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言思索了一会儿,问道画戬:“这一带有伙胡子,是么?”
“嗯。”
“你可知他们老大是谁,在何处藏身?”
“老大好像叫白眼虎,听说他左眼珠是白色的,便是有了这个称号。那伙胡子在鞍山岭团聚,离着约莫着三四里路,你问这些干嘛?”
“事到如今,再去请援兵是来不及了。倘若是能搬来胡子,便是多了胜算。”
“怎么可能,那伙胡子也是不愿与哪军结仇,肯定是不会帮我们的。”
审言笑了笑:“他是不愿与谁结仇,但是也想有个强有力的靠山,这一带虽是宿国与楠国的交界处,但毕竟还是我们宿国的势力大些,论理他们还是希望与我们结交的。”
“话虽是这么说,可是毕竟那些人都是些亡命之徒,与他们打交道,还是得小心啊。”
“我心里有数,但是事已至此,倘若不试试,必定是死路一条了。就这么办,不要再多说多少了,你与我一同前往。墨云留下与敌人周旋,尽量拖延时间,等到我带来援兵包了他们汤圆,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嗯,大哥。”
说完,审言便带着画戬两人骑着马绕着小树林的小路向鞍山岭奔去。约莫起了一株香的时间来到了个柏树林,画戬勒住了马:“大哥,前面就是黑狼寨了,便是胡子的老巢,你不会说黑话,就先别说话了,待我与他们吆喝两声。”
柏树林前面三四百步有着个土城墙,墙上挂着个匾额,匾上写着三个大字“黑狼寨”约有三四个喽喽站在土墙上。“嘿,前面来了两个貂毛(当兵的),三子你去吆喝两声。”
“得嘞。”
“喂,来着何人,不怕死的报上名来。”
画戬骑着马上前答道:“大宿朝骠骑左军烛审言,宋画戬特来拜访你家主子,还望带路。”
“黄蜂掐不了灯芯,听个吱。”(我们和官府井水不犯河水,不相来往。)
“跑马青封路,貂山难为虎。”(官匪是一家。)
“卖个什么价?”(到底来干嘛?)
“外面着风,屋里喝酒。”(外头不好说,正堂上才能说。)
“黑狗食月,村头的孩子溜着玩。”(行家人,我带个路。)
说完三子便吩咐了个喽喽先去报告白眼虎,自己开了城门引了审言二人前去正堂。
小喽喽来到正堂见了白眼虎:“山爷,来了两个穿貂毛的,硬是要登高山(拜访您老人家)”
“山里还没来过貂毛呢,带来问问什么价(问问何事)”
约莫一会儿,三子便带着两人来了正堂,审言见着堂上懒躺着个披着虎皮的五六十岁的男子,翘着腿,怀里还抱着个幼虎,左眼眼瞳是白色的估摸着就是白眼虎了。边上还坐着些人,估计就是金刚了(山里的其他当家的)
“庙头天王老爷高高照,湖里紫金龙王年年福。”(山大王福星高照)说完画戬便拉了拉审言,两人跪下磕了个头。
“卖个什么价?”白眼虎满脸的凶煞样。
“我大哥,不会吆喝(说黑话),望山王亮个天窗(说白话)”
“嗯,许了,你家大哥来做甚?”
“回大王,我本是不想打搅大王,但是愿与大王一起干件大事。”
“哦,甚么大事?”
“我受大宿国骠骑大将军萧月龙之命,领着五百个小喽喽押着粮草行走,但是遇到了楠国一些行军。估摸着难以抵抗,又想再去请兵定是来不及了,便想请绿林好汉救个场。”
“你这是商量大事么,这不是害我们么?”白眼虎左边的一个金刚怒斥道。
白眼虎挥了挥手手,示意他住嘴。那个金刚便按捺住了心中的怒火停了嘴。
“我要是从了你有什么好处?”
“要是帮了我们,我保证日后我们骠骑军定会护着你们黑狼寨的兄弟们的。”
白眼虎笑了笑:“我们黑风寨易守难攻,需要别人护着么。”
审言也笑了笑:“那你是愿意一辈子窝在这个弹丸大的寨子里,还是与我一起争霸世界?”
白眼虎被这话给愣住了,过了一会儿眼角一斜怀疑地问道:“你让我凭什么信服你这个无名少年?”
“倘若我要是没什么本事敢登你这正堂么?”
白眼虎眼睛一瞪,从椅子上抽出两把刀一跃而起,在空中将一把扔给了审言。审言顺势接到,只听得一声刀啸,白眼虎举着刀在空中迎面劈来。审言一个转身,躲过了一刀。白眼虎的刀劈了个空,却砍进了地下几寸深。审言还没来得急喘口缓气,只见得那刀又是拦腰砍来,便立马用刀一挡。听得一声“嘣”,两刀相撞擦出了许多火花。
审言咬着牙,两人便这样用刀相抵,对峙了好一会儿。突然白眼虎将刀旋转了一下,便将审言的刀甩开,接着又是一砍。审言立马躲开,又是砍了个空。白眼虎心想“好家伙,反应够快。”便一个连招砍了许多下,但是都被审言华丽地格挡了。白眼虎见不起奏效,又是一跃,来了招平沙落雁。审言见状心想机会来了,便是一个侧踢,将空中的白眼虎踢至数步远。白眼虎迅速起身,提起刀又将来砍。审言一个突闪来到他的身边,用刀背狠狠地将他手腕一打便打落了他手中的刀,又是一个回旋踢将他踢飞。审言立马跟上一跃鹤起,像是盘古开天,将刀劈进了白眼虎头边的地里数寸深。
旁边的胡子吓得大叫了一声:“山爷。”
“喊什么喊,我还没死呢。”白眼虎缓缓从地上爬起,拍了拍灰尘。
审言弯腰作了个揖,赔礼道:“在下失礼了。”
“少侠好功夫,老夫佩服,能赢我的人实在不多,像你这般年纪的更是少见。”白眼虎满脸的煞气却是没有了,反而露出了一丝微笑。
“那不知大王有了决定了没有?”
