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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切的开始

和煦的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少女的闺房中。十分整洁的房间,大小不算大,书桌,床,衣柜和一个书橱就把房间塞得满满的了,但看起来并不拥挤,空间配置得十分舒适。淡粉色的墙纸,随处可见的玩偶散发着少女的气息。大约是昨晚眺望星空时忘记了关窗户,早晨的微风,带着些许泥土和楼下早餐店的气息溜进来,窗帘的布片也跟着悦动了起来。更多的阳光漏了进来。终于还是有一丝爬上了依旧酣睡少女的脸庞。

“啊……早上……了……吗……”少女慢慢睁开眼,伸手遮挡略显炫目的阳光,宽松的睡衣袖子稍稍滑落,露出少女的手腕,手心的一侧有一个淡淡的伤痕——带着圆环的十字架形状,少女自己都忘记了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倒是也没有十分明显的痕迹留下,不仔细看也看不出,只不过是跟周围的皮肤相比略显细嫩的皮肤在阳光下质感显得不同而已。

“嗯……”少女揉揉惺忪的睡眼,却又倒到枕头上了,“……还想睡……”

“天凌!天凌!”大概是少女的母亲在楼下叫她,“你还没起吗?早饭马上就好了!快点下来!”

“……知道了……”依旧在被子里团成一团的天凌嘟囔着,从窝里探出头来,看看床头上的闹钟,指针指在八点的地方,但天凌明显看错了。“……这不才七点吗……”天凌慢慢地又缩回了窝里。

“天——凌——!”陡然增大的母亲的声音吓了天凌一跳,应该是之前经历过许多次相同的事情。天凌反射一般地从窝里蹦到地上,下意识的以为自己应该去洗漱了,飞快地跑向楼下,大概是刚才天凌“咣当”一声着地的声音惊醒了隔壁的妹妹,天韵揉着眼睛打开门,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嘟囔着“怎么了啊……姐姐……”但只见姐姐风一样的从自己眼前跑过去。天凌那继承自母亲的淡金色秀发的发梢扫过妹妹的鼻尖,引得天韵鼻子一阵瘙痒。“啊……啊……阿嚏——!”天韵一个喷嚏打出来。喷嚏的声音追上姐姐,先行传到了楼下母亲的耳朵里。

“天韵,你也醒了的话就也下来吧。”母亲不由分说的声音传上来。

“哎~~~怎么这样……”天韵抱怨着回屋去整理床铺了。

狂奔的天凌路上遇到了母亲,被迫停了下来,摆出自认为最好的笑容看着母亲。母亲默不作声地盯着女儿,天凌被盯得有些发毛。“妈……怎……怎么了?”天凌陪着笑问道。母亲不说话,指了指天凌的身上。“身上?”天凌疑惑地低头看看,猛然发现自己居然还穿着睡衣。“……妈……这个……”天凌看着母亲无表情的脸,冷汗直下,“您听我说……”

“快——去——换——衣——服——”母亲从牙缝里挤出这五个字。吓得天凌又一阵风似的朝房间跑去。

“哎?姐,你怎么又跑回来了?”天韵正好整理好出来,刚刚打开门就看见姐姐跑了回去,就趁势跟姐姐抱怨起来,“话说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也不用起这么早……”

“……”听到妹妹的抱怨,天凌一个急转弯又折回来,天韵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挨了姐姐一下。“嘤——!”天韵捂着头不满的看着姐姐。“臭丫头,你赶紧下去吧!”天凌催促着妹妹,“总得先下去一个把妈稳住!”天韵不甘心的看着姐姐,嘟着嘴扭头下去了。

“短裤短裤……不对……内衣……”天凌手忙脚乱地在屋子里转悠,刚刚穿好内衣,不经意间往床上一瞄,“天哪……忘了整理床了……”少女又跑到床边整理床铺,刚拿起被子,从自己团出的窝里掉出一件衣服,“啊……居家的T恤……”只穿了内衣的少女把被子放下,拿起床上刚掉出来的T恤套到头上,之后又继续整理床铺。短裤也从床的角落被发现了。一番混乱结束后,天凌才发觉屋里有点暗。她走到窗户边上拉开窗帘。

