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薄命,化青烟,
死生一别,情永驻。
生,不执尔手。
死,娶尔为妻。
白喜悲鸿宇,血泪盖棺起。
岂一个惨字了得?只道缘浅缘深缘終灭,心自伤千截。
——宪执雪阴婚
“郝政!!!我要你的命!!!”只见张宪像阴鬼似的撕裂着嘴,脸上泛着黑气。只见他拿起斧头枪飞速的朝着郝政冲去,那一拨拨挡在郝政前的黑衣人是一批批被他那魔鬼之爪,阴鬼之抢给撕碎,刺死,丝毫挡不住那附了魔的脚步。
而正当他冲到郝政前想要将他撕碎之时,却听到从背后传来了一声:“宪弟!刀下留人!”张宪转过了那留着血泪的脸庞望向身后.
站在他身后的是万千岳家军和再兴,阿云,孝娥等人。
只见再兴朝着张宪吼道:“宪兄弟,你忘了我们相战时候的场景了吗?你那副英雄气概,让我心悦诚服的豪迈哪里去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根本就是像鬼魅!”
而张宪却只是苦涩的仰天长啸道:“我是什么英雄?我已不是英雄!我就是鬼魅,我要杀光这些害死如雪之人,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张宪疯了似的咆哮着。
“张宪,你看你这个样子!你怎么对的起如雪的一番期望!她是希望你成为名族英雄而赴死的啊。”阿云紧随着再兴之后,向张宪劝说道。而张宪却依旧丝毫无动,只是继续如阴鬼似的举着枪朝着恶狠狠的盯着郝政想要将他撕碎。
只见此时,孝娥毫不顾危险的一把冲了上来,朝着张宪的脸是一个巴掌拍了过去,那拍张宪是脑如撞钟,一片虚空。她鄙视的看着张宪说道:“你个懦夫!你去杀,你去砍,你去自灭吧!你辜负了如雪,辜负了大宋,辜负了岳将军,辜负了这千千万万的百姓!我为如雪为了你这样的人而付出生命感到可耻,你没有资格活着!要毁灭你就快点去!不要用着如雪用生命保护下来的东西,去浪费在这种人的身上!”
泪,下了。宪的眼神恢复了以往,他手中的枪重重的落在了地上,陷入了这黄土之中。
孝娥抱着张宪,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发缕。那声嘶力竭的张宪,那为如雪心泣的张宪,在此刻,孝娥的怀中都只宛如一个心伤而需要安慰的孩童陷入了母亲温柔的怀抱之中.
众人将郝政等乱贼一举擒获。而张宪却昏倒在了孝娥的怀中。
之后的日日夜夜他都沉沉的昏睡着,梦中悲戚着。而孝娥一如既往的守在他的身边,静静的照顾他.
数日的昏睡之后,宪终于醒了。他抖抖颤颤的走到如雪的房中,摸着如雪曾经生活过的点点痕迹。
“这个,是如雪的衣物。”
“这个,是她的梳妆盒。”
“这个…是?”只见张宪摸着如雪桌上一方丝帕将它轻轻反了过了,置于手上…
那一瞬,他的心,被撕碎了…
丝帕上是一对未绣完的鸳鸯,而旁边有着一行小字:此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雪恋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如雪!如雪!如雪啊!”张宪用手紧握着胸口,颤颤巍巍,失魂落魄的走到了自己的房中,嘴里念叨着:“如雪,我还欠你一个婚礼,我,还未与你完成那个婚礼…”
爱,本是甘甜,却充满了苦楚。
情,本是两悦,却生死两离别。
生,不能结连理。
死,却成夫妻。
当张宪宣布他要和如雪的骨灰进行阴婚的时候,再兴,云,孝娥等人都震惊了,但是他们转而却又默默的支持着张宪,支持着这份跨越生死的爱恋。
哀歌渐起,白烛尽燃,棺木上堂,一丝凄苦一丝笑颜。拜天拜地,拜…棺木“如雪,你看到了吗?我们终于成亲了。”
张宪跪着,趴在棺木上,摸着里面的骨灰盒,那凄苦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你静静的如雪覆盖在了我的心上,我,却醉倒在了你的梦中…
“殷吉,你在哪里?你可知,这相思有多凄苦……”阿云在一片白芒中迎着无情雪,踏着哀愁步,留下了一组组孤独的脚步……
话说自如雪死后已经过去了二年,在这两年期间张宪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将他所有的感情都封闭了起来。而在这短短的两年之内他随着岳将军平定了虔、吉二州盗贼,并从武功郎、閤门宣赞舍人之职升任为了武略大夫、吉州刺史,他一心只为百姓,只为抗金,也许,也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自己活着的意义,也许,也就只有这样如雪的死也才不会没有意义……而阿云,再兴,孝娥等人这段时间不管他如何冰冷如何独自为殇,都一直常伴于侧,不离不弃。特别是孝娥,张宪几次负伤,几次晕倒都是她照顾在旁擦身上药,洗衣织补,嘘寒问暖。若是其他人怕是早已感动,但是张宪却爱的如雪如此刻苦,他虽知孝娥万分好,但他二人之间却依旧毫无任何起色。而阿云自之前湖上一别,便再也没有见过殷吉这相思成苦,相思成灾的滋味在他心底那是日益苦楚,夜夜入梦,那魂牵梦绕之中终也得了病。
“阴姬……阴姬?”红蝶拍了拍看着虚空神游的阴姬,而阴姬却只是抖了抖肩膀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突然她发现好像不太对劲,忙的一个转身望向身后只见站在她后面的正是红蝶大人,她便马上慌张的低下头赶紧向红蝶作了个揖。红蝶微望了一眼阴姬,眼神中露出了一丝哀愁:“阴姬,这人间的两年,我时常见你一个人独自发呆,感伤,你……”
没等红蝶问完,阴姬便赶忙插嘴道:“红蝶大人,阴姬没什么……阴姬,只是在为那如雪的死感到感伤呢。”
红蝶怀疑的追问道:“果真如此吗?”
