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李文清在家享受了数日天伦之乐后,收到了一张帖子,却是邀请去参加试剑大会的。只是自己在家不过五六日,就要走,一则实在想不好说辞告诉夫人,二则也舍不得鬼精灵的豆豆。那封帖子就被压在枕头下面。
巧的是豆豆这日在屋子里面玩,把那枕头扔着玩,见到掉下来一张纸,好奇捡起来看来看去,怎奈字大多不认得,便拿去问母亲。
金氏看了,便去找李文清想要问问。那李文清见包不住了,就把情况说了。
金氏听了,忍不住抽泣道:“你好容易这几日在家,却又要走了,留下我们娘儿俩,且不说我,只是豆豆你怎么舍得呢?”
豆豆正在旁边装睡,这时扭身伏在金氏的身上,撒娇道:“娘,能让豆豆和爹爹一起去吗?”
金氏摸着豆豆的头,说道:“你爹是出去受苦,娘怎么能让你跟去呢?”
豆豆嘟嘴道:“娘,豆豆这么大了还没有出去过呢?”
李文清本就有带豆豆出去历练的想法,其实也是舍不得,见豆豆愿意,便道:“她娘,豆豆也该出去走走了,总在家里也不好。”
金氏道:“女儿家家的呆这家里不好吗…既然你们父女俩都愿意,我也不好阻拦了,只是你一定照顾好孩子。”
李文清笑道:“遵命,夫人。”
接下来几日,几个实力较好的弟子都在紧张准备着,金氏连夜为李文清收拾了衣服,准备了干粮,又为豆豆缝制了几件小男孩的衣裳,一并带在行囊里。
临走前夜,哄着豆豆睡了之后,又叮顿李文清好一会儿。只是天下那个母亲舍得孩子远离身边,抱着豆豆瞅了一夜没合眼。
次日天蒙蒙亮,一行人已收拾好,豆豆穿着一身男孩的衣袍,精神抖擞,站在爹爹身边,其余留在门派的弟子也都出来了,规矩的站着。
李文清大声道:“此去数月之久,门派里的琐事都靠你们了。还有把你们的师娘要照顾好,不要让她受累。”
那些弟子齐齐答道:“掌门放心。”金氏早已是眼泪盈眶。
事不宜迟,一行人未多说出发了。
出了大门,便是山里的大林子。只容两人并排的小路,李文清背着大包裹,手里拉着女儿的小手,后面的人也自觉放慢了脚步,跟上豆豆的脚步。下山的路很长很长,加上步子没迈开,直走到晌午也不过走了一半路。
豆豆刚开始还兴奋地走着。嘴里嘟嘟囔说着听不懂的话。走了半个时辰之后也累了,逐渐沉默了,只是还逞强走着。最后整个人的重量都挂到了李文清的胳膊上,两只脚似走非走的在地上拖出印子。眼睛眯着,头也抬不起来了。
见状,后面的弟子都笑了,为首的大弟子名叫王宏的,上前道:“掌门,这小师妹已经走不动了,不然让弟子把师妹背下山去。”
李文清抬手道:“不用了,我自己就行,你们也带了自己的东西。”将包袱用一只手拿好,空出来手抱起豆豆,大步向山下走去,后面的人也随着加快了步伐。
直过了用饭的时辰,才堪堪到了山脚。不过还在城外,大家未及歇息,又忙忙的赶往了城门。
.
“豆豆,豆豆,醒醒,吃饭了。”
勉强睁开眼睛,豆豆的脸沉沉的掉着,看到是在一个大屋子里,有很多人,眼睛一闭,又要睡去。
感觉被人轻轻揉着脸蛋,连忙又睁开眼睛,看到父亲正慈祥的看着自己。
见豆豆醒了,李文清道:“饿不饿,虽是过了饭时,到底吃点垫垫好些。”
豆豆一咕噜翻身离开父亲的腿,才发觉面前摆了一桌子菜,拿起筷子往嘴里就送。
李文清边给搛菜边道:“慢点儿吃。”
虽是在外,有了豆豆这个逗趣的,都吃的香甜。
几个人正吃着,外面传来了吵闹的声音,李文清出于反应,起身要去看看情况。
想了想,对豆豆说:“你在这里吃,爹爹出去一下。爹爹让哥哥在这里陪你,千万别乱跑。”
又留了一个平素稳重的看着,才安心带着其他人出去了。
那弟子哄着豆豆吃了些饭,又玩了一会,却还不见其他人回来。
忽而腹部一阵不适传来,想要去方便,只因担心豆豆,使劲忍着。不多时实在忍不住了。忙忙叮嘱了豆豆几句,无非是不能乱走,便急晃晃的去了茅厕。
豆豆取那筷子把玩了一会,却不见哥哥回来,便要去找。
跳下凳子,往刚刚那弟子的方向去寻。拐过一扇旧门,是一个偏僻的院子,一时不知去那里寻,朝着一个方向就走。
越往前走,觉得不对劲,竟然越来越偏僻了,转过头便要往回跑,又记不得来时的方向,一急之下哭了起来。
忽听得一人的声音:“小孩怎么哭了。”
回头看时,是一个身着八分旧长袍的人,只是那长相实在像个瘦猴。
“瘦猴叔叔,我和爹爹他们走散了。”
那瘦猴道:“我不叫瘦猴,我叫张一三,叫我一三叔叔就行。”
“一三叔叔。”
“诶,叔叔带你去找爹爹他们好不好。”
“好。”
那张一三带着豆豆左拐右拐回到大街上,重新见到这许多人,豆豆放松了不少。
头一次走在如此热闹的大街上,豆豆免不得四处张望起来,看到卖吃的玩的的小摊想要去看,想到没找到爹爹又忍住了。心里想着等找到爹爹买些来吃。
忽然又看到一个摊子,什么也没有摆着,只坐着一个人,体态瘦弱,穿着灰白大褂,头上一把发钗挽做一个髻,脸上生了些褶子,好奇多看了一眼。
那摊子上的人感受到了强烈的注视,睁开眼睛,发觉是一个扮男装额头有青斑的小女娃,未有不妥,就要闭眼。
只是忽而又睁开,掐着手指一算,神色就变得凝重起来,起身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