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顺着手心往下流,连窗下的墙面都染上了一抹鲜红。
她张着嘴巴,却喊不出声音,越是喊不出,她却越显得心急了。
这一刻,她的表情是如此生动,惊恐、惧怕、慌乱爬满了整张脸。
王树伸出手,想要把她按在窗户边,他的手刚触到洛小鱼的肩膀,洛小鱼却突然喊出了声,这是她自从进了福利院以来,第一次喊出了声音。
整个后院包括前面的街道都听到了这尖锐的叫声。
这声音盖住了街道上的汽笛声,差点引出了交通事故。
正在开车的艾深方向盘差点没扶稳,猛踩刹车,停下了车。
这叫声清晰地在耳边萦绕,他的心突然就抽紧了。
艾深的脚步停在小影碟店门口,光头一脸谄媚地打招呼,“先生,买碟子吗?全是新货,日本产的。”
光头从箱子里翻出艳俗的片子,艾深连看也没看,往后院走,光头忙拦着,“先生,里面要排队的。”
洛小鱼的叫声渐渐弱了下来,王树此刻完全没了耐心,他没想到这丫头还真会叫,从电视机上摸出罩着的布想要往她嘴里塞,洛小鱼挣扎着,头左右地躲闪着。
艾深皱了皱眉心,心口阵阵发痛,说不清的感觉,他迈开长腿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小黑屋的窗户口,侧着脸,表情痛苦的洛小鱼。
他顾不得思考,跑过去,一脚就将不牢靠的门给踢开,王树光着上身,手里拿着电视机的罩布愣在原地。
就在那天,小影碟店关门了,光头的人生第一桶金宣告结束。
艾深以最快的速度,带着洛小鱼去了附近的诊所,为她的手做了包扎。
从刚刚那个小黑屋走出来的洛小鱼,表情始终保持着惊恐的状态,就连医生给他包扎的时候,都忍不住问道:“这孩子怎么吓成这样!”
艾深也有些害怕了,一个原本就内心封锁的孩子,经过这么一件事情,会不会心里阴影更加的深?
他想起之前去询问心理学专家关于自闭症的治疗,医生只说了简短的几个字,“温暖、关怀和爱。”
他打开车厢的音乐,播放的是他的新歌曲。
从小到大,怕你说我不乖。
你给我织毛衣,你给我缝裤子,你给我哼小曲。
你很累,很辛苦,却装作很轻松,每天都对我笑。
我变得很懂事,我变得很听话,有一天,你不在,却不在预料中。
这世界,太陌生,少了你,难想象,我试着,去长大,却怎么也长不大……
洛小鱼那惊恐的神色渐渐舒缓了下来,一直紧紧攥着的手心也渐渐松开了五指。
艾深的余光落在洛小鱼那平复下来的表情上,那颗焦灼的心也渐渐归于平静。
车子开到福利院门口的时候,洛小鱼靠在他肩膀沉沉地睡着了。
艾深侧着头,洛小鱼的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指尖的冰凉袭遍全身,他却不舍得推开,任由她像只树袋熊一样抓着自己,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这个女孩很需要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