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手里的碗滑落到桌上,脸色比先前更苍白几分,一向平淡冷静的声音竟有些发抖:“他叫月华?”。
“嗯。”这有什么问题吗?怎么表情这么震惊?
“是啊,他说他叫月华。”不解他的反映,何花反问:“怎么?你认识他?”
岂止是认识!
刚刚还蛮有精神的一个人,忽然间似乎就跨了,一手抓着胸前的衣服,慢慢走到床边躺下。
何花将他满头的冷汗和痛楚不堪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下骇然,却不敢多问。
杨濂整个人再度陷入虚弱:“你走吧,我想躺躺。”
看这样子,似乎是病情加重了。
何花想走,又觉得留下他一个人不妥,可是不走,又帮不上什么忙,最后只得留下一句:“好好养病。”掩门而去。
说起来,她还是第一次到小玉家。
小玉正坐在门口垂泪,乍见她,泪眼闪过一丝惊愕,瞬间又换成幽怨,拉长着脸别过头去:“你来做什么?!”
啪!一袋碎银扔在地上。
“银子还给你,自己去照顾他!”
她上前将钱袋捡起,硬塞到小玉手里,无可奈何地一笑:“快去给他抓药,他快病死了。”
看看屋内,只有小玉一人在家:“你爹娘呢?”
小玉止住哭,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们到县上去了。”
“他们……去给我说亲,硬要我嫁给别人……做妾。”说着又哭起来。
同是天涯沦落人!
何花心里也泛起一阵酸楚,却不知道如何安慰小玉。
可能因为太过伤心气愤,小玉一股脑将心里的烦恼倾泄出来:“我爹娘说杨大哥那么穷,连自己都养不活,我嫁给他一定会吃苦,所以才巴巴地把我送给别人做妾,呜呜……”
呵!嫌贫爱富,世间常态。
“可是,杨大哥是城阳县的县令啊。”她提醒小玉。
“我说了,可他们不信,硬说我被猪油蒙了心,成天想些不着边的,还想做县令夫人,做个大户人家的小妾就算我上辈子积了大德。”
所以小玉才急着要嫁给杨濂。
可是他今天说的话,简直是割她的心头肉。
“你是个好女孩,应该有好的归宿……”
“我什么都不能给你,不要再把心思花在我这里……”
小玉的眼神幽怨得如同深宫怨妇,几乎是咬着牙说:“你知道今天杨大哥对我说了什么吗?”
“我今生非何花不娶!”
他今生非她不娶!
小玉恨得几乎将这句话脱口而出:“他说……”可是又不甘心,“算了!”
只凶狠地盯着何花:“他那么爱你,不要让他那么痛苦。”
“我……”何花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罢了,既然自己追求不到幸福,又何必多一个人承受这种痛苦呢?
“我心里的人不是他。”何花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幽幽地说:“我一直在等魏大哥回来。”
小玉震惊:“你是说……魏子清?”她一直以为是那个神仙似的男人呢。
点点头,睁开眼,里面一片清明:“而你和杨大哥的事……就看你的了,事在人为。”
小玉愣愣地看着她。
“日久生情,即使是石头,也终有捂热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