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炎镇,朱家大堂。
“一拜天地!”
在堆积如山的人群之中,一对被火红婚服,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新人,无疑是万千目光所汇聚的那个交点,随着管事一声喜喝,气氛也是变得燥热起来。
“嘿嘿,北炎镇最具有天赋的两个天才联婚,只怕今后这三足鼎立的局势,是要有所变动了。”
“可不是,当初越家如日中天时,勾家可很是巴结,若不是越家老主不幸殒命,只怕现在新郎就是另外一个人了吧。”
“废物终归是废物,背后有再大的势力,也只是一块垫脚石而已,快要过门的媳妇都能被抢走,千百年来,在北炎镇倒也是难得一见的趣事了。”
“呵呵,千百年,难道你能活这么久?”
……
在那些闲言碎语包围了整个大堂时,一道道目光,也是充满戏谑的朝着一处投望而去。
就连一身红装,今日最大的主角新郎,都是朝着那角落之处瞥了一眼,嘴角更是升腾起一抹冷笑。
那种笑容,可本是不该出现在这种场合的。
而那最不起眼的角落里,此刻正坐着一位身形消瘦的少年,稍显凌乱的黑色发羽,却丝毫掩盖不了,那张清秀俊俏的面目。
看着眼前这对新人,越轲复杂的眼神,却是久久不能释然,心中承受着锥心之痛。
“还是你赢了啊!”目光落在身躯挺拔的新郎身上,越轲双眸深处,交织着不甘与愤怒,那从容淡定的笑容之中,谁又能够感受到那丝苦涩?
随着目光再次缓慢的移动,终归还是落在了披着头盖的新娘身上,不由让越轲想起,曾经躺在自己怀中的美人儿,你究竟去了哪里,为何要这般待我。
或许,很少有人知道,眼前这个天才新娘,却是被一个不能修武的废物,给一点一滴的训练出来的。
“二拜高堂……”
在管事一声竭力的嘶吼下,被惊醒的不是越轲一人,而是整个大堂内的所有人,因为他们清楚,用不了多久,北炎镇就可能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而促使着这天到来的,正是眼前这场婚礼的进度。
不过,这些人最多也都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因为就算那天到来,对于他们这些小角色来说,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吧。
因为他们的存在,对于这些霸主还造成不了什么威胁。
“朱雀,不管你用了什么方法,迫使璇儿嫁给你,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为曾经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
在管事的一声刺激之下,越轲原本颓废的气势,瞬间爆涨起来,他始终都想象不出,那么纯洁善良的人儿,竟会是为了利用自己,来铸就她成为一名天才。
或许,那口头许下的婚约,本就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等到自己没有利用价值之时,自然也就不怕原形毕露了。
现在让越轲愧疚的,就是为了成全自己和勾璇,而不惜用生命作为代价的爷爷,他的殒命,不但没有挽救到这场婚约,更是使得越家,损失了唯一一位气丹境强者。
这般人物,在整个北炎镇,也不过五指之数。
如今越家,失去了如此强者,整个家族都是陷入了一片混乱,且不说外来势力的欺压,仅仅族内,为了那炙手可热的家主之位,都是争得头破血流,毫无同脉血缘之情。
正是如此,越轲心中那颗本来弱小的武道之心,也是在日益滋润壮大着,爷爷是因自己而死,所以,越轲一定要替他,担起整个家族的重任。
但在这以武为尊的世界里,没有实力,可以说是寸步难行的,就算有着再大的毅力与决心,在拳头面前,也终为土灰。
然而,自小就不能修炼的越轲,此刻,脸上却是莫名的出现了,一丝激动与期待。
“只差三天了。”
“夫妻对拜……”
这一声依旧澎湃连绵,两位新人也是缓缓对身而躬,不知道为何,周围喜庆的气氛,突然间变得有些压抑起来。
也许是因为,此刻堂中有着一位,本不该出现的少年吧。
虽说这对新人,还未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但大家都清楚,朱勾两家如此而为,目的不过就是为了,去掉北炎镇的一只鼎足而已。
可,两足之鼎,还能安然立身于地吗?
