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剪影破碎
潘若走后，斗天抬眼看向乔山，他感觉好笑，遭到女人的咒骂，乔山应该生气或者感到丧气才对，而乔山好像有几分享受的惬意。
“呵呵！让小兄弟见笑了！”乔山向斗天搭讪道。
“听刚才你们二位所言，想必仁兄要穿越红沙大漠吧？”
“是啊！受到女人的诅咒，不知道这次是吉，还是凶？”
“我也要穿越大漠，不知能否与仁兄结伴同行？”
“你？红沙大漠之内可是凶险异常，你小小年纪可不要冒这个险，你最好走大漠的边缘，那样的话，相对安全些！”
“多谢仁兄提醒，徒步穿越红沙大漠，我也好多长些见识！”
“算了吧，这可不是逞能的事，若是出了差错，我可担待不起！”
乔山一口回绝了斗天，他边说边起身碰了碰挂在腰间的弯刀，扭头看向来路，翠柳镇大路之上人数见少。中午时分，人们都陆陆续续回到了家中，有些人进到了客栈歇息，再没有人到瀚泉来，乔山好像很失望。
他猛然回头皱眉看向斗天，金发，白袍，这个人也太年轻了，我要在此等候的人不会就是他吧？刚开始见到斗天时，乔山稍一愣神，可他马上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原因就是斗天太过年轻。
但是，从外貌上看，眼前之人的确如马强所描述的那样，孙玄启和马强他们要对付的就是这么一个年轻人，不会吧？乔山看着斗天，反复琢磨着，这到底是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乔山正疑惑间，斗天开口说道：
“仁兄多虑了，我们只是结伴同行，谁也不必替谁担待什么！
乔山没有接着斗天的话题说下去，而是向斗天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斗天坦然回道：
“我叫斗天！”
乔山听后，心里一怔，他皱了皱眉头，干咳了一声，尽可能地表现得平静。乔山认为他要找的人，应该是一位修为不凡的老者，没成想，他却是一位修为还不如自己的年轻人，这也太不合常理了。乔山的目光划过斗天的脸，他想不明白孙玄启和马强为何要用这种手段来对付还有些稚嫩的斗天。
而转念又一想，既然孙玄启和马强要暗地里对付斗天，那就说明斗天非同寻常。经验告诉他，对于斗天不可掉以轻心，有了这种想法，乔山在斗天的身上多看了两眼。
潘若的出现以及她与乔山之间的交流，暴漏了这一对偷情男女之间的隐私，这样就意外地帮了乔山的忙，致使斗天对乔山完全没有了芥蒂，而主动要求与乔山结伴同行。
乔山牵着骆驼就要离开瀚泉，他转身对斗天说道：
“你要与我结伴同行也可，不过，你可要听话，不能给我惹祸！”
乔山如此说，完全把斗天当成了不谙世事的孩子，斗天感到好笑。见乔山应允下来，斗天满心欢喜，他脚踏石块，噌！斗天从瀚泉另一侧直接跨过，他来到乔山的近前，脸带笑意，说道：
“我见你老诚厚道，才有意相邀，仁兄答应就好！”
两个人离开了瀚泉，离开了翠柳镇，向北走去。
乔山本打算下午装货之后再动身，可是，事发突然，他不得不顶着骄阳现在就上路。有一件事让他感到有些不妥，那便是已经揽下人家生意的商家那头连打招呼推掉生意的时间都没有。他的手碰到了装有一百个金贝的钱袋，心里合计着，这趟生意如果顺利地做下来，即使是得罪了商家也值了。
乔山向上提了提麻布头巾，回头瞥了一眼翠柳镇，这一去一回需要很长时间，再想回到这里，就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乔山想回到这里，想回到潘若的身边。
一个地方能让人产生留恋的情怀，一个令人痴迷的女人更能留住男人的心。
从翠柳镇向北行二里就是一片无垠的红沙大漠，来到大漠边缘，举目看去，满眼的赤红，红沙大漠如同天人抖落的红毯，一荡一荡，沙浪起伏，延绵不绝，真有冲进去，踏浪前行的欲望。
太阳高悬，好像已经把红沙大漠烤透，空气散发出猎猎波动，如同透明震动的蝉翼，虚幻，飘渺。
走进大漠不过一里路，斗天已经通身是汗，在松软的红沙中，每走一步都是那么艰难，尤其是骆驼身上散发出来的腥臊之气随着热浪肆无忌惮地充斥着鼻孔，令人难以忍受。
头戴阻挡风沙的麻布头巾在前面引着骆驼的乔山，不再与斗天交流，他的脚步自从迈进沙漠，就保持着不缓不急的节奏，仿佛后面的斗天根本不存在一般。
斗天抹一把泉涌的汗水，抬头看一眼毒得满身长刺的太阳，心里暗暗有了想法，若是乘着金魁飞跃大漠，用不上两个时辰就能到达对面，徒步行走可是要十天的时间呀！
