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曼的变化很大,不仅是外形上,就连自身的气质都似乎发生了某种不为人知的改变。
我之所以能看出这点,是因为我这段时间接触过太多的人,经历了太多的事。而且,自从发生触电“意外”后,我对于个人气场方面的敏感度直线提升,总能察觉到别人容易忽略的细节。
一个多月前的赵小曼其貌不扬,即便身上隐藏着很深的杀手特质,一般人也难以发现。
如今的她就不一样了,整个人就像是出了鞘利的剑,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锋利味道。再配上略显瘦削的脸颊,被紧身衣勒紧以至于凹凸有致的身材,竟也有了几分不同于寻常美女的神韵。
总之,她由内而外,精气神都有了明显提升,产生了我们常说的质变。
为什么会在她身上发生这些,我现在无从得知。不过我确定,这一切肯定与她身边那个驼背的中年人有关。
两个人坐到一起聊了几句,随后,中年人打了个电话,看他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趁着这个空档,我偷偷拿出口袋里的字条,看了一眼龙哥写给我的地址。
没错,也是这家酒店!
此时,我几乎已经可以确认,眼前的赵小曼和那个中年人就是我要找的“燕子”。
这种结果乍看之下似乎有些意外,但往深了一想,倒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我早就说过,比起我来,赵小曼更具杀手天赋。她那种仿佛与生俱来的镇定、冷血,甚至于无情,岂不是一个优秀杀手最为合适的注脚?
想来,在某些机缘巧合下,赵小曼被“荆燕”这个组织吸纳,如我一样接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训练。
没人比我更清楚那种训练会带来什么效果。它会让一个人从头到脚发生惊人的蜕变,最终破茧成蝶,迎来自己的新生。
我是这样,想必赵小曼亦会如此。
时间过得很快,半小时后,赵小曼和中年人就起身离开,酒店门外有一辆黑色的奔驰正等着他们。
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去哪儿,但我必须要跟上。
一路尾随,车子越开越靠近市中心,二十分钟后竟堂而皇之地停在了市政府的门口。
更令人吃惊的是,市政府门口此时也有人在等候他们,瞧对方的衣着打扮,显然不是什么文秘、科员之流的货色,应该也是有品级的官员一类。
略显谄媚地将二人迎了进去,我盘算一番,终是放弃了潜入的打算。
临州市虽然是个县级市,但市政府建地气派非凡,里面的守卫肯定也不会只有一两个。
而我更担心的是那个驼背的中年人,刚下车的时候我看见他的目光往这边扫了一眼,没准已经怀疑我这辆车在跟踪他们了。
这果然是个相当棘手的敌人。
“师傅,不用停,继续往前开。”
让出租车司机带我离开,当我们绕到后门的时候,我吩咐他停下,然后一个人又悄悄地绕了回去。即使不能进到里面,我也要在门口守着,看看他们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其实,荆燕的人与政府勾结,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从他们开始着手除去我的那一天起,我就觉得自己好像跌入了一张无形大网,越是挣扎就勒得我越紧。
走到哪里都像是有人监视,即便住院了也总会在某个瞬间看到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更别说出院后报警,第二天就被人找上门的奇诡遭遇。
这种超越常理的力量,只能是来自于政府。至于他们的勾结有多深,其中牵扯的利益有多大,这就不是我目前能够揣测的了。
看了看表,时间已经接近中午,政府部门很快就要下班,或许我需要的答案马上便能揭晓。
当时针指向十一点半时,政府大楼里开始陆续有人走出。可直到十一点四十五分,人流已经渐渐稀疏时,我还是没有看到赵小曼他们的身影。
“难道一定要进去看看?”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警卫,我有些蠢蠢欲动。
幸好,在我还没展开行动前,他们终于出现了。那个之前在门口迎宾的人并没有跟出来,取而代之的一个身材婀娜的女人,一路上有说有笑,显然关系匪浅。
在我的职业还是记者时,我也曾来过市政府几趟,做过一些专访,这个女人看起来可是面生的很。
当然,市政府的大佬们我也只是认识寥寥数位,且都是我识得他们,他们却未必听说过我。
但从周围路过的旁人神情中,我却能发现几分拘谨,显然,这个女人并不简单。
三人在门口道别,赵小曼他们又坐上了那辆奔驰扬长而去,那个女人则目送着他们离开后转身走向另外一边。
赵小曼和中年人的落脚点我已经知道,所以没有丝毫犹豫,我跟上了那名神秘女子。
一个下午的时间足够我做很多事,包括调查这个女人的工作,搜查她的家里,还顺便给她家的花浇了浇水。
令人奇怪的是,这个女人虽然一个人住,但家里却藏了两把枪。
公职人员里,能够带枪的只有警察,如果她不是警察,那多半就是混黑道的。
不过我可不觉得一个黑道人物能够堂而皇之地在市政府上班。
而从她的工作状态来看,也只是在市政府办公室下辖的一个部门管管文件资料,根本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她到底是谁?我越来越好奇了。
或许,真要想办法混进去才能一探究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突破口近在眼前,冒这个险绝对值得。
可就在打算去好好准备一番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没错,还是陌生号码。
幸好,号码是陌生的,人却是熟人——老王!
老王的消息来自于吴语,而且他知道我回来是为了荆燕的事情,特地打来问我要不要帮忙。
果然,衣不如新,人不如旧,朋友还是老的好。
老王头一大把年纪,我当然不忍心让他出马,不过想到他扎根临州一辈子,在组织里服务多年,知道的肯定比我多,于是我就问了他那个女人的事情。
“荆燕的人去政府找过她?”听了我的描述,老王在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缓声说道:“那她多半就是那个部门的人了。”
“哪个部门?”
“国安局,她肯定是国安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