越轲同样清楚,以如今越家的实力,根本不是朱勾两家的对手,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暗道:“三天,还是久了一些。”
“三月之后,武极府就要派人来北炎镇招收弟子,听说这次的名额,可是多到了五个。”
“五个?现在看来,也只剩下三个了吧,就算能够进去又能怎样?听说没,咱们北炎镇前几年去的几个‘天才’,可都是被人打死在了里面。”
“那些人又怎么能够和朱雀相比,他可是拥有了青色灵脉,现在实力已至武脉八段,离九段也只有一线之差,就算是突破到三气境,也是迟早的事了吧。”
听得这话,一些少年的目光都是变得灼热起来,青色灵脉,武脉八段,那般天赋即便是放在天炎王朝,也是极为耀眼的存在了,然而这些东西的主人,仅仅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
特别是听闻武极府三字时,无一不是舔了舔嘴唇,眼神中充满了羡慕之色,那可是无数修武者的习武圣地啊。
不过,在那数之不尽的目光中,却是夹杂着那么一丝不屑与嘲讽。
“天赋,真有那么重要么?”越轲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这般自信的笑容,让人难以相信,竟是从一个不能修武的废物脸上,流露出来的。
“送入洞房……”
一道声音响彻北炎镇每个角落,此刻不少人心中,都奢望着能够掀开新娘,那火红的头盖,一睹那绝世之容。
好像看上一眼,就能长生不老似得。
然而,众人皆知,过了今夜,那出水芙蓉般的美人,便是他人的床榻之妻。
在这些人心中,无非就是有点嫉妒。
而越轲,却是宛如被云层中蛰伏的惊雷一下击中,压抑的有些喘不过气来,纵使他自嘲的笑着,自己和勾璇之间,不过就是一场骗局,但十年的相处,他心里终归还是有些难以放下。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也是纷纷交织在角落里,那落魄不堪的少年身上,目光中除了些许怜悯,更多的是嘲讽与鄙夷。
弱者,在这方世界是没有生存权利的。
那身披红花的朱雀,此刻脸上洋溢着不可一世的自豪,阴冷的目光,宛如寒冰之箭,朝着越轲投射而去。
这是一个胜利者,对于失败者的羞辱,挑衅。
两人四目相对,仿佛能够在空气中摩擦出一星火花来,一向落败的越轲,此刻却是没有退缩丝毫,甚至,在那瞳眸深处,正席卷起了一片惊涛骇浪。
那是一种坚韧淡毅,更是一种自信的流露。
见状,朱雀嘴角的冷笑不由得加重,在他眼里,越轲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废物的名号,已经被越轲占据了十五年,难道还真能一朝崛起吗?
尽管他答应过勾璇,从此以后不再为难越轲,可只要过了今晚,等到生米煮成了熟饭,那一切,可还不都是由自己说了算。
如今,这一切,几乎都是不可改变的事了。
越轲,你输定了,你永远都是我的手下败将,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
“慢着!”
突然,一道娇嗔温和的声音,打破了这场平静的喜庆,一众之人也是随即脸色一怔。
因为,这道撩人心扉的乐音,竟是从那头盖中发出来的。
旋即,众人所期待的事,终是发生了。
头盖被揭开,一张动人的面容,尽管有浓妆衬托,却也感受不到一点妖艳,反倒是清雅高洁,紧蹙的柳眉之间,仿佛隐藏了无尽的痛楚。
如愿以偿的宾客,倒是没有一人胆敢出声,骤然间,整个大堂内寂如深夜。
“我要嫁的新郎,并不是你。”
在众人屏息之间,勾璇抖动朱唇,盯着朱雀,迟缓的眼神,突然变得坚定起来,而后转身,目光落在角落那道萧条的身影上,指着越轲,咬唇道:“而是他!”
骤然间,大堂之内的宁静,立马就被沸腾给替代。
“朱勾两家,这又是玩的什么名堂?”
“这勾家小姐莫不是烧坏了脑子,这朱雀少爷将来可是人中龙凤,她竟然要选择那个不能修炼的废物。”
“是啊,这不是明摆着打朱家的耳光,大婚之日,新娘要嫁给另一个人,这种事,已经是破天荒了。”
“嘿嘿,就看这朱家怎么收场了。”
……
听得勾璇此话,朱雀的脸上,彻底变得阴森起来,双眸之中,充斥着浓浓的杀机。
他不明白,论天赋,论家族,论实力,自己有哪一样,不是胜过越轲千百倍,可为何,勾璇却要选择一个人人唾弃的废物?
此刻,他恨不得将越轲碎尸万段!
而一直处于角落的越轲,也是怔了怔,旋即反应过来,望着勾璇,紧绷的脸色,总算稍稍有所放松,挂起一抹由衷的笑意。
“璇儿,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越轲握了握拳头,心道:“朱雀,三日之后,我会让你像狗一样趴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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