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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正义和守护