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娴被这一喝弄乱了心神,讷讷的垂下手,柔弱一笑,“这位公主殿下不顾情面折辱我宁国,小女子一时生气失礼了,还望大人见谅。”
陆英一哼,只当她是在为场外失仪找借口。暮仁公主还是个孩子,能骂什么?你被一个孩子骂得失了礼数,说出去都让人笑话。拿它做理由,你脸皮也真够厚的。
沈玉娴一脸娇弱无辜,陆英看着更是恶心了几分。他生来刚正不阿,又身为棋师广受人们尊敬,自然看不上依附皇室的沈家。一个靠女人的世家能有什么本事,还不是看人脸色卖弄讨好,真真是侮辱了世家这两个字!
沈玉娴心如明镜,早就看出了陆英对沈家的态度,又恨暮仁这个小丫头太有心计,捡在这时候激怒她,害她失去了裁判的好感。她冷冷扫过暮仁天真的笑容,继续作小白花状,“这位可是阑国第一才子风侯?小女子早就听闻风侯惊才绝艳,乃阑国第一美男子。今日一见,当真是名不虚传。”
风净烟浅浅一笑,“多谢沈姑娘夸赞。比试即将开始,几位还是快些入场吧。”
“问雪见过风侯,陆棋师。”赵问雪行了行礼,面上一派淡然,“二位是这场比试的裁判,理应先入场。沈姑娘,你说是不是?”
淡然而不失礼,思虑周全而不阿谀奉承,简洁利落摆明姿态,话末反问叫沈玉娴无力反驳,瞬间占据了主动权。
陆英点点头,觉得还是丞相府的丫头比较对他的口味。
沈玉娴温柔一笑,心中恨意丛生。
“来者是客,”二人进场后,赵问雪扫她一眼,道,“沈姑娘,请。”
赛场上的人们仍在关注着门外,只见身着鹅黄衣裙的女子向后微微一退,示意红衣女子进场,面容恬淡,举止优雅,落落大方,不失大国风度,叫人眼前一亮。
这一次,赵问雪完胜。
“多谢公主相助。”沈玉娴走后,赵问雪看了看暮仁,苍白的面颊漾起似有似无的笑。
暮仁淡淡弯唇,琉璃般的眸子更加透彻。她径自离开学府,如同一个过路人一般。
赵问雪看着她的背影,心神一晃,隐约捕捉到了几分熟悉的感觉,手心一阵冰凉。
……
“比赛开始!”
第一场,赵问雪执黑,率先占住一个星位。她会下棋,但不擅长下棋,从前下棋都是硬套棋谱,根本不懂灵活变通。那个说要帮她的人至今没再露面,她不知道自己能撑到多久。
沈玉娴不愧是御前棋师,落子如风,套路变换无穷,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便占了上风。相比之下,赵问雪逊色的多,每走一步都要深思熟虑好久,十分被动。棋盘上的黑棋大多都成为了废子,白棋却依然充满活力,一颗颗紧密相连,无缝可插。
“姐姐,要不要妹妹让你一步?”沈玉娴胜券在握,低声笑道,“目前的局势很不利啊,我还真不想让姐姐这么快就输了呢……”
赵问雪捏紧了手中的棋子,面无表情,“用不着。”
“姐姐拒绝地如此干脆,可真叫妹妹尴尬。”沈玉娴启唇,却无半点尴尬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