窗户本就开着,没了那薄布的阻挡,柔风携着晨光顺畅地涌入房间。少女淡金色的头发在同样的阳光下焕发出异样的神采,尚未整理过的发丝顺着气流的方向飘散开来,清晨温柔的风滑过少女的面颊,轻轻牵起少女的发梢。金色的阳光洒在少女的脸上,映出白皙皮肤下的淡淡云霞般殷红。少女出神的看着不远处枝桠上的小鸟。“恩~~~~——”天凌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真是个好天气——”气字还没说完,母亲的一声怒吼穿透墙壁撞入天凌的耳朵——“天——凌——!”

…………

“凌儿啊……你也不小了,都马上要上高中了,等你去了天罡门,住了宿舍,每天还能有妈妈叫你起床吗?……”母亲开始了每天的例行唠叨。自从天凌的录取通知书到家之后,母亲就坚持每天教育女儿一次。拜这所赐,母亲寻找教育女儿机会的能力得到了长足的成长,即使天凌没有犯什么错误,当妈的也能找出机会教育女儿。天凌也知道这是母亲担心自己,毕竟从小没有离开过家,一下子就到了这么远的城市上学。天凌一家住在正音王国,而天罡门则是中华天朝的世界名校,虽然依旧在中央联合王国国内,不会出现语言障碍之类的问题,但在父母看来,不管去哪里,离家远就是离家远,担心肯定少不了。

天凌“嘶溜,嘶溜”地喝着汤面,听着母亲的唠叨。毕竟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听不见了,今天下午正音王国为天罡门入学季所特别开设的空艇线路就是最后一班了。

吃完早饭,送走上班的父母。厨房里传来洗刷餐具的声音。天凌洗刷碗筷,天韵在一旁等着姐姐洗好了之后用布擦干放好。从两姐妹娴熟的配合上可以看出,这是天家惯例的风景了。

“姐,你这一走,以后刷碗的活儿就要我自己干了。”天韵接过姐姐递来的碗,用一块小毛巾仔细擦拭着,不满的看了一眼刷碗的姐姐。

“行了,韵儿。你也别抱怨了。”天凌说着递给妹妹一个洗好的盘子,“你不也快上高中了吗?”

…………

说来也奇怪,天家姐妹是名副其实的亲姐妹,但不是双胞胎,然而两人的出生时间却仅仅相差六个月。当年天母怀胎十月生下天凌,分娩之时,医生发现在天母的腹中还有一个正在成长的胎儿,只不过胎儿一直躲在小天凌的身后才没有被发觉,天母同丈夫商议之后决定留下这个胎儿。六个月之后,小天韵就降生了。天母原本还担心这个孩子会不会有什么伤病之类的,事实击碎了天母的担心,小天韵十分健康,也许是因为在母亲肚子里呆的时间比姐姐长,小天韵出生时的体重比姐姐还要重。天家一次添了两个小生命,天父也奋斗得更加起劲了,从中华天朝引进了他们的茶叶,在正音王国的维克市开了一家小茶馆,虽然家境称不上富有,但中等程度算是没有问题。因为父母都很忙,天家姐妹很小就能够做些家事了。