面对红蝶的追问,阴姬突然慌了神,赶紧扯开了话题:
“红,红蝶大人,这张宪近日来也不知怎么样了,我这就去看看他去。”说完她便赶忙化为了一缕黑烟消失于了这虚空之中……
“前面好险啊。”阴姬拍着自己的胸口松了一口气。然而,她望着这天地间的白芒,她又该去哪里?她又能往哪里去?阿云是她心头一浮萍,她日思夜想,但那究是幻境,她是鬼魅,而他却是宿命。那本不可能会有交点,而且也不会有交点……
阴姬踏着雪,在雪地漫步,然而相逢总是奇巧,冥冥之中似乎早有安排。她在雪林之中遥望到了阿云和孝娥的身影,她便赶忙慌张的躲在一颗树后露出了半个脑袋悄悄的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之间那两人之间举止亲密,谈笑风生,而那阿云竟然柔情的撩拨一缕孝娥的发丝,而那孝娥也对着阿云甜甜的笑着……
此情此景,看在阴姬眼中那是妒火中烧,怒从心起。然而她一跺脚,那是“吱呀”一声踩响了一旁的树枝。之间那阿云听到那树枝作响刹那间以为是敌军来犯,一个健步飞跃到了阴姬面前,一把宝剑直逼阴姬脖颈。
“殷……殷姑娘?是你啊!”只见那阿云定睛一望,那竟是他日思夜想的殷吉,便顿时慌了神,喜悦之情尽显其容。
那殷吉却并不理睬于他,只是恼怒的“哼”了一声,便掉转头朝着雪地飞速奔去,而阿云又岂会这次再给她逃脱的机会?他是在后面不停的追赶,一把死死抓住了殷吉的手腕,而殷吉却由于突然被抓住了手腕失去了重心,霎时拉着阿云一起跌倒在地滚在了雪中。
鹅雪轻舞于白芒之中,而云的脸却近在咫尺,那浓睫蜜唇轻抚着殷吉的侧脸,惊起她一脸泛红,一枪涟漪。而阿云却赶忙的扶起了身子,手依旧死死的拽着殷吉说道:“殷姑娘不要误会,我与孝娥之间,什么也没有。其,其实……诶,我就如实相告吧!我乃孝娥的长兄岳云,我隐瞒身份就是为了岳家军的将领们不要因为我是岳将军的儿子而对我有失偏颇,我要像父亲一样做个顶天立地的民族英雄!”只见岳云说道这儿那是眼中大放异彩,直射殷吉心田。
而殷吉看着岳云温如秋水的眼神,那立马挪开了头低了下去,她结巴的轻声说道:“你……你这个……向我解释干嘛啊。”
而岳云却是柔情一笑,一把将殷吉抱于怀中,在她耳边喃喃的说道:“因为岳云此生认定了姑娘,此生非姑娘不娶,请姑娘给我一次机会,三个月,就三个月,若你还是无法对岳云动心,岳云便再也不纠缠姑娘了。”
那殷吉听了岳云这番话,那心里是万分纠结,万分苦楚,但她却不知为何还是说出了口:“我……我是来找张宪的。”
“张宪?”岳云好奇着为何殷吉竟会留意张宪。
“我……我其实是如雪的朋友,但……但在这里留数个月也无妨,就……就当替如雪照顾张宪了……”殷吉话语一出,她便马上在心里欲扇自己几个巴掌,自己明明是鬼魅,怎么竟然留恋起了凡尘,还想和岳云共度数月?但不管她内心的反对之声如何猛烈却始终没法说服自己那颗爱恋岳云的心。
岳云激动的抱着阴姬痴痴的笑着,这一笑便是一世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