“嗯。”白眼虎点了点头:“呆在这山里也是够了,再不出去闯闯,估计就是见不了这世界了,我愿与君一同而战,现在就出发。”
“山王三思啊,这外面。。”
“我心已决,你们要是再有半句怨言,别怪我不客气。”白眼虎怒斥道,众人也没了怨声。
话说审言画戬离开了约一个时辰,敌军便来到了墨云和他的部队面前。敌军中出来个骑着战马,身披铠甲的人,估计就是个裨将了。那个裨将大笑:“没想到今日游山,却是捡了个大便宜啊。”
而另一边也走出个头戴三叉紫金冠,身披银月霜风甲,手中提着个金星银钩戟,身后又系着条万丈大红袍,脚下跨着匹西域汗血宝马,威风凛凛,气震八方,此人便是萧墨云。
墨云也大笑了一声:“尔等小卒也有歪念?不想做我刀下鬼的赶紧回去。”
“你这无名小辈,也敢口出狂言,带朱爷爷我好好教训你。”说完那朱裨将便准备提枪而上。
“慢。”旁边的一个小将拦住了他。
“何事?”
“将军,这等小流又何烦将军出手,待我回回他。”
“好,快将他斩于马下。”
那小将便提着枪骑着马向墨云刺来,墨云眉眼一虚:“驾”提着银戟来战。
两人即将相遇,小将提枪将刺,墨云立马一个弯腰,红缨枪从身上而过,这是墨云已绕到那小将的身后,顺手将小将提下了马,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墨云大喝了一声:“你还不配我用武器。”便使劲勒了一下缰绳,汗血宝马嗷的一声提起了前蹄又砸向了地面,便踩死了那个小将。
“啊,大哥。”这时又见敌军中穿出个骑着战马的小将。那小将呐喊着向着墨云而来,墨云暗笑了一下,直接上去一招将他砍死。
墨云昂起头,用手挑衅般指了指朱裨将。朱裨将气急败坏率领着士兵一拥而上,墨云的士兵也一窝蜂的冲了上去,两军便厮杀在了一起。
这时已是黄昏,西山上的太阳变得硕大,一缕曛辉透过血红色的晚霞,洒碎在这片血腥的山谷里。士兵的脸上却是血红色的,不知是夕阳的印照,还是敌人的鲜血。突然西山的山头露出了几个黑影,紧接着黑影越来越多。
“啊,是大哥。”墨云的脸上露出了许多喜悦:“是大哥带着援兵来了。”
“驾。”审言骑着马带着千余个喽喽从山上飞奔而下。待到审言的人马冲入战场,敌军本是完胜的势头,却一下子吓得乱了阵脚。
“不好,中计了。”朱裨将立马调转了马头想逃走。
“哪里走。”墨云骑着马追了上去,朱裨将转身来战。那裨将哪是墨云的对手,墨云不费几招便将裨将斩于马下。
话说那画戬到底是练武的奇才,没有几日便将审言传授的武术精髓练得炉火纯青。他冲入战场左劈又砍,不费多久已经拿到了五十多个人头。
敌人终究是全军覆没了,审言拭去了脸上的鲜血,来到白眼虎的身边作了个揖:“多些大王相救,在下感激不尽,日后若有得机会,我毕全力相助。”
“哪里,我也是许久没有杀的这么手顺,过瘾。”
“不知大王日后有什么打算?”
“我也是不愿再窝在那林子里了,毕竟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我愿带着我的兄弟们与少侠一同闯荡江湖,建立一番伟业。”
“那真的委屈了大王了。”
“哪里的话,能与少侠这般杰出的青年杰俊一同闯荡也是老夫的荣幸,另外也别称我大王了,既然已是跟了你了,便唤白叔吧。”
“那就失敬了,白叔。”
。。
几人又互相恭维了几句,见天色已晚,便唤了小兵做饭。三兄弟围着火堆坐在一起聊了会天:“三弟,在黑狼寨,我就想问你,你怎么还会说黑话啊?”
“以前在村里,有个老土匪,他本来的寨子被剿了,便躲到了我们村里度过余生,这一带的黑话便是他教我的。”
三人又聊了一些无聊的话题便睡了。随后又赶了几天的路来到了梦洲的袁家军,将粮草送了过去。袁将军见粮草送到,解决了军队的紧张甚是开心,因为前些日子送的粮草全在半路被楠国的士兵给抢了去,军队里一时陷入了饥荒,但这时审言却安全的将粮草送到,解决了燃眉之急,便邀请三兄弟前去府上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