小天凌和小天韵手牵着手去帮母亲买东西,看外向的姐姐先伸出小手抓住柜台边向上使劲,试图像大人一样看到柜台里面,最后还是无奈的踮起脚趴在柜台边上,然后奶声奶气得叫声“叔叔,阿姨”已经成为那些商店街商户的每日任务了,而且每个商户都十分乐意接这个任务。那些卖东西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啥的都等着听到天凌的“叔叔,阿姨”或是“哥哥,姐姐”,然后笑眯眯的伸出头去看着两姐妹。内向但细心的天韵再从挂在胸前的小包里掏出购物条递给柜台后面的店员,而姐姐则从店员看见两姐妹的时候就打开的柜台挡板那里溜进去了。拿着购物条的店员也不管她,自顾自的去取便条上的物品,小天凌就跟在人家后面,店员拿完一个东西,往篮子里放下之后在清单上划一道的时候,小女孩就凑到人家身边去盯着看。等到人家拿完东西,把篮子放到柜台上结账的时候,小天凌就趁着算账的时候从挡板那里再钻出去,和妹妹站在一起等着。姐姐先把篮子接过来,妹妹从小包里掏出钱来踮着脚放到柜台上。店员清点之后一般都会随便从柜台上拿一个东西放到两姐妹的篮子里,可能是水果,可能是蛋糕,取决于店铺的不同。之后两姐妹就一人提着篮子的一边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天韵嘟囔着把最后一个盘子放好,看着姐姐正在洗手,天韵顿时心生“歹”意。趁姐姐不注意,天韵飞快地伸手抓住水龙头,原本舒缓的水流受到压迫,挣扎着从天韵故意打开的手指缝中喷出去。

“喂!天韵!你这孩子……”天凌躲闪不及,被喷了个正着,脸上全是水。天凌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回头想要教训妹妹,但刚刚还在身边的妹妹早已不见踪影。

“噔,噔。”上楼的声音从楼梯那里传来。

“天——韵——!”

…………

“姐!有你的包裹!”天韵顶着刚刚被姐姐捏得通红的脸颊推开了姐姐的门,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裹。

“什么?我的包裹?”天凌疑惑地接过妹妹手中的小包,“我最近没有订东西啊……”

“我不知道,上面写着你的名字。那我下楼了。”天韵把问题留给姐姐就走掉了。

“……”天凌仔细观察着手中的包裹。非常细致的包装,里面似乎包着一个首饰盒大小的方盒子。“找不到开口啊……”天凌翻来覆去的在包裹上找开口,但包裹像是一个整体一样,完全没有任何缝隙。

“嗯?这是什么?”天凌在包裹的侧面找到一个暗袋,从里面取出一张字条——“请将此物交予天罡门校长张云天,内含贵重物品,请勿擅自打开,否则后果自负。”

“怎么回事……交给校长的包裹为什么会寄到我这里……”天凌想不明白为什么张云天校长的包裹会到自己这里来,无论是她还是她的家庭,除了现在她自己是天罡门的学生之外,和天罡门校长,“铁僧”张云天都没有一丁点的关系,估计张云天都不一定知道她天凌是谁。

“韵儿!”天凌拿着包裹走到楼下,天韵正在吃冰棒,“这包裹是谁送来的?”

“唔……唔唔……”天韵嘴里含着一口冰,发出奇怪的声音,女孩咕咚一声把嘴里的冰水咽下去,“我不知道,就刚才我出去丢垃圾,它就在咱家门前。怎么了?那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是什么。”天凌摊摊手,走到沙发边上把包裹和字条递给妹妹,“打不开,只有那么一张字条。”

“交给张云天……”天韵读了字条,把包裹转了几转,也没有发现从哪里打开,“那你就交给他呗,反正你也要去那里上学。顺便给他捎过去不就行了。”

“……还是等中午爸爸回来给他看看吧。”天凌拿了包裹就上楼了。

…………

中午,父亲回来了。天凌将包裹的事向父亲说了,父亲叫她把字条和包裹都拿过来。

“爸,这不会是什么危险物品吧?”天凌看着父亲翻来覆去的检查那个包裹和字条,担心地问。

“……”父亲没有说话,仔细地看着字条,不经意间将字条对着光源的时候,父亲发现了一些猫腻——字条里面浮现出一个徽记,代表中央联合王国的金色盘龙和挡在龙前面的淡淡薄纱,是王国情报机关无痕之影的标志。

