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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水沐西的想法

小水晶不孤单,她前边还有三个哥哥。

大姨太生的叫水垚,已经十岁;二姨太生的叫水林,刚好八岁;而水晶的生母三姨太在两年前还生个一个男孩,取名水鑫。算上少当家水沐西在内,水府里也是金木水火土五行快占齐了,当然还差一个有火字的孩子,这并不重要。

没有烟雨的江南固然少了些特有的味道,却也难得地来了个空气透明的大晴天,水府里欢声笑语,几乎都围着小水晶在转。

“叫哥,快叫呀!”

水垚与水林半蹲在三姨太身边望着她怀里的妹妹水晶嚷着,叽叽喳喳像两只小麻雀。唯有才两岁左右的水鑫倚在母亲三姨太身边盯着自己的妹妹不作一声,脸上却显得很开心。

“都去读书,别吓着妹妹,快去。”

水沐西威严地边走过来边吼,手捧着盖碗香茶跟在他身后的丫环莲香听得有些发怯,却下意识地伸长脖颈去瞧三姨太怀里的孩子,可是距离稍远,只能看个大概。

水垚与水林噘着嘴站了起来,顺手把小瓜皮帽子后边的辫子甩了两下,突然看见远处站着各自的母亲盯着这里,马上撒丫子跑了过去。

大姨太与二姨太假意说带孩子们去书房里读书却再也不肯过来看三姨太与水晶了,水沐西心里明白两个大房的心思,也不在意,人已到了三姨太身边。

“瞧小丫头好白嫩的皮肤,长大后肯定像你一样漂亮,呃!”

“老爷请坐。”

见水沐西端走了自己手里一直捧着的茶碗,懂事的莲香赶紧跑到一边费力地般来一张太师椅请老爷坐下,这才自觉地站在了主子三姨太身后,两眼盯着她怀里的水晶左瞧右瞧,觉得这个小家伙很惹自己喜欢。看,小水晶瞪着自己在笑呢!

本来贴在母亲身边的水鑫这时偷偷地准备开溜了。不知怎么的,他一见到水沐西心里就无缘无故地害怕。虽然水沐西是水鑫货真价实的亲老子,但这个小孩潜意识里产生的害怕感倒也奇怪,水老爷沐西并没有时常打他,骂他么。

难道仅仅因为水沐西脸上的胡茬比较多的缘故吗?

“哼,小家伙!”

啜了一口香茶,斜眼盯了一下水鑫的水沐西也懒得管他,然后伸出手准备去逗三姨太怀里抱着的女儿水晶。正在这时,三姨太回头叫住已经开溜了几步的水鑫。

“鑫儿,过来给老爷捶捶背,你爹爹累了么,呃。”

被抱在怀里的水晶动了几动,三姨太赶紧着力抱稳了她,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把女儿滑落在地,那就心痛啦!

满脸不情愿的水鑫只好捏着一双小拳头打在水沐西背部,不像捶,倒像是在发泄某种莫名的仇恨,然而水沐西却享受似地微微闭上了双眼。莲香赶紧从他手里接过盖碗茶放好,然后站在三姨太身后也轻轻给她敲打起背部来,她的敲打手法与水鑫大相径庭,估计效果也相差十万八千里。

阳光洒在水府院内的各个角落里,空气似乎更加透明;再听听书房里水垚与水林的读书声传出来,让人感觉真是好极了。

看一看大门口认真杵着的守卫家丁阿贵、阿祥,再看看院内站着的一排听用丫环们,此时的水府真是一派兴旺景象!

“老爷,我娘家的人后天还要再来看晶儿,我、我也想跟着回去小住几天,你看行吗?”

脸色红润的三姨太抱着怀里的水晶亲了一口后柔声请示起了还在旁边闭目养神的少当家水沐西。

“呃,不行的,还是等晶儿过了满百日的生日喜宴再说吧!”

三姨太听得十分意外,愣起神来。这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水沐西竟然要给女儿水晶做百日喜宴,看来水府的少当家真的很喜欢这个小女儿。

“老爷,你是说,是说要给晶儿做百日大宴么?”

“哈哈哈,对么,老爷我还没给你讲这事呢!做,一定要做!我水家就这么一个丫头,得体面地大摆宴席,让龙家来给我们水家捧场,这多有趣呀!呃。”

水沐西突然睁开眼睛大笑,同时猛地站了起来,把正帮他捶着背的水鑫差点弄翻在地,忙得一边的丫环莲香赶紧伸手去扶他。

水沐西嘴里的龙家也在同一个镇子上,是江南这个大镇上同样有威势的大户人家,门口挂着的“龙府”牌匾可不比他水家的小。

其实,龙府的二姨太还有几个月也要生产了,如果说捧场,两家当然是相互的。到时龙府一请,水府还回捧场的情就得啦。不过水沐西一想到自己家水晶先生出来做百日大宴很占先手;占先手么,占先手总是让人满足的!

