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皆穿上了玉俑甲,迈步踏上石阶。
前一百层对于徐缺来说,本就感觉不到丝毫压力,而今多了件玉俑甲,在石阶上登步,简直如履平地。
仅仅片刻,两人踏上了第六百层石阶,相互对视,眼中皆是惊讶与喜意。
若放在白日梦境里的登天路,徐缺根本不可能踏上第六百层,周林也不会这样轻而易举的上来,现在能这般轻松,显然是这件玉俑甲发挥了大用,抵去石梯中的磅礴引力。
再抬脚踏去,依然毫无压力,玉俑甲的威力超乎他们想象,整整三千层石阶轻松踏上,两人终于抵达琼玉楼大门之外。
周林脸上神情依旧有些难以置信,转身看了一眼石梯,惊叹道:“难不成是这登天路失去作用了?徐兄,不如我们走下去,脱下玉俑甲再试一番?”
徐缺眉毛一挑,眼眸微眯道:“年轻人,你这种想法很危险啊,快把玉俑甲脱下来。”
“你要摧毁这两件宝甲?”周林一怔,以为徐缺想要毁尸灭迹了。
徐缺则自顾自的脱下玉俑甲,一边嘀咕道:“俗话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这两件玉俑甲,肯定是要好好还回去的。”
“还?如何还?”周林愕然道,毕竟入了琼玉楼修炼,可能也会跟在黄天楼一样,不能轻易离开。
“自然是找阁主送回去。”徐缺高深莫测的笑了一下,扛着玉俑甲就迈步朝琼玉楼大门而去。
“阁……阁主?”周林满脸错愕,怔怔看着徐缺走去。
琼玉楼的大门并没有紧闭,也不像黄天楼那般需要传送阵进入,顶端悬着金丝镶玉的楠木匾额,“琼玉楼”三个大字清晰可见。
徐缺一步迈去,便见到楼宇内辉煌的装潢,大抵以檀木铺砌,一眼望去,两旁各有四根木柱支撑,有种古老的气息,但不难看出,这些柱子年代虽久远,却依旧坚固。
总的来说,这个地方还是很空旷,除了柱子,唯一能引人注意的,就是尽头处那层木梯,通往二楼。
“周兄,上去吧。”
徐缺转头催促了周林一番,便迈步走入大厅,隐约觉得有阵阵寒风从脊背袭来,却也没其他的异样,他走至这一层的中间,周林也已然脱下玉俑甲跟紧而来,却突然不自觉的缩了缩脖颈,皱眉道:“这地方怎像是会有股寒气,从地底下散发的?”
“这地方还真有点慎人。”
徐缺摇了摇头,走向尽头,直接踏上木梯。
吱呀!
木梯上的木板发出一声轻响,仿佛随时会塌陷,他不由得放轻了步伐,小心翼翼的走了上去。
直到楼梯尽头处,徐缺才见到一个类似黄天楼下的那种漩涡入口,流光转动,点点璀璨的辉芒闪耀,宛若一粒粒星辰组成的漩涡,透着一股牵引力。
他微微伸手探去,想去触摸这些细微的“星辰”,可所触碰处却宛若无物,手掌直接穿透了这片漩涡,感受到漩涡后方传来一阵阵吸力,他终于明白了什么,身子直接跨入其中,彻底穿过那片漩涡,瞬间,眼前出现一道道流光,从上往下飞快穿梭着,徐缺隐约觉得自己的身子正在腾空而起。
眨眼间,不待他做出其他反应,身形突然稳住了,眼前的流光皆散去,化成了一片露天的平台,平台前有一间金玉镶嵌的厢房。
“这……”徐缺深吸了一口气,打量四周,神情不禁变得古怪。
他抬起头,心中陡然一惊,自己头顶上竟有一片片白云飘动,仅有数米之距,仿佛伸手便可触及。
“这……这是琼玉楼的顶端?”这时,周林的声音从徐缺身后传来,他亦是走到了木梯尽头跨入其中,来到此地。
徐缺摸了摸下巴,环顾四周,最终目光还是落向眼前那间厢房,神情略微变得凝重,转而看向周林道:“周兄,这间房是我的了。”
“……”周林傻眼了,还以为徐缺会提出什么建议,结果一开口就占领了这间房。
“吱!”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厢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一阵淡淡的香味从中弥漫而来。
徐缺与周林却是脸色一变,身子陡然一震,因为随着淡香而来的,是一道恐怖的威压,有如山从天降,瞬间镇住两人。
紧接着,红颜淡漠而冰寒的声音从厢房之中传出。
“徐缺,周林,你二人从何得来的玉俑甲?”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徐缺与周林却仿佛感受到红颜那凌厉的目光在质问他们。
周林当即面失血色,双腿微微一颤,有种想下跪认罪的冲动。
“回楼主,这是在下向黄天楼甲字堂的友人借的。”徐缺面不改色,理直气壮道。
“借?”红颜冷哼一声,质问之意愈发浓烈。
事实上,在考核过后,她便一直在修炼,不再去监察徐缺的动向,她没有那般空闲,亦没有那般耐心,登天路的崩塌是她没有想到的,但整个考核过程都尽收她眼底,所以她没有降罪于张子铭,反将此事继续交由张子铭处理,并给了他七天限期。
于是张子铭出了这个主意,让徐缺与周林来琼玉楼,但却不送他们来,先解决了考核奖励这个问题,至于要如何让徐缺离开,便是要让他犯下楼规,届时直接逐出。
当徐缺与周林出现在琼玉楼时,红颜便已然知晓张子铭的计划成功了,以徐缺的性子终究会中计,但她没想到的,是周林竟会跟来,然而这一切都无所谓,她想要的,只是用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逐走徐缺这颗灾星,而现在,理由已经来了。
“徐缺,你可知道,在海市蜃楼里不问自取,便是为偷盗。按照楼规,理应斩断双手,抹去记忆,逐出海市蜃楼,我可以不斩你双手,但你不能继续留在此地修炼。”红颜的声音淡淡传了出来。
周林听完,浑身一颤,忐忑的看了徐缺一眼,旋即面如死灰,他知道这次真的闹大了,楼主既然亲自问罪,定然是知晓徐缺偷盗玉俑甲之事。
徐缺则满脸惊讶之色,瞪大眼睛看着厢房敞开的大门,大声道:“楼主,你别欺负我老实啊,玉俑甲明明是我借来的,怎能说我是偷盗?我徐缺顶天立地,是那种会偷盗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