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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故人

“阿幸,你……”

芸儿怔怔的看着楚幸,皱了皱小嘴,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毕竟她只是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涉世不深。也不去看倒在地上的猴子怎样了,只觉得面前的阿幸好像变得很可怕,让她心里毛毛的,一时害怕,也忘了逃跑,只是站在原地嚎啕大哭着。

“坏阿幸,干嘛这么吓人,芸儿好害怕!”

小萝莉哽咽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扑簌簌的流了下来。

“你把他怎样了?他死了么?”

小手指着倒在地上的猴子,芸儿断断续续地问道,水汪汪、带着好奇的目光不停的打量着楚幸。

“他没死。”楚幸摸了摸鼻子,看着小萝莉可怜楚楚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这模样倒让他有点不好下手了。

“噢,那他怎么啦?”

芸儿不依不挠,看到楚幸没有下一步动作,心中的恐惧消失了大半,抽泣声也渐渐变小了。她觉得,毕竟阿幸和她的关系还不错,绝对不会对她怎么样的。而且他说猴子没有死,那就更没什么能让她害怕了。

有的时候小孩子就是这么容易相信人。

“他……”

楚幸犹豫了一下,觉得骗一个小孩子也没什么必要,况且还是一个对什么都好奇的小孩子,如果对方非要让他解释到底那就麻烦了。

“失忆了。”楚幸诚实的答道。

“失忆了?!”

没想到芸儿听到之后,脸上剩余的一丝恐惧一扫而空,虽然大眼睛里还噙着泪水,但是却充满了好奇与惊喜。

这让楚幸感到有一丝的不妙了。

“你做的?”小萝莉凑到楚幸身边,低声的问道,一副怕被人听到的样子。

她已经完全忽略了楚幸身上的斑斑血迹和周围的尸体,看着楚幸的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心爱的洋娃娃一般。

“嗯……”

楚幸有些含糊的回答。猴子现在失忆了不假,但是凭楚幸现在的力量,根本抹除不掉对方的记忆,顶多就是封印几个月而已。但值得庆幸的是对方还是个小孩子,哪怕是几个月之后想起今天的事情来,不过也会当成做的一个梦罢了,过一阵子也就忘了。

倒是面前这个叽叽喳喳的小女孩有些麻烦了。

“哇!阿幸,你居然会超能力哎!”

芸儿兴奋的手舞足蹈,一把拉住楚幸的胳膊,也不嫌弃他身上的血迹,不断地摇晃着。

“你是超人么?”

“……你看我哪里像超人。”

楚幸苦笑道,看来自己成功引起这个小家伙的兴趣了。

“嗯,我知道了。”

芸儿的表情突然变得极其认真,松开楚幸的胳膊,交叠着双臂,围绕着对方打量起来。

“阿幸你一定是外星人,身体的构造和地球人不一样。”

小萝莉捏着下巴,学着动画片中名侦探柯南的样子,一脸严肃地推理着。

“怪不得你不怎么吃饭,人类的食物对你没有作用,你要喝动物的血,才能维持力量,对不对?”

说罢,芸儿伸出胳膊,用一只手指直直地指着楚幸。

“你说的……对!”

楚幸真是哭笑不得,被芸儿装模作样的样子萌到了。不过芸儿推理的也没差多少。他虽然不是外星人,但也确实已经不属于人类。他要喝血,却不是动物的血,而是人类的。

“嘿嘿!”芸儿得意的笑着,一把搂住楚幸的脑袋,凑到他的耳旁问道:“老实告诉我,你是哪个星球的人?”

“我……哦……忘记了。”

“切!”不满楚幸的回答,芸儿轻轻哼了一声,却也没在这个问题上深究。她翻着眼睛,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看到芸儿不断跳动的大眼睛,楚幸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了。

果然,不消片刻,芸儿的眼睛眯了起来,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楚幸觉得她的笑容里充满了算计。

“阿幸,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别人,包括五福哥哥。”

小萝莉信誓旦旦地说着,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我知道,电视里的超人都是隐藏着身份在保护地球,阿幸一定也是不想被别人发现的。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楚幸下意识地问道。

“陪我玩,每天都要。”

芸儿的小嘴咧得大大的,小小的后槽牙都露了出来。

“果然。”

楚幸心中暗暗叹息,看来自己被这小家伙当玩具了。

“就这么定了!”看到楚幸没什么反应,芸儿就当他是同意了,乐呵呵地勾起楚幸的小手指,欢快地说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谁变谁是忘八蛋!”

见到楚幸依旧一副木然的样子,小萝莉不由得又补上了一句……

楚幸终究是没有狠下心来对芸儿下手。

他推脱说自己要去保护地球,才从小萝莉的魔爪中逃了出来。

“喂,起来啦!”

楚幸的落荒而逃让芸儿很不满,她转身,小脚轻轻踢了踢倒在地上的猴子,嘟着嘴嚷道。

“嗯……”

猴子呻吟一声,翻了个身,悠悠转醒。

“芸儿!”他叫道。

“什么嘛!阿幸不是说他失去记忆了么?怎么还记得我?”

芸儿看着苏醒过来的猴子,有些失望,不满地低声嘟囔着:“骗子,大骗子!”

