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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截辫之礼

几天后。

鼓声隆隆,响彻整个村镇北岸,提醒人们,今天是孩童们截辫礼的日子。

夏宇很幸运。这次截辫礼全村共有十四个小孩与他同龄。故此,这次截辫礼也是历年来规模比较大的一次。

一个人一生中也就一次截辫礼,热闹点自然再好不过了。

截辫礼在北岸的村镇广场上举行。

在广场的四方,各有一根巨大的圆形石柱,上面铭刻着村镇的历史。

细细看,每根柱子还都是不一样的。

西方对着太阳的那根柱子被称为礼柱,记载着“礼”,所有有关礼仪、仪式的一切都记载在上面。

同样的,东方对着东极夜的那根柱子记载着“灾”,叫做灾柱。事实上,大多数灾难基本上也是源自于东方的东极夜的。

其余的南北两根柱子,北方柱子记载着“政”,为政柱;南方的柱子记载着“市”,称市柱。

这灾、市、礼、政四柱横亘于东南西北四方,见证着这个村落的盛衰兴亡。

嘭!嘭!嘭!嘭!

在靠着东方灾柱的那边有一个鼓台,鼓声异常沉猛。

鼓台上是一名赤膊大汉,他以拳代锤,用双拳擂鼓,每擂一下,便全身肌肉凸起,仿佛英勇的战士给予敌人最后一击,充满力感与气势。

而夏宇,连同那十四个同龄孩子早已经齐刷刷地站在村镇广场上了。后方是围观的村民及孩子的家长们。

在鼓台对面,靠着西方礼柱的,是一个钟台。钟台上悬挂着一只全身由寒铁浇铸而成的巨钟,壁上铭刻着许多不知名的符文。

一个身穿祭袍的老者正站在旁边,专心致志地看着手中的时轨,这老人应该就是本次截辫礼的祭礼官了。时轨,主要功能和钟表差不多,是用来记录时间的工具,其余的款式根据各种用途的不同还附加许多其他的功能。

良久,鼓声都快把夏宇整个人震碎了,一声清远的钟声终于悠悠响起,截辫礼的时辰终于到了。

霎时,鼓应钟声而停,四周一片静。

所有人的眼睛都齐刷刷地望向钟台。

钟台上的祭礼官老者敲完钟后,先是对着西方的落日一鞠,后又对着礼柱一拜。

夏宇站在台下,由于个子太矮,只看到老者的上半身对着西方连连弯了两次。

礼毕,老者才慢慢走上前来,宣读祭文。

祭文艰涩,夏宇基本听不懂,只希望站在台上的老者快点讲完。

恰好,祭文不长不短,一会儿便读完了。

紧接着,老者便走下钟台,来到了西方的礼柱前捏了个手印。

众人目光跟进,那礼柱背后正对着西方的落日,光辉映衬下显得格外好看。

不过夏宇看着看着,却怎么觉得这礼柱越来越亮了起来。到后来,那礼柱竟然慢慢地发光了,越来越红,越来越亮。夏宇的嘴巴也随之越张越张大,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老者看着发光的礼柱,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便从怀中取出一物。

那是一个青铜色的小碗,碗的底部印着一个大大的“户”字。碗里面放着一根金色的小针,外面缠绕着四条活生生的小龙,这四条小龙的龙首分别伸出小碗四方,作吐水状朝向碗心。

老者慢悠悠地朝夏宇那一列小孩走来,告知祭礼的下一个流程——集血。

闻此,有不少小孩皱了皱眉头。

老者只是从中指指尖刺出一滴血盛在碗里,笑着安慰说不疼。

集血很快,不久就轮到夏宇了。

然而,当老人拿着小碗走近,夏宇却忽然呆住了,不可致信地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小碗,四条缠绕在碗上的小龙是那么熟悉。

老者误以为夏宇怕疼,便和蔼的看着他,轻轻地拉起夏宇的左手刺了一滴血下来,盛在碗里,留下夏宇呆呆地愣在原地。

此时的夏宇,心早已飞出了十万八千里!

许久,当钟声再一次荡起,集血结束,夏宇才回过神来。

这是夏宇第一次见到除了自己之外,证明地球世界与此世界联系的实证!

刚才看到的那个小碗,上面的小龙、铭刻几乎跟商周时代的青铜器一模一样。几乎有那么一瞬间,夏宇误以为自己穿越回了华夏古代。

不过看着远处永恒不变的夕阳,夏宇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压下澎湃的心潮,继续关注起眼前的祭礼来。

老者收集完血液,便又重新回到了发光的礼柱旁边。捏了个手印,便把小碗里的血倒在了礼柱上。

那柱子就像海绵一样,把血液吸了个干净。

突然,一道巨大红光从石柱轰鸣而起,突破云层,冲向天际,宛如从地面上迸发出的一道惊雷。

众人大惊,连老者也一颤,哐啷一声把小碗掉在了地上。

那红光势大轰鸣,照得周围一片通红。良久,它才于天际消失。

只是貌似所有人都没有发现,这红光中还夹杂着一丝金光。

众人惊愕,望着天空,久久无法回神。

“咚——”

一身悠远的钟声把众人拉回现实。

老者不知何时已经捡起小碗,回到了钟台上。

他捻着黑白交错的胡须,看着台下的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先是哈哈大笑了几声,紧接着便开口说道:“大家莫慌,老夫谨代表户部先恭喜各位了。虹光破天,这群小孩之中必有大才啊。吉兆!吉兆哉!哈哈哈哈。”

人们听到老者如是说道,才知道原来是吉兆,瞬间你一言我一语地哄嚷了起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一众小孩听着摸不着头脑,觉得刚才经历的一切都宛如梦幻般神奇。

只是夏宇,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

“接下来,我们便进行最后一项礼仪吧——截辫。那么,有请各位执剪为孩儿们截辫吧。”老者清了清嗓,压下众人的哄乱,继续宣布道。

随即,后排便有人闻言便走了出来,为其孩儿截辫。

只不过其他小孩都是父母为之,就只有夏宇是爷爷给他截辫而已。

……

与此同时,炎黄帝都,旸谷城,户部。

户部尚书李四方正在把玩着手中的一团红光,笑道:“终于来了么,有意思,有意思。哈哈哈哈。”

这团红光,正是刚才冲天而起的那一束,只不过那一丝金光却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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