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一旁的侍卫此时也顾不了许多,纷纷跑上前去帮忙解着绳套,可是这绳套绑地着实怪异,几人越解越紧,最后索性丢下绳子,执剑指向拽着绳子另一头的苏清。
苏清不为所动,将手中的绳子拉到自己的眼前,视线落在摔在地上的墨深,冷笑两声。道:“既然我们没办法和平相处,就让我们见一次打一次。这一次你抽我一鞭子,我将你托至马下,摔了个狗吃屎,算是平手了!”
苏清说完就扔下手中的马绳,她将已经痛的麻木的右手手臂搁置在绿衣的胳膊之上,每走一步似乎都牵扯到手臂上的伤口,那一阵阵钻心的疼痛瞬间便袭上心头。绿衣强制忍着眼底的泪水,小心翼翼地扶着苏清向马车走去。
马车内,绿衣放下小赛虎,车厢内一般都备着常用的药物,她拿出一把剪子,想要先将苏清右手手臂上的衣袖剪了去,但是双手却因为哭泣而不停地抖动,那把剪子好几次都差点碰到苏清的伤口。
苏清见她怕成这样,干脆抢过剪子一边熟练地剪着破碎的衣袖,一边道:“别怕,这种伤口你小姐我在前世见多了。”
苏清自认为这句话应该可以安慰到眼前的这小丫头,可是却没想到,这丫头反而从呜咽演变成大哭,只见她的双手交换着揩着眼泪,断断续续地说道:“那王爷……太他妈不是男人了!”
绿衣话一落,苏清正低头剪着伤口上的衣袖的手不禁一抖,尖锐的剪子正巧戳到伤口,苏清条件反射般地将剪子一把扔出了马车,疼得龇牙咧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马车外,刚刚解开绳套的墨深也丝毫不差地听到绿衣的咒骂,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他戾气十足,拍拍身上的灰尘,一跃上马,‘驾’一声绝尘而去。
苏清知道这次可把那王爷气得不轻,真是可怜了那匹马,要挨他的抽了。
一翻疼痛过后,苏清就仰头大笑起来,左手捏捏绿衣的脸蛋包子,说道:“跟着我混的果然都是好苗子!”
“小姐,别笑了!笑着比哭还难看呐!”绿衣端着苏清的右手手臂,从药箱里翻出一只药膏,轻轻地涂抹上。
“这是怎么了?”苏棋钻进马车,就看到苏清脖子上那条深深的鞭印,她瞳孔一缩,危险地说。
她收拾好包袱之后才出来。出来的时候正巧看到那一脸不善的王爷骑着马离开了。众侍卫也齐齐地跟在后面,可是两只脚再快也快不过四条腿的,正何况那王爷一看就知道正在气头上。
绿衣放下手中的药膏,指着苏清手臂上和脖子上的鞭痕,类似告状一般地说道:“二小姐,大小姐刚刚和冷王爷干了一架,你看,被打成这样了!”
苏清忍着疼,挣扎着扭动了一下脖子,生怕绿衣漏说了那王爷如何被自己托至马下的,于是她急切道:“绿衣!说重点!”
绿衣果然是明白苏清的,她翻了一个白眼,眼睛望着车厢顶端,不悦道:“不过那冷王爷也吃了亏,被小姐像套劣犬一样套住了脖子,生生从马上摔下来了。”
苏清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得意的劲儿还没过,头顶就挨了苏棋一巴掌。苏清倏地抬起头,瞪大着双眼,宁死不屈道:“你干嘛!?”
苏棋并未理会她,将绿衣手中的药箱子抱在自己的手中,翻腾了一会儿,似乎没有发现自己想要的,就又放回了绿衣的手中。随后她取下自己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个瓶装的物事儿,正准备打开来。苏清的话就在耳边响起:“拍一巴掌还不够,还要毒死我!果然最毒的就是像二妹这种高冷的女人!我不过就是平时爱调戏你几句,但好歹是你的姐姐,既然是姐姐,按照你们古人的思想……你……”哎,等我说完,再上毒药呗。
“你他妈下手会轻点吗?!”苏清对着正在给她抹药的苏棋大吼,这丫的存心想疼死我!
苏棋任她怎么说都不恼,语气极为清淡地道:“怎么?不服气?难道还有力气跟我打一架?”话虽是这么说的,但是细细一看,还是能看出她的那双眼里藏着心疼,手下的动作虽然重了些但也是极其细致的。
一个时辰后,马车顺当地出了古城城门,苏清的脖子上和手臂上各缠着一圈白色的医用药布。
“大病好了以后,这也算是第一次出远门。”苏清掀开车帘,望着距自己越来越远的城门好不感慨道。
今日的圣旨来得早,旨意急。昨天晚上刚刚和千暮表明彼此的心意以后,到现在也还没见着,甚至还来不及交待一些东西,比如说那只做的破破烂烂的红灯笼。细细想想,这份感情真是来的莫名其妙,千暮那个大冰块哪里及得上海明哥哥的半分温柔。虽然他二人性格迥异,但是昨日在落日霞谷,也是分明感受到了自己心跳才答应了送他红灯笼。想到这里,苏清愁苦的拍拍脑袋,自己什么时候也这样糊里糊涂的恋爱了?这次去夷城,倒是正好,这段感情还需要沉淀沉淀,冷静冷静。
思想有一刻钟的滞留,本以为一路上的风景能够岔开脑海中千暮的身影,但好像不自觉的又想起他。路边的一朵花,她会想起在燕山山顶上和绿衣在一片梅花雪地里滑雪,然后就在那时意外地救了他……路过一片池塘,又想起那天深夜里被他抓去他那外观看起来阴森恐怖的家,他的家里还有一处温泉……就连动动手臂,都会想起被他逼着学习武功的时候,虽然到现在也只学了点皮毛,但是他终归是功不可没的,就凭他如此耐心地应对我的一声声谩骂。再说了。习武的人讲究奇骼异脉,我也不是古人不是习武的料也是意外之中的事。
赶马车的还是那个可爱的小木头,他见苏清正怅然若失,以为她是不舍,便想调动下气氛,于是他愉悦地说道:“大小姐,外面好玩着呢!”
苏清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饶有兴致地盯着小木头,依着小木头甜甜的声音,问道:“怎么个好玩法啊?”
“我……我也不知道。反正爷爷说外面好玩的多的是!”小木头挠挠脑袋,这个问题还真是将他问到了,他也还没出过远门呢。
“哦?你爷爷会觉得好玩是因为外面有比烟花巷更好的地方。难道小木头不木头了,准备娶个媳妇儿?”苏清放下思绪,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