“什么骗子?”猴子疑惑地问了一句,随后坐起身子,茫然的打量着四周,当看到四周遍布的野兽尸体的时候,不由得害怕起来,连声音都颤抖了。

“芸……芸儿,我……我们不是在吃东西么,怎么……到这里来了,这……这是什么地方?”

听到猴子的话,芸儿堵塞的心情突然舒畅了。

“哈哈,阿幸果然没说谎,失忆了,真的失忆了!”

小萝莉心中暗喜,兴奋地手舞足蹈,完全不顾一旁在风中凌乱的可怜的猴子……

时间就宛如山间的流水,一天一天溜走了。

孟恒生找到楚幸,再一次和他谈了上学的事情,依然被他给拒绝了。他才不愿意在充斥着阳光的白天活动。

虽然伤害不大,但是经常忍着疼痛也并非楚幸所愿意的。

找到饱食方法的楚幸,也不再天天忍着饥饿,而是经常去山上觅食,尽管兽血并不被他所喜,但只要能果腹,其他的他也顾不上许多。

首山上野兽数目的锐减引起的政府部门的注意。他们派人在首山周围严密警戒,并告诫市民,首山上可能出现了饿狼老虎之类的动物,建议近期不要去山上游玩。

至于小胖子大壮,倒是乘着芸儿和五福不在的时候纠集数个孩童在孤儿院中拦住了楚幸,打算教训教训他。

事情以大壮被楚幸单手举起丢了出去而告终,之后这群人再没有来找过楚幸的麻烦。

当然,最令楚幸头疼的也不是他们,而是自打秋游之后就一直黏着他的小萝莉芸儿。

“阿幸阿幸,回到房间去,然后瞬移到我的房间来!”

“阿幸,把那块橡皮递给我!哎呀,不许用手!”

“阿幸,我要飞……”

……

楚幸彻底沦为了芸儿的玩具。

然而小萝莉很讲信用,并没有把楚幸的异常告诉别人,包括和他们两个走得最近的五福。

看到楚幸和芸儿经常在一块玩耍的样子,五福打心底里开心。

如果说之前照顾楚幸只是因为对弱者的同情的话,现在他却是把楚幸当自己的弟弟看了。

当然了,因为不再受饥饿之苦,楚幸也变得开朗起来,他慢慢接受了自己十岁孩童的身份。同时因为五福年龄大又比较早熟的关系,两个人交往得甚是投机。

两个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除了那个秘密。

这一日傍晚。

孤儿院的孩子们都穿得漂漂亮亮的,在餐厅里站成一排。

孟恒生不在,倒是纪婧正一个个地给孩子们整理着衣服,眼眸中透漏着浓浓的不舍。

据说是从省会F市来了一对夫妇,虽然妻子因身体原因不能生育,但是夫妻二人恩爱非常,便决定到T市孤儿院收养一个孩子。

小萝莉芸儿也一改往日的调皮,低着头,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

她的手紧紧拉住了楚幸。

“阿幸,不管我们谁被收养了,都不许忘记对方。”芸儿低声地说道。

“嗯。”楚幸平淡地回答。

对于这个可爱的小女孩,他也是非常喜欢的。尽管被对方当成了玩具,但是芸儿对他的依赖却是越来越重,在她的心里,楚幸和五福就是她最亲的两个大哥哥。

“呵呵,这边请。”

孟恒生拄着拐杖走了进来,亲切的和身旁的夫妇二人交谈着。

丈夫是一个高大挺拔的中年人,郑重地穿着西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虽然面带微笑,但是谈吐间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一股上位者的气息。

妻子是一个艳丽的妇人,穿着得体,华贵中不失优雅,温柔娴淑。她正挽着丈夫的手臂,一脸惊喜地打量着站在面前的孩子们。

孩子们良好的精神面貌与活力让二人暗暗点头,对孟恒生这个和善的老者的评价又高了一层,看来他对收养的这些孩子真的是视若己出,一点都不草率了事。

“呀!”

妇人惊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喜爱,赶忙松开丈夫的手,朝着孩子们走去。

“真可爱,你叫什么呀?”

她摸了摸芸儿扎着羊角辫的头发,又捏了捏对方胖乎乎圆润的脸蛋,柔声细语地问道。

“阿姨好,我叫芸儿。”

芸儿礼貌地回答道,拉着楚幸的手抓得更紧了。

“真有礼貌。”

妇人毫不掩饰自己的喜爱,蹲下身来,双手扶住芸儿的肩膀,问道:“芸儿想跟阿姨走么?”

芸儿低头不语。

“怎么,不想么?”妇人有些小小的失望,甚至有些着急。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她真的喜欢的要命,要是不愿意跟她走就可惜了。

“想……可是……”

思索了良久,芸儿还是点了点头,却还是犹犹豫豫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呀?”

妇人松了口气,想跟她走就是好事,至于小女孩有什么心事,只要说出来她帮着解决了就是。

“可是……可不可以带着阿幸一起?”

楚幸有些惊愕,妇人更是疑惑。

不过看到芸儿的手一直拉着身旁一个小男孩的胳膊,她也释然了,转过头,打算看看这个小男孩究竟什么样子。

不过她的笑容却突然凝固了,眼眸中充满了震惊。

使她震惊的不是楚幸鲜红的眼眸,更不是他苍白的脸庞。

而是他的……容貌,那副漂亮的熟悉的、隐藏在她脑海深处的容貌。

“阿……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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