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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世事无常

“你们族长为什么要救我?”安东尼等卡罗特坐定,开门见山地直接问出了最关键的一点。

卡罗特看了安东尼一眼,神情复杂。

当初奉族长之命,要借成年考核给安东尼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现在同样奉族长之命,给安东尼通风报信。

仅仅相隔几个月,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来了个大翻转。还真是世事无常。

卡罗特叹了口气,说:“族长说,布鲁斯家族这次是载了,再没有翻身的余地。现在家族嫡系所有人等,都被弗朗西斯科利家族监控起来。虽然没有任何过分的举动,甚至并不限制大家行动自由。等他们完成了所有明面上的操作,把布鲁斯家族合法吞并以后,所有流着布鲁斯血脉的人,都将难逃一死。”

“家族中唯一还没有被他们发现和控制起来的人,就只剩下你一个了。族长说,只要你能逃出这次劫难,布鲁斯家族的血脉就可以继续延续下去。若将来你能成长起来,带领布鲁斯家族重新崛起。则族长在九泉之下,也会感到欣慰,不至于愧对家族的列祖列宗。”

不得不说,族长是一个矛盾的人。但是,在辉煌帝国,甚至整个奥斯大陆,类似布鲁斯族长的这样的家族掌舵人,还有很多很多。他们以家族的利益为第一目标,视家族血脉的延续和发展壮大为最重要的使命。其重要程度,远远超过了对国家的忠诚。

而这种认知,受到了甚至包括皇室在内的所有大贵族的赞同和拥护。国家的基石是贵族,而只有获得大多数贵族的支持,国王才能坐稳他的皇位。

也因此,各个帝国中,都存在着不少源远流长,延续了数百上千年的大贵族。皇朝更迭,皇室换了一批又一批。但这些大贵族,依然在不同的皇朝中,占据着不可忽视的权位。

安东尼再次陷入沉默。

对于族长这个人,安东尼自然不会有任何好感。爷爷所在的支脉,就是当年在家族内部斗争中落败,才远走偏远的小镇。这里面就有族长的原因。及时已经远走躲避,主家一脉还是时时不忘吞并支脉。到了安东尼查出“双料废柴”体质,不修炼斗气和魔法。他们就更是多方刁难打击,并试图通过安东尼的成年考核,把支脉的一切都收归主家。

可以说,按照事情原来的发展走向,安东尼和族长一系之间,必然要斗个你死我活。

但是,在面临着家族血脉断绝的危机,族长却选择了抛弃两脉之间的恩怨,竭力保存安东尼。

虽然他并不知道,如果他继续与安东尼为难,自己所在一脉的命运,并不会比现在好多少。

可以说,弗朗西斯科利家族的入侵,使布鲁斯主家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们说的弗朗西斯科利家族,可是在郡城,族长是加布里埃尔子爵?”一直安静地坐在旁边,乖乖做听众的欧文,突然插话问道。

卡罗特早就注意到这个衣饰华丽的青年,迟疑了一下,说:“是的,正是郡城的加布里埃尔子爵。”

欧文闻言,转头对安东尼说:“我说兄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子爵,想那么多干嘛。直接回去看看不就什么清楚了吗。”

安东尼一笑,自己倒是忽略了,身边这个家伙来头不小,官面上完全能压得住场面。至于说到动手,安东尼才是求之不得。

“好,那就有劳欧文子爵了。”

欧文哈哈一笑:“你我之间,哪里需要这么客气。”

不知道是受了他老子的提点,还是欧文本身就遗传了伯爵的天赋,拉近两人关系这一手,他同样玩的顺溜异常。安东尼看了只能自叹不如。

听着两人对话,卡罗特和马索普斯特却是又惊又喜。没想到,这个看来大有来头的年轻人,还真是个大人物。居然也是一个子爵,跟那个来自郡城,压得布鲁斯家族喘不过气的弗朗西斯科利家族族长爵位相当。如果有他出面斡旋,居中调解,未必不能化解布鲁斯家族的这次危机。

卡罗特看着一脸平静的安东尼,眼光闪过一丝惊讶。他知道族长此前就为这个支脉的少年而忧心,担心他成长起来以后的报复。但那起码是几年,甚至几十年后的事情了。哪想到,一年不到,他就已经有了惊人的发展,跟一个子爵称兄道弟起来。

如果这次他能帮家族度过覆灭的危机,往后两脉的关系,又该如何处理?这是想想都让人头疼。

当然,该痛疼的人也是族长,跟他这个忠犬无关。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解决眼前的家族危机再说。

安东尼跟欧文略做商议,决定就按欧文的提议,直接回去,看看对方能玩出什么把戏。

卡罗特和马索普斯特自然是一同跟随返回。

虽然他们原本的任务,是给安东尼送来警讯,让他及早逃走。但现在突然得到一个子爵的帮助,他们的期望自然也跟着提了起来。也许,家族成员都能保存下来呢,大不了就是多损失点财物。相对于原本最理想的结果,这已经是想都不敢想的奢望了。

……

小镇距离横岭城并不算远,一行人急赶之下,只用了一天半,小镇中央那个尖尖的高塔就已经印入眼帘。

安东尼没有玩什么换装潜伏,探听消息的戏码。直接带着所有人毫不掩饰的从官道走入小镇。

论爵位,欧文的子爵爵位足够压制住弗朗西斯科利家族;论武力,爱丁堡行省伯爵家的白银斗士他都已经斗过一场,何况是一个“小小的”郡城贵族。

离开短短几个月,再回来的时候,安东尼已经拥有了雄厚的资本。

走进小镇,穿过宽敞的广场,很快就来到安东尼的家门口。

大门外两侧,各站着一名穿着半身铠甲的武士,腰间悬挂着一柄长剑。越过门外一人高的围墙,可以看到里面草坪上停着一辆充满了土豪气息的豪华马车。

安东尼偏过头,看向欧文。欧文会意,点点头,肯定地说:“没错,从马车上的家族纹章看来,确实是弗朗西斯科利家族。”

看来卡罗特没有说谎。

就算为了对付自己而耍些手段,族长也不敢拿一个子爵家族的纹章来开玩笑。若说是族长联合弗朗西斯科利家族来对付自己,可能性也不大。按他们对自己实力的认识,这太小题大做了。再说,就算拿到自己这块小肥肉,都不知道够不够填饱找来的这条饿狼的肚子。

既然如此,就让我来会一会这位何莱桑德罗?弗朗西斯科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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