在江南这个大镇上,龙府与水府可谓各有千秋,且同为大户人家,平时又多有来往,似乎关系还不错。

江南镇子上这两个大户人家在喜欢钱财与隐性的欺负老百姓上不分高下,又都是举人当家的大户,上下通吃,也算无人轻易可动得了的土豪啦。

这不,龙府的二姨太已经有两岁左右的儿子龙战正在那里安静地双手托着脑袋想问题,就已经与水府同样两岁左右的水鑫显出了一些差别,指不定将来是谁家捧谁家的场呢!

阳光仍然空灵地照在水沐西与抱着水晶的三姨太身上,久坐的三姨太竟然有些恹恹欲睡起来。尽管书房里仍然传出水垚与水林的读书声,却不影响倦意涌上三姨太的身来。

“老爷,奴婢扶夫人进房去休息一会儿,我会好好带着水晶的。老爷你、你是回房休息还是继续晒。。”

“去吧。”

水沐西同时挥手赶走了身后有一打、没一打给自己敲背的水鑫,意思是要他跟三姨太一道回房。不知为何,他心里不太喜欢自己这个亲生儿子。相比大姨太与二姨太生的水垚与水林,感觉差别有些大,这倒与是否亲生没什么关系,只是一种怪怪的潜意识罢了。

其实,带着儿子回书房去读书的大姨太与二姨太可没有放空监视院子里的机会,在书房里一直觑着有些远的三姨太与同时晒着太阳的当家人水沐西。那让满院都能听见的读书声,也不过是两位姨太太要自己的儿子大声照本宣科整出的效果而矣!

此时,也就是晒太阳的今天,水晶已经满七十天啦,离水老爷沐西计划的百日大宴日子很近了。

因为先嫁来,所以是大字辈,反正大姨太与二姨太就是情投意合,就算三姨太想主动与她们搞好关系也似有什么隔着一般,始终不能交心相处。这就是为什么三姨太生第二胎水晶时两个大房姐姐表现很一般的真实原因了。

其实,最真实的原因是三姨太家庭条件没有她们两人好。

大姨太的爹爹是江南的知县,她到水府里并不算下嫁,因为知县表面看有权,论财富却远远比不上水府。简单地讲,知县老爷家如果有十头牛的财富,那水沐西从祖传到现在就有一百头牛的财富,真可谓门当户对,实现了权财互补。

二姨太的家庭是江南另一个小镇上的首富,看来也是实现了互补,体现了完整的门当户对规则;何况大清朝的富人家有两三房姨太太最正常不过,毕竟水沐西的正房还没生出孩子来就见阎王去了。有谣传说水沐西那活儿太厉害,把正房爽死了,具体是不是传说的这样就不得而知,唯现在的三房姨太太心里自有自己的独到见解。

三姨太嘛,家里有些钱财,但其父母见不得穷人饿饭,喜欢周济天下,等到财富不太多的时候,突然接到了水沐西老爷派人的提亲,加上知县大人用计谋帮助水沐西,最终倒也成了这桩亲事,然后三姨太的父母得到了一笔比自己家原本多得多的财富,这事也就只能这么着了。

总体说来,三姨太本性很好,其它两房就难说啦。

“老爷要给水晶做满百日的生日大宴,事前怎么也不和我们商量?”

大姨太吃过晚饭后假借看望二姨太的名义,两人在房间里低声讨论。不,准确地说是心里更加不喜欢三姨太,谋划上了。

二姨太看了大姨太一眼:“我们都老了,那死婆娘正嫩气着,只能由着她们闹吧!”

“可是老爷才三十多一点,身体硬朗着,他可没老么!呃。”

大姨太嘴里说得很是叹气而幽幽,眼睛却盯着二姨太。

“现在只能这样,不过我发现老爷似乎并不太喜欢水鑫,你看呢?”

大姨太不待二姨太有反应,接着抛出了这个炸弹般的问题。

“呃,不、不会吧?”

二姨太有些吃惊,差点站了起来,眼睛立时睁得溜圆,五官不太协调的缺点暴露无遗。当下就看得出来三个姨太太中她的长相确实要差一些,虽然的确又比大姨太嫩气。这个“嫩”字是两个大房姐姐私下评论三姨太时的不屑用字,此时还在二姨太身上好像也挺合适。

“以后多听姐姐的,这日子越过越窝心,我们得合力才对么!”

大姨太不再管二姨太有什么反应,说完这句总结性的话儿后敲打了她手背两下,独自出门回去睡觉了。她可不敢奢望水沐西今晚突然来她房间里让自己高兴,这种事儿真得等,得碰机会。可惜有很久、很久没有等着、碰着水老爷临幸自己的机会了,都是这个讨厌的三姨太占尽了少当家的宠爱。唉。。

在水府的大姨太看来,少当家水沐西现在完全把精力放在了新生儿水晶和三姨太身上,似乎突然不喜欢与自己和二姨太论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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