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瑛有些犹豫道,“里面可能会使诸位不适,如果不介意请随我来。”
他率先走了进去,我往里看了一下,只看见层层叠叠的红纱将里面遮的昏暗严实,看上去很压抑沉闷,我抬脚跟着他们走了进去,进门没多远,一股扑鼻的药味,不同于慕涟身上清新好闻的药草香,这味既刺鼻又浓烈,闻着昏昏沉沉。
那边花莫离的手轻轻将我往他身边揽,手遮住我的脸,袖间清雅的茉莉花香冲淡了药味。
慕瑛歉意地笑,“在母皇面前不能用纱巾遮脸,茉莉你忍不住就出去等等,我叫人端些好吃的过来。”
我摇头,说不碍事,那边慕涟已经加快步伐绕过一层层纱屏到了床边,那守在床边的两个女官在看见慕瑛时才安心退回一边垂头立着,床边还有一位较老的女官,大概五十好几,脸上已有了皱纹,唇形刻薄,下巴尖利,一双眼睛严厉地盯着慕涟,对慕瑛点了点头。
慕瑛恭敬道,“见过徐姑姑。”
他跟我们说过,这是女皇最宠爱信任的一位近身侍女,占有很大的地位,木褚女皇多喜欢听她意见,妃子皇子们都对她很尊敬。
我和花莫离是随慕涟来的,自然不能掉份,也只是朝她点点头,她眼神有些锐利,但并不说话。
慕涟撩开床帘看了一会儿就退了回来,依旧是面如止水般平静,道,“把门窗打开。”
“皇医说不能让女皇受风。”那位徐姑姑并不客气地说,语气并无波澜,但是就是有种让人无法反驳的压迫感。
“皇医治好了女皇了吗?”花莫离轻笑一声。
徐姑姑眉头微皱,很快恢复原样,对站在床边的两位女官说,“开窗开门。”
门窗一打开果然舒适不少,那两位女官偷偷地松了口气,同时室内也亮了不少,慕涟从随身带的药箱里拿出一小捆细细的丝线,花莫离熟练地拿过来上前撩开帘子把线绑在了木女皇的手腕上,从我的角度能看到那只手枯的就像一跟干瘪的树枝。
慕涟拿着那根细线,我看不出什么名堂,但觉得他的脸好像比平时苍白一些,嘴唇的颜色也淡了,难道木褚女皇真的病得那么重?
没过不久,他放下了手,花莫离过去收线,慕瑛急忙问,“怎么样阿宁。”
“一般。”
我解释道,“就是不好治也不太难的意思。”
听见这句话,那个徐姑姑看向慕涟的眼神似乎有点变了,语气也缓和下来,“这就是失散的怀宁皇子吗?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唉,只可惜。”
“我不是失散。”慕涟走向门口,头也不回地说,“我是被人扔出去的。”
又是一个长句子,可我比较关心话里的内幕,这时女皇突然发出了声音,嘶哑地好像嗓子被人撕破了,“阿宁回来了吗?他...他在哪里。”
“母皇,阿宁已经出去了,你先休息,等他回来我就叫你。”
慕瑛跑出去追人,我和花莫离对视了一眼,还是出去了,因为慕涟从来不会做去而复返这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