目光投在乔山的身上，斗天觉得乔山与那头骆驼好像是同类在默默前行。斗天咬咬牙，学着乔山，不再左顾右盼，专心走路。
乔山，骆驼，斗天，走成一条直线，在红沙大漠中的一道沙岭之上，造就了粘贴在巨幅蝉翼上的生动剪影。
“乔山！”
正在行走的乔山和斗天听到身后有人叫喊，那声音急促且破败，他们同时回身看向来人，从后面追赶上来的人正是潘若，她的突然出现打破了那幅完美的剪影画卷。
相距还很远，乔山就高声喊道：
“潘若！你怎么来了？”
“我来杀你！”
潘若双脚飞点红沙，在其身后留下一串团团沙尘旋痕。她闪动着身影，转眼间已经来到近前。
脸色苍白，手提金乌宝剑，裙服猎猎，长发飞飘。只见潘若目露凶光，玉臂抬起，金乌剑飞掠出一道灿烂的金光，狠狠地劈向乔山。
杀我，为什么？乔山立时惊呆，曾经的娇弱女子，被乔山视为女神的潘若转眼之间变成了夺命恶煞，他被惊得张开嘴巴，目光发直，竟然没有躲避潘若斩杀的意思。
斗天见乔山这副神态，暗暗替他着急，看那怒气冲冲的潘若，她的出手狠辣至极，这绝不是摆架子吓唬人。斗天施展出谷浪穿云步，身形闪动，飞光掠影间，他探出二指点在了潘若的皓腕之上。
“唰！”
潘若手中的金乌宝剑顺着乔山的身边劈下，剑啸之声响过，呼！一道沙浪冲天而起。潘若劈向乔山的一剑落空，乔山眨动着双眼，一脸的苦相，他不明白，刚刚在瀚泉旁分手，虽说俩人之间有些不悦，可是，那也不至于让潘若下这般死手。
乔山面带苦意，责问道：
“潘若！你疯了吗？”
“我是疯了，是被你们这些臭男人逼疯的！”
潘若哪肯罢休，说完，她再次挥舞手中的宝剑接连劈向乔山。乔山不得不抽出腰间的弯刀，一边后退，一边抵挡着潘若的砍杀。沙尘飞扬，热浪滚荡，这一男一女从沙岭之上打到沙岭之下。乔山拔身而起，而后他手中的弯刀对着金乌宝剑狠狠地砸下。
“嘡！”
一片金光飞射而出，潘若手中的宝剑在乔山的弯刀大力砍杀下脱手，她一屁股跌坐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嘭！”
乔山双脚落地，冲起一阵沙尘，他落身在潘若的身旁，潘若边哭边抓起一把红沙摔打在乔山的身上，嘴中发出气急的叫骂之声。
站在沙岭之上的斗天大瞪着两眼，他被这两个人搞蒙了，他猜不透这一对男女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恩怨，为什么之前还是浓情蜜意，说情打俏，转眼之间就成了冤家仇敌？
乔山探出双手搬过不断哭泣的潘若的肩膀，责问道：
“潘若，你为什么要杀我？”
潘若抬起头，双目之中难掩怒意，她好像又回到了先前疯狂的杀伐状态，声嘶力竭地哭喊道：
“没有理由，我就是想要杀你！”
满脸怒气的潘若举起双拳不断打在乔山的身上，委屈的泪水在她脸上流淌。发泄完之后，她从乔山的手中挣脱出来，哭声不断。以乔山对潘若的了解，在潘若的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否则的话，她绝不会这般怨怒。
待到潘若稍稍平静下来，乔山问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还问我，都是你那张臭嘴惹的祸！今天早上，你离开我之后，在集市上没跟人谈起我们俩人之间的事吗？”
“潘若，我怎么可能向外人说出这种事呢？”
“不可能，你不说的话，何生怎么会知道此事？”
“我对天发誓，从未向外吐露过半个字，你快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潘若疑惑地看着乔山，她说道：
“先前，我提水回到家中，何生从赌场回来，进到家门他就对我大吼大叫，他说翠柳镇的人都在传说我与你媾合之事，扬言要把我拖到集市上去示众。他打我，骂我，我已经习以为常，都能忍受，他说孩子是野种，我气急之下，顶撞了他，谁知道，他一怒之下，兽性大发，对我痛下杀手。就在金乌剑落下之时，不料孩子向我扑来，我那可怜的孩子亡命在金乌剑之下，呜……”
潘若再次哭泣起来，之后，她抹去眼泪，红肿的双眼之中喷射出蓝盈盈的怒火，她又恨恨地说道：
“我恨死了你们这些从女人身上下来，就丧尽天良的男人，你们都应该去死！”
“尽管这件事不是我说出去的，可是，我要是不出现的话，这种不幸也不会降临到你的头上，如果你认为杀了我能够平息你心中的怒火，那么就请动手吧，我绝不会还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