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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当欣歆回到她租的房子时,浑身像散发着潮湿的水汽一样,湿湿腻腻的,她裹了条浴巾窝在沙发里,耳边依旧是那首曲子的旋律在回响,还夹杂着雨水敲打窗玻璃的声音。她用双手捂住耳朵,窗外一片漆黑。

苏城总是下雨,尤其是在夜晚。今晚的雨不知和八年前的雨是否一样,那时候,欣歆还在念初三,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考上苏城音乐学院附中。不管雨下得多大,她每天晚上都会去学校的音乐教室练琴。欣歆的父亲很早就过世了,母亲早早地下岗,在餐馆里打杂,家里买不起钢琴,但音乐老师把音乐教室的备用钥匙交给她保管,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当时,齐弘是班里的插班生,被安排坐在欣歆的后面,他沉默寡言,脸总是沉沉的,连周围的人都没怎么跟他说上话,当然也包括欣歆。齐弘每天都坐在位子上写他的乐谱,反反复复地修改,有时甚至在唱乐谱,班里的人都笑话他是个乐痴。

虽然欣歆很好奇齐弘写的那些乐谱,但碍于面子,怕被别人笑话她和乐痴搅合在一起,一直忍着不去看。终于等到了一次体育课,欣歆请假留在教室休息,她把数学试卷摊开在桌面上,漫不经心地做着题目,才做了没几道题,欣歆便忍不住好奇心,慢慢转过身去,把齐弘夹在书里的乐谱抽出来看,一边读谱,手指一边在桌面上比划着“弹奏”,慢慢地,她还很入神地哼了起来,完全没有发现齐弘满头大汗地从教室后门走进来喝水。

当欣歆发现齐弘正站在她身后时,她倒也没有尖叫,而是迅速地把乐谱放回齐弘的书里,说:“我题目做不出,借你的书看下笔记,不小心看到……”

齐弘拿起书,在欣歆面前晃了晃,冲她笑了笑,说:“可这本是英语书。”他又指了指欣歆桌上的数学卷子。

欣歆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但她第一次看见齐弘笑,他把乐谱从书里抽出来递给欣歆:“拿去看吧,不过,看过之后可得帮我补完哦!”

“补完?!”欣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齐弘只是朝她笑了笑,走出了教室,他的背影特别的好看,午后的阳光照在他的白色校服上,好像他的青春里只有阳光的柔和,没有艳阳,也没有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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