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清晨。
青年站在山上,激动地望着远处。
只见远处东方的天幕上,一弯残月如小船般静静地躺在云端,在小船的左上方,一颗明亮的星星紧紧跟随着它,跟它遥遥相望。
“那应该就是金星了吧。新闻中说如果是天气好,用肉眼就可以看到,果然如此。”
这天文现象叫做金星合月,是行星合月天象中的一种,青年也是浏览新闻的时候偶然看到的。那篇新闻中不断地描述着这一景象如何美妙,又说什么现在人们都只顾着学习、工作,忽视了许多生活中的美景,实在是一种遗憾。于是,受这蛊惑,一向贪睡的他,今天鬼使神差的起了个早床,爬到附近的山上,来欣赏这一美景。
不得不说,那新闻并没有骗他,只见。此时此刻,星月交辉,形影相随,如一对恋人般漫步苍穹,确实美妙。
随着天光的逐渐增亮,残月与金星相偕上升,此时,霞光、星光、月光、彩云交相辉映,与远处地面高楼大厦的剪影融为一体,构成了一幅天上人间相互交融的美丽画面。青年不禁陶醉在其中。
就在这时,不知是不是错觉,青年忽然发现那远处的金星忽然动了一下,接着那星星忽然变得越来越大,光也越来越亮。
“这……”青年还未来得及思索,那金星已经如流星一样向他奔来。光,刺得让人睁不开眼。
“这景象果然难得!”这是青年最后的意识,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夜,寂静,寒声碎,月华如练。
“啊!”一声尖叫打破了夜的宁静。
“夫人,怎么了?”接着是一个中年男子关切的声音。
不久之后,火光亮起,借着微弱的灯光,这才得以看清屋内的情形。
房间不大不小,沿着屋角摆了一张床,床上是一位少妇和中年男子。少妇大约二十上下,此时已经坐起,靠在墙上。只见她肚子隆起,显然是一位孕妇。少妇身上穿着一件不知是哪个年代的服饰,但见她脸庞秀美,不过脸色却是有些苍白,豆大的汗珠不时地从脸上滑落。在她旁边,中年男子一手拿着油灯,一手拉着妇人,关切地望着她。
“夫君,我怕……”少妇偎在中年男子怀中,紧张地说道。
“没什么好怕的。”中年男子拍了拍少妇的手臂,继续说道:“我们现在已经在蜀地了,此地距离西域何止千万里,难道他们还能一夜之间飞过来不成。夫人,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夫君,我梦见我们一起在沙漠上赶路,天上的星星和月亮都很美,你还跟我介绍那天上的星星。只是当你指着一颗很亮的星星说他叫长庚星的时候,那星星忽然就掉了下来。我还来不及反应,那星星就一下子冲进了我的肚子。”少妇说着,依然心有余悸。
“那只不过是梦罢了。人们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之前的日子苦了你了,夫人。”中年男子握紧少妇的手,有些自责,不过接着马上说道:“不过,夫人,长庚入梦,这是好事啊。你想那汉代的萧何不也是因为他母亲梦见员星之精才生了他,还有那张良,也是因为他母亲梦见弧星之精然后才有了他,这说明我们的儿子以后也会像那萧何张良一样顶天立地。”
“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儿子?”
“那当然,我说儿子就是儿子。”中年男子拍着胸脯说道。
“你还真当你能掐会算啊。”妇人偎在中年男子的怀中,笑着说道,不过之前紧张的情绪倒是缓和了不少,“我不管他是不是儿子,也不要他顶天立地,只要他将来能平平安安就好。”
“放心吧,以后再也没人能打扰我们了。”中年男子搂着少妇的手又紧了紧。
“啊!”就在这时,少妇又叫了起来,中年男子不由得又紧张起来:“怎么了?”
“夫君,好痛,我感觉要生了。”少妇捂着肚子说道。
“要生了?”中年男子马上反应了过来,接着喊道:“来人呐,阿长,夫人要生了!快叫产婆!”
接着就是阵阵脚步声,叫喊声。夜,不再宁静。
……
中年男子站在门外,不停的走来走去,听着房间内不时传来地呼叫声,他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遥想当年,他带着妻子,面对仇人的追杀,从西域逃到西蜀,一路上经历了多少危险和挫折,那是何等的惊心动魄,不过都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紧张过。
不久之后,房间内的声音忽然停止,夜仿佛一下子恢复了它的宁静,中年男子感觉到自己的心仿佛一下子提到了嗓子上:难道出事了?
就在这时,“哗”地一声,房门开了。中年男子认得出来最前面那个正是丫鬟阿长,此时脸上满是兴奋:
“生了,老爷!夫人生了,是位少爷。”
“恭喜老爷,母子平安!”产婆也跟着大声说道。
中年男子却是顾不得这些,迫不及待的冲入房间。房间内,夫人脸色苍白,看起来极为虚弱,不过脸上却是布满笑容。中年男子走过去,坐在床上,握着夫人的手,忽然感到无比幸福。
“夫君,我们有孩子了。”夫人轻轻说道。
“是的,我们有自己的孩子了。”
这时,阿长小心的抱着孩子走了过来。
“老爷,夫人,你看这小孩多像你们,这鼻子,这嘴巴,尤其是这眼睛。只是,这孩子为什么不哭?我听说许多孩子刚出生的时候都是会哭的。”
“是吗?我看看。”中年男子从阿长手中接过孩子。一接过孩子,他感到自己忽然完成了一个古老的仪式,孩子与他之间有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似乎也是受了这种影响,一到中年男子怀中,婴儿便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声音清脆,中年男子听后却是忽然笑了起来。
“夫人,你看看这小孩多像我们,这鼻子,这嘴巴,还有这眼睛。”中年男子重复着阿长的话,不过此刻却是没有人注意这些。
“是吗?我看看。”
婴儿又从中年男子的怀中转到了少妇的怀中,奇怪的是,一到少妇手中,婴儿的哭声马上就停止了,乌溜溜的眼睛紧紧盯着少妇。
“夫君,你看,多可爱!”少妇满是慈爱的看着婴儿。
“看来以后这孩子会跟我吵闹,只听你的话了。”中年男子有些酸溜溜的答道。
“这你也吃醋。”少妇白了自己的夫君一眼,“对了,这孩子还没有名字呢,你给起个名字吧?”
“既然这孩子是你梦见长庚星后生的,就叫李长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