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晒午,骄阳高挂当空。火辣地阳光如火炉般炙烤着地上地行人,一些贪图凉快之人,纷纷宽衣解带。
龙阳县后山有一山坡,此时在山坡之上站满了十几个身穿官服地捕快,李大人和捕头沈一秋赫然也在此中。由于天气炎热地原因,众人不得不搭建了一个临时竹棚,在那竹棚内地上铺有一张草席,而在草席上竟然摆放着一具骸骨,只是这具骸骨早已七零八落,零零散散地摆在草席上。
仵作此时也在一旁检验着骸骨,随后起身来到李大人跟前说道:“启禀大人,经过属下检验得知,这具骸骨应该是个男子。”
“那这具骸骨有没有其它疑点?”李大人问道。
“根据属下检验得知,应该只是一具普通的骸骨。可能是三天前地那场大雨,导致山洪暴发,这才将这具骸骨冲出来,没有什么疑点。”
“既然这样,那就叫宋伯收拾一下,找个地方再把它安葬了吧!”李大人话刚说完,就有捕快报说,宋伯来了。
李大人等人往山下一看,果不其然,只见宋伯正在一个面生的年轻人搀扶之下,缓缓走了上来。
李大人眉头轻蹙,看着那个搀扶着宋伯的年轻人,虽然感到此人很是面生,但仿佛又在哪里见过一样。
“沈捕头,你看那年轻人,是不是觉得很眼熟?可是本官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李大人转头对一旁的沈一秋问道。
沈一秋闻言,微眯着眼睛,仔细地打探着张轩,“嘶···属下也觉得此人好像在哪里见过···”沈一秋沉思了一会,突然怪叫一声,“啊!他他他···他不是八天前从河边发现的那具尸体吗?怎么会又活过来了?难道见鬼了!”沈一秋脸上闪过一丝惊恐。
“对啊!难怪本官觉得此人有些面熟。可是大白天的怎么会见鬼呢?等宋伯上来,细问一番就知道了。”
宋伯和张轩来到李大人面前,对李大人行礼道:“参见李大人!”
“宋伯免礼。对了,宋伯。你身旁这位不是八天前送到你义庄上地死者吗?怎么会···”
“启禀大人,此人名叫张轩。的确是八天前沈捕头送到义庄的,不过他并没有死。”宋伯又把张轩跟他说的话,跟李大人说了一遍。
李大人和沈捕头等人,这才释怀。同时也对张轩死而复生这件事感到很是神奇,当日仵作明明说此人已死,想不到此刻居然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草民张轩,拜见李大人。”张轩再次行礼道。
“嗯。不用客气,既然你决定留在义庄帮宋伯,那么以后也就是龙阳县的一份子了。本官在这里代表龙阳县的百姓欢迎你。”
“谢李大人。”
“对了,宋伯。既然你来了,那么就麻烦你将这具骸骨收拾一下,然后找个地方埋起来。”李大人对宋伯说道。
“是。”
随后,宋伯和张轩便将骸骨带回义庄。
义庄里。
宋伯指着草席上地骸骨对张轩问道:“你知道这具骸骨是男是女吗?”
张轩闻言,看了看,摇了摇头,“我看不出来,难道从一具骸骨也能看出是男是女吗?”
