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身体是小孩子,可是心理年龄妥妥是个成年人的我,经常寻思着怎么吃无争豆腐这种事很显然是情有可原的。甭说我实际年纪是要奔二的人,就算换作是真的小盆友,看见无争这等模样的大哥哥会不喜欢?会不想冲上去摸一摸抱一抱?会不想偶尔吧唧一口以表心底喜爱之情?会的吧?其实每当这种时候,我心里是又甜又苦的,甜的当然是小孩子的身体果然用着特别方便,豆腐可以吃得既天真又无邪,而但凡有点爱心的人,对小孩子又是特别宽容的。无争一开始不习惯有人对他那么亲昵,可这种事情只要你做多了,他也就习以为常了,到底是用着小孩子的身体,你吃完豆腐单纯天真的一笑,他也就不知要说些什么了,这种时候,似乎故意去苛责反倒会显得他的心思龌龊了,你看你看,我可只是一个天真单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啦,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而苦的当然是,你也只能摸一摸抱一抱偶尔吧唧一口再不可能肖想其它脖子以下不能描写的剧情了。唔,说出来真是羞羞的呀XD~
在罡觉寺待了一年多,虽然那些高深又厉害的武功没有学会一星半点,身体倒是养得棒棒哒~无争说起来是师傅,更多时候却像是个全职保姆,做饭什么的不说了,比如那会儿刚来罡觉寺时,要清洗换下的衣物时,我抱着小木盆一步一步跟在无争身后去寺庙后面的小河洗衣服,再冲走了三件衣服,两条裤子,自己也掉下去一次后,洗衣服的重任就全压在了无争的身上,而比衣服要重的多的床单被褥更是他全全负责了。刚穿来那会儿,衣服也不太会穿,无争还会帮忙穿下衣服整理一下领口腰带什么的,而头上的丸子头我却还是勉强可以绑好的,可无争有次觉得我绑的丸子头实在是太不规整了,又接手了给我梳头发的重任。你看,他这个师傅当得多么全能全职。我简直有种要是以后回了丞相府混得不好,就干脆跟无争过一辈子好了的想法,反正他是佛门弟子,不愁他会娶妻生子忘了徒弟。
说起来我虽然是扮作男孩子入了佛门,可因为我毕竟不是真的要在寺庙当一辈子和尚的,所以并没有人要求我剃发,长了一年,头发倒是长了不少。有一次无争给我梳头时,我问了一个特别蠢的问题:
“师傅你都没有头发,为什么能把我头发绑得这么好啊?”
无争却没有觉得我唐突无礼了,想了想,竟是认真回答了我的问题:
“皈依佛门之前,我曾一直帮胞弟梳头的。”
“师傅,你有弟弟吗?”我好奇,“你们感情真好啊,那他现在在哪里呢?”
无争似是难得回忆起往事,说起他这个胞弟时,嘴角却是有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虽然来此后与他再无联系,但我想他大抵是过得不错的。”
再怎么不受父亲喜欢,但他到底是有着那样尊贵的身份啊。
我听出他话里不愿再多说下去的意思,也只是摇头晃脑点了点头,嘟起嘴来“哦”了一声。
听他说起他有个弟弟,我又想起我那个便宜二哥来。他说的会来接我,却是之后再也没有消息了。罡觉寺到底是偏远了些,想要了解皇城那边的消息往往是有心无力。
在同一个地方待久了,难免就会有些无趣起来。要不是有无争,我想我一定早早地就收拾包裹下山去闯荡江湖去了。对于丞相府,我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抱太多的幻想的。或许没在那里待过,半分亲切感也没有,更不觉得那是自己的家。
好长一段时间不太开心。等到第二年要进入夏季的时候,我就开始寻思着要出去走走了。无争与其说是我的师傅,其实更多时候我更愿意把他当成一个朋友来看,他虽然有着大师的盛名,其实年纪并不大,放在现代,妥妥一个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我有时候有什么想法,会直接与他说。跟他相处总是特别自在悠闲,想着要是他同意了我的想法,要是愿意陪我一起出去看看这异时空的大江南北,美好河山的风光就更好了。
我跟无争说这件事的时候,他并没有立即否定我,却也没有就此应许下来。
我还记得当时下着淅淅沥沥的细雨,院子里的大青树被打得枝叶翠绿,湿嗒嗒的绿意仿佛要嵌进心坎里去。然后突然就打了一个闷声的响雷,我被促不及防的雷声给吓得第一反应就是往无争怀里扑去。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服不撒手,叫着他“师傅”的嗓音有些怕怕的。好吧,怕雷是真的,想吃豆腐也是真的。
无争有些无奈的伸手拍着我的背,这时又是一声雷,我在他怀里颤了颤,把脸埋得更深了。耳边是无争的叹气声,他道:
“小姬,你今年便要十四了,怎还如此胆小?”
他语气不重,我听得搔之以鼻,并不为动,不装作胆小点还怎么正大光明的吃你豆腐呢师傅?
雷声似是终于通了气,两声之后更是打得欢快得不行,一声比一声骇人。
“将来若是被人知晓,可是会被笑话的。”
我心里纳闷,怕雷这种事,不是很多人都会有吗,怎么我就要被笑话呢?不解,无争继续说着:
“若是清远知道,我将你带成这般模样,恐是要怪我了,毕竟身为男儿身,总该有些气骨的。”
前面还好,可是后面那句是肿么回事?我一头从无争怀里退开,眼神惊诧:
“师傅,你说什么!?”
他还以为我反应这么大,是他话太重了,斟酌着:
“小姬,你总是要长大的。”
我长大跟“男儿身”有什么关系?莫不是……我一直扮作男孩模样,师傅他还真当我是男孩子了!?我顿时心里复杂起来,那我平时时不时就要抱抱他亲亲他,他是什么心情?喂你可是把我当成了男孩子了啊!莫名得觉得有点微妙呢……
“师傅,我是女孩子吧?”
无争听我这样问,脸上表情很是精彩,惊讶,疑惑,顿悟,复又黯然,心痛,无奈……我静静看着他,等他回答,哪知他还真如我所想,无比痛心且慎重的告诉我:
“小姬,是谁如此胡说与你的?你是男孩子!且不要听人乱说,坏了自己正气。”
我扶额,绝倒在无争怀里,雷声此时很是配合的打得那叫一个轰隆作响,无争以为我又是怕雷,那番话说了后我却还是没有半分长进,无奈的又重重叹了一口气,却还是拍着我的背,企图驱逐我对雷声的恐惧。但其实,我只是在为自己默哀。黄姬受到来自师傅的一万点伤害后,倒在某人怀里一蹶不振。
悻悻数日,几次三番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无争,我其实不是男孩子来着,我是货真价实的女!孩!子!可我拿着镜子仔仔细细的端详了自己半天,觉得自己目前这副小身板,这尊面容,实在是没有半点说服力。
反正还是幼女的身躯,被当作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其实没有什么区别,这样想后我也就释然,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想想大概这整个罡觉寺里,估计只有清远知道我是女儿身吧。
不知当初清远将我交给无争带时,究竟是怎么跟无争说的,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而我想要下山出去走走的想法就被这件事给搁浅了大半个月,等我再想起的时候,已经是盛夏时节了。
天气太热,以至于让我打消了要出去的想法,老老实实的打算在罡觉寺避完暑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