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的认知里，最早对这个世界作出解释的人，是我们这一族的祖先，库贝亚卡。传说中，库贝亚卡在某一天得到月神的召唤，以人鱼的姿态，从大海中升起，到达天空中的月亮。库贝亚卡在月亮上停留了7年时间，这期间月神赋予了库贝亚卡健全的四肢和改造其他人鱼的能力，并赐予他植物种子以及栽培方法。在库贝亚卡返回时，月神以九艘可以在大海中航行的钢铁船只相赠。”
“库贝亚卡在世的三百五十二年，一共改造了750人，加上他自己一共751人，这就是我们这一族的始源。库贝亚卡去世之前，曾发出对未来的启示，暗示月神赠予的这9艘船不会长存，人类将迎来一场严重的生存危机。果然，因自然灾害和事故，到现在为止这9艘还剩下7艘。在这本书的序言中，库贝亚卡传达出月神的指示，要我们以钢铁之船，巡游整个星球并保护其完善，最终迎接月神的降临。库贝亚卡的语录被记录在《库贝亚卡经》中，那是我们这一族至高无上的圣经。”
大祭司喝了口水。“这就是我们的故事。”
听完Jane的故事，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觉得这个叫库贝亚卡人的很可能是从陆星来的，从这个蹩脚的名字来看，这一定是化名，真名应该会叫库克或者贝塔，应该会是一个个子不高，戴着眼镜穿白大褂的知识分子。因为他活了352个水星年，这正好是陆星行将就木的老年人的平均年龄区间。在这方面我十分敏感，因为灰头发还老羡慕我的基因，说他最多能活一百来年，而我却能活的更久。可我觉得，人的一生不是靠寿命的长短来衡量的，这其实不算什么。
只要灰头发死之前教会我做饭就行了。
由此进一步推测，这个来自陆星的库贝亚卡可能是一名精通生物学尤其是克隆技术的科学家，在陆星政府打击克隆人研究后，他就逃到水星，利用这种技术制造出750个克隆人，并编出了月神让他上天的故事来笼络这些克隆人的心灵，顺便把自己推向水星人类师祖的位置，得以流传百世。其用心实在是阴险。
我暗笑了一下，这条对于库贝亚卡的合理性推演堪称完美，除了那几艘船我没办法解释以外，这几乎就是库贝亚卡的真相了。
一定要告诉船上所有人，最好能让他们都记住我的名字。
“那然后呢，让我去把月神请过来？”灰头发一脸迷茫的看着金发船长。
“那倒不麻烦了，你们要做的事情很简单。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叫做漩涡之海，在《库贝亚卡经》中，曾经描述过漩涡之海这个地方。原文是‘漩涡之海，由月之潮汐扰动生成，为星球命脉所在。漩涡附近存在一种古老生物，名字叫做鲲鱼。成年鲲鱼骨骼由钢铁所筑，皮肤韧性亦可比之钢铁。若后世，月神所赠钢铁之船不幸损坏，可到漩涡之海寻找此鱼，俘获之后向月神祈祷，便可重获所损之船。’
“我们第一艘沉没的船在70年前，20年前又失去一艘。从那之后每隔5年，我们就会到这里，寻找《库贝亚卡经》中所描述的那种传说中的鲲鱼。即便是用上了神圣的水下探测仪，还是没能找到那种鱼的踪迹。”
我忽然想到了灰头发的那艘船，那会不会是小鲲鱼变的？
可笑归可笑，人家已经事先说了是在讲故事，故事本身还是很精彩的。
“那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灰头发皱着眉头。
“你先让这位小兄弟不要笑了。我知道你们不会相信，可是我们这里的人都相信。《库贝亚卡经》中有关于你们的描述，来自没有水荒芜星球，你们外星人确实技术比我们先进的多。”金发船长冷眼对着我，我立刻学着灰头发的样子皱起了眉头。“所以，找到这种鱼，是我们目前唯一的指望。我们目前的人口数量，七艘船已经大大饱和了。所以，你们两个人就成了解决事情的关键。”
“为什么。”
“因为我对他们说，这次的漩涡之海之行会有月神派出的使者来帮助我们。就决定是你们两个了，月神使者。”金发船长吐了吐舌头。
灰头发听完金发船长的话就低下头开始吃桌子上的剩饭，这在以前一般都是我干的事情。我有点眼馋，也抓了块不知道是什么鱼的肉放进嘴里。
“没什么事情的话，你可以出去了。”灰头发头也不抬。
“你这是什么态度，这是要拒绝我的意思喽？要不是我这么说，你们早就没命了。真是好心没好报。”
“只能怪，你们这里的人智商没有下限。就算是作为食材而言，那种鱼应该也没办法处理，况且，我对月神使者这个工作不感兴趣。感谢祭祀大人的盛情，我们会安全离开这里的。”
“这是信仰，信仰你懂不懂，跟智商没关系。其实也不是我杜撰，《库贝亚卡经》中有关于月神使者的记载，我只是借题发挥了一下。现在漩涡之海聚集的五条船上的一万六千三百零二人都相信你们是月神派来拯救我们的使者，或许过了这阵儿，我还可以编个由头让你们蒸发掉。我说了，你们走不掉，你可以试试。”
“冒昧的问一句，如果真的有这种生物存在的话，凭你们的技术早该找到了。我更担心的是，假如真的找到这种鱼的话，无论通过什么手段，鱼只能是鱼，不会是别的东西。”灰头发吐出一块鱼骨头，“找到又能怎么样？”
金发船长站起来，似乎要往外面走，“如果可以找到鲲鱼，我会按照书上的办法举行祭祀，如果书上的记载有误，我会告诉大家别的解释。”
“祭司大人，你对你们的信仰也深信不疑吗。”
“当然。”大祭司笑了一下。有一瞬间，我想到了邀我入伙的那姑娘。
灰头发最终同意了祭司大人的建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