“当然可以。人的全身骨头共有三百六十五节,无论男女都是一样,除非是有特殊存在。至于怎么分辨骸骨是男是女,传统地有三种方法。第一,可以从骨头地颜色上来区分。男性地骨头颜色一般都是呈白色的;女性地骨头则是黑色,因为女性地在骨骼生长之时,会出血,常年累积下来,其骨头就会变成黑色。当然也有其它的原因,比如骸骨生前是服毒而死的,那么死后他的骸骨也会变成黑色。为了避免出现这种情况,导致失误,所以要用其它两种方法来覆验。
第二种方法就是检查颅骨,男子自头顶到两耳连同脑后共八片,脑后横有一缝,当正直下到发际另有一条直缝;而女子却只有六片,脑后横一缝,当正直下没有缝。可是我曾听说,在河南有一叫蔡州的地方,那里的人听说男子地颅骨有九片,这个你以后要注意一下。
第三种方法就是看肋骨,男子左右肋骨共有十二条,八长四短;而女子则比男子多出两条,共有十四条。当然除了这三种方法之外还有其它方法可以检验出来,这以后在告诉你。”
“听宋伯你这么一说,这具骸骨地骨头呈白色,而他的颅骨两鬓连同脑后有八片,在加上他的肋骨只有十二条。这样看来,那么这具骸骨应该是属于男子地骸骨。”张轩仔细查看一番之后,说道。
“嗯,不错!看来你的领悟能力很高,那么我再告诉你如何检验骸骨生前是服毒而死,还是招人打死的方法。”
“这个要怎么检验呢?”张轩闻言,一脸疑惑。
“来,你跟我来。”
宋伯先是叫张轩取来一些柴碳放在一个长约五尺,宽约三尺,深约二尺地地窖里,然后点火让它燃烧起来。等到把地窖烧红之时,忙又将事先准备好的酒和醋泼到地窖里面,顿时冒起一阵浓郁地白烟,随后将骸骨放进地窖里面,继而铺垫上一层草垛。
约莫一两个时辰之后,取出骸骨,走到外面打开一把红色油伞,将骸骨放置红伞下观看。
“来,你来看。如果骨上有被打的地方,就会有红色纹路微印,骨折的地方,它的接续处两头各有血晕色。然后我们再用这有痕的骨照着日光看,如果红活的话,便是生前被打的。如果骨上无血印踪迹,但有损折的话,那么就是死后造成的。这就叫‘蒸骨法’。还有一种方法是‘煮骨法’,就是将骸骨放到醋里,继而放入盐、白梅,等到煮滚之后,捞起来用清水洗净,然后在阳光下观看。这样也能验出骸骨上有没有伤痕,也可以验出骸骨上有没有毒。如果有毒地话,你们骸骨上的毒会被煮出来,届时将那醋试喂一下动物。如果有毒的话,那么动物也会死,相反则没事。”宋伯指着手上地一根骨头对张轩说道。
“这根骨头上可以明显地看到有裂痕,而且裂痕上也浮现出了一抹鲜红之色。也就是说,这具骸骨生前应该是招人殴打过,难道他的死因有可疑?”张轩接过宋伯手中地骨头,对着阳光仔细观看了一番之后,一脸震惊。
“不错,这根骨头乃是肋骨。一旦肋骨被打断之后,如果没能及时医治的话,那么就会死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具骸骨生前应该是招人殴打致死的,我想在其它地骨头上也会出现这种现象。”宋伯,道。
张轩闻言,连忙又跑到里面取出几根骨头,仔细查看一下,果不其然,在这些骨头上同样出现了裂痕和鲜红之色。
“宋伯,既然这样,那我们赶快去跟李大人说啊!”张轩急道。
“呵呵,且不说李大人相不相信我们的话,就算相信好了,那么时间这么久了,你认为凶手还会在那里吗?而且我们也不知道这骸骨是什么人?你叫李大人怎么查?”宋伯摇了摇头。
“哎!说的也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做就是将他入土为安了。对了,宋伯。你怎么会对验尸这么在行呢?还有,能不能教我验尸地方法?”张轩问道。
“你为什么想要我教你验尸方法?”宋伯一双本来浑浊地老眼,突然射出一道寒光,凝视着张轩。
“如果这具骸骨早一点让宋伯你发现的话,那么可能就能查出凶手,将凶手绳之以法。可是奈何事隔这么久,就算我们知道他是含冤而死的,但还是无法帮助他。这未免太让人寒心了,所以为了避免此类现象再次发生,我想有义务去做些什么。而最有效地就是我也像宋伯这样,拥有验尸地方法。这样就能减少一些冤案地发生,所以我想宋伯收我为徒,教我验尸之法。”张轩说完,对着宋伯跪了下去。
宋伯见状,轻叹了一声,“哎!你的悟性的确很不错,如果你不嫌弃整天对着腐臭地尸体的话,那就跟我来吧!”
宋伯说完,径自走了进去。张轩连忙起身,跟着宋伯来到房间里。
只见宋伯从床底下取出一个箱子,箱子上早已布满了蜘蛛丝,可见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天日了。
宋伯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一本书,“这本书乃是我先祖亲手所著,里面记载先祖一生所有的验尸方法和个人心得,还有一些案例。你如果要想学习验尸之法的话,就先将这本书看熟。”
张轩接过宋伯手中地书,只见上面写着‘检尸法则’四个字,右下方写着‘宋慈’著。
随后张轩翻开第一页,上面只有六个醒目大字,‘心不正,剑则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