“无痕之影……”父亲默念着这个词语。被誉为希尔兰最强情报部队的组织,总部长更是获得了参加最高级别会议的权力,“这样来看应该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或许是无痕之影的机密任务……”父亲拿过那个包裹,挺轻的一个方盒子,“不过如果是机密任务为什么会将重要的包裹交给一个普通的学生?无痕之影的人直接送过去岂不是更快吗?”父亲怎么也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也不敢贸然从外部破坏包裹。

“老公,怎么了?”天母在旁边看着丈夫冥思苦想的样子,也开始担心起来了。

“啊……不,没什么……没事。”父亲搪塞了过去,他转头对着天凌,“凌儿啊,这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你给张校长捎过去就行了。入校之后就交给你们老师就好了。”天凌点点头,接过包裹。

日头逐渐西斜。

“前往天罡门的空艇将在十分钟内靠港,请同学们准备登艇。前往天罡门的空艇将在十分钟内靠港,请同学们准备登艇……”广播员略显机械的声音回荡在等候区内。周围陆续有人拖着行李箱走到登艇口旁边排队了。

“那……爸,妈,韵儿,我走了。”天凌回头跟家人道别。

“恩。”父亲维持着一家之主的威严,简单的点了点头,朝着女儿挥了挥手。

“去了学校,自己一个人,要注意不要生病……吃好喝好……”母亲一如既往地唠叨着,走过来为女儿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

“姐你可别去了垫底啊,要不然我这个当妹妹的明年考去了也跟着你丢人。”天韵依旧开着姐姐的玩笑。

“臭丫头,你还是先写完你的暑假作业再说吧!”天凌也毫不客气的回击妹妹。

“前往天罡门的空艇即将靠港……即将靠港……”

“爸妈,韵儿,我走了。”天凌朝着家人挥挥手,就小步跑过去排队了。

“走了啊……”看着女儿登上空艇,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母亲的声音略显失落。

“妈,你不还有我呢吗?”天韵撒娇一般的拉住母亲的手摇晃着。母亲伸手摸摸她的头。

“好了,咱们回去吧。”父亲说着转身朝外走去,母亲和天韵跟上父亲的脚步离开了。

…………

“嗯……我的座位是……”天凌拿着票寻找自己的座位,眼神循着窗户上的座位号落到一个白色短发的女孩旁边的空座上,“……啊,是这里吗……”

天凌所住的维克市差不多是天罡门直达空艇所停靠的倒数几站了,所以空艇上的人也都差不多了,除了联合王国之外的外国人也有,所以天凌的一头淡金色长发也不是那么引人注目。天凌把行李箱放到行李架上,稍微整理一下衣着之后拢拢裙子坐下。

“白色的头发吗……这个年纪很少见呢……”天凌这样想着偷偷的观察身边的白发少女,“看着也不像是染的……是什么病吗……”

“不是病哦。”白发的少女突然出声,平静的声音,如同读了天凌的心思一般回答了她的疑惑,“这白发是天生的。”

“啊……不是……我没有……”天凌反倒被弄得语无伦次,然后下意识地道歉了,“……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道歉?只是我的自言自语而已。”白发少女静静的看着窗外,空艇逐渐启动了。

“……”天凌被憋得说不出话来,看对方也没有继续对话的欲望了,便也就这样结束了。

“各位同学,欢迎大家搭乘前往天罡门的直达空艇,本艇由炎鹰集团下属民用部门打造,能够满足各位同学的任何需求。在前往天罡门的旅途中,我们专业的乘务人员将为各位提供最为周到的服务。”艇长的例行通报开启了这次飞行。

天凌也扭头看着窗外,站台逐渐远去,自己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渐渐被抛在后面,但是一切都那么安静,空艇边上的流云很安静,炎鹰集团军工级的发动机没有一丝声响,身旁的同行者恬静的看着窗外,自己的心情,同样出奇的平静,就连那个奇怪的包裹也被暂时忘记了。全新的未知的生活就在这次飞行的前方等着她,毕竟属于她的,属于他们的新的旅程,才刚刚起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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