面消失。
深知如此高明的做事方式的杜威,知道此时的克莱德已经对自己心生敬意,不过,杜威并不知道,此时的克莱德岂止是对自己心生敬意了,他是心服口服才是。
不过,此时的克莱德还是心里没有底,因为,杜威所说的一切都是口头承诺罢了,而真正的承诺是必须要被实现的。
你作为一方统帅,总不能够给我这个生意人打白条吧!
所以,克莱德也是个狠角色,他眼咕噜一转说道:尊敬的大人,你的知识,你的魄力是我见过的所有的人中最高的!用你们明朝人的一句话就是,高实在是高啊!
但是,大人,我只是看到了大人手下英勇无畏的战士,和高人一等的战术还有大人的博学多才,但是只有这一切还远远不够,大人真的以为,光是靠着军队就可以改变这个天下吗?
杜威笑了,他明白克莱德的意思,也知道,克莱德的言外之意就是暗指自己现在还不够格,可是,杜威在淡然一笑的同时,心中也燃起一丝希望之光,因为,杜威知道克莱德此时最拿捏不准的东西是什么。
克莱德此时最拿捏不准的东西应该就是自己的实力,克莱德并不清楚杜威的全面实力,而对于克莱德这种标志的商人来说,一个手中只握有士兵的将军是靠不住的。
不过杜威也不强求,他知道强扭的瓜不甜,而杜威此时也不口渴,所以,他不希望将克莱德强抢过来,只是光起到了解渴的作用罢了。
“军队自然不能够改变这个天下,要想改变天下,光靠着枪杆子怎么行?当兵的要吃饭,战马要吃草,所以,在握有枪杆子的同时还要有钱袋子,克莱德先生你知道我非常欣赏你的通商能力,虽然我在这之前,从来没有和你打过交道,但是,我看到你将从欧罗巴带来的两百多名商人指挥的井井有条的过程,我就可以知道,先生是一个很有手段的人,而我需要的就是像先生这样极为有手段的狠角色!”
枪杆子,钱袋子,虽然这个比喻非常的粗俗,但是却浅显易懂,而此时的克莱德心中的犹豫也已经瞬间消失大半了,克莱德意识到,杜威既然说出枪杆子和钱袋子一样重要的理论,那么,克莱德的存在,在很多时候就是一种必然了。
因为,在于明朝人打交道的过程中,克莱德深感这里重农轻商的气息之浓重,很多饱读诗书,可是却没有什么真本事,从来没有和现实打过交手战的知识分子们,被供奉在庙堂之上,而那些装满了经验和能力的能人却被一道名为科举的考试给挡在门外。
尽管,在当时的很多欧罗巴人看来,大明朝的这一制度是最为平等且优秀的制度,但是,在克莱德看来,这一的制度在保证了中国稳定的同时也充满了弊端,所以,克莱德是不相信自己能够留在这片富饶的土地上的,因为,他只不过是一个商人,对于明朝人来说,他就是一个大字不识的野蛮人。
而到了杜威这里,什么知识分子都应该被供奉在庙堂之上,什么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去你妈的,我不管这一套,杜威是唯才是举,只要有本事有才干的就是人才,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人才还要去**书了,让那些本来连人才都算不上的家伙来证明自己是人才,这不就是在搞笑嘛!
“大人的好意,但是,我心知肚明,可是此时此刻大人和大人的军队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据我所知,之前包围我们的那些军队,是后金军队的前锋,所以,危机将随时将领,后金军队的士兵如同撒旦手中的恶魔一般,随时威胁着大人和大人的军队,我并不知道耶稣基督是不是和我们同在,但是,大人我相信,也希望上帝会保佑我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闻此言,杜威哈哈大笑起来,他笑的如此豪爽,仿佛是一个臭**丝不费吹飞之力就发现得到了一个白富美的欢心般高兴。
“哈哈!如果真有上帝的话,那么就让他老人家好好在我身后看着,我命由我不由天!”
杜威说完此言就转身走出帐篷,只留下克莱德一人在军帐之中一边在胸口划着十字架,一边不停的祈祷。
“哦,我尊敬仁慈的主啊,请宽恕这位雄才大略的将军吧,如果他这一次真的能够挺过这个难关,那么,我愿意成为他手下的一名忠实的员工,如果他挺不过去,就请仁慈的上帝赐给他一个安乐的晚年吧!
我是你最忠实的信徒,希望我的祈祷,主你可以听到,并让我的祈祷变成真实!’
杜威的耳朵可是灵得很,他虽然装作大步从容的走出军帐,可是却在伸手揭开门帘后,止不住的在军帐面前来回踱步,直到这克莱德老头说出这样的祷告词的时候,杜威才安下心来。
当然了这也算是杜威走运,因为克莱德来中国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在很多方面老人家早已经成为了中国通,三十岁的克莱德久经风霜,岁看上去像是一个老头,可是他还很年轻而且精通汉汉话,且也习惯了在中国的地面上用汉话来向上帝祷告,如果说克莱德的祷告词说的是英文的话,那么,杜威就是有顺风耳也同样告吹了!
“少公子,我是刚刚接到消息说军中来了一群洋人所以才特意赶到的,而我的师父因为要救助伤员的关系,所以,一时半会来不了了,但是请少公子放心,我的洋文还算凑合,起码日常就留不成问题。”
看到陈勇杰的大徒弟亲临现场,杜威也就放心了,因为名师出高徒,这中西医结合的陈勇杰说起外国话来,那是一套一套的,而他的这个大徒弟更是厉害,这厮精通几国洋文,可以说就算是和八国联军对站着骂街都不带重样的。
“你办事,我放心,但是,我只交代你一句话,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说,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问。你明白了吗?”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敢问少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嘛?”
“没有了,忙你的去吧!”
杜威临走时的这番话的话外之音其实就是,不要透露我们的底细,但是却要打听清楚那些西夷人的底细。
显然杜威知道这些西夷人是隐瞒着什么的,他觉得这老外来到中国,口口声声的说,自己是荷兰的合法通商队,但是,人家这么一说,杜威也就这么一听,他哪里会相信。
要知道,在那个年头,海盗都可以是合法的,只要是你有本事,和随便那个国家的国王签订一个合同,那么你拿着王公贵族们出钱赞助的船出去抢就是了,抢到了大家分分也算一个正经买卖,当然了前提是不能那自己家的人动手,所以,杜威觉得这老外对于自己提出的丰厚条件都不动心,还是一门心思的想要“跳出三界外”肯定是有隐情的。
不过,老头儿隐瞒的是什么杜威却不敢兴趣,他很想留住这个人才,杜威知道,这个老头背后的荷兰帝国此时也是十分强大的。
因为从1605年到1665年荷兰的造船厂就已经可以使用机械工艺来制作船舶,并达到了每天一艘的产量,当时的荷兰有上万艘船舶,占了整个欧罗巴航海业的四分之三,船员也达到了二十五万人之众,而与此同时可以和荷兰竞争的西班牙不过四千名船员和大约三百艘船,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杜威知道,二十一世纪什么最值钱人才,但是,杜威更知道二十一世纪什么最能够留住人才无非就是待遇,老子待遇好不信你不来!
但是,杜威现在是一个军官来着,他要是没有商业这一颗摇钱树,怎么搞待遇,要知道,良好的待遇可都是用钱来支撑的,你没有钱,没有钱你还招兵买马真拿讨债的不当回事儿啊!
没有钱就没有人才,没有人才就没有钱袋子,没有钱袋子就养不起枪杆子,真是环环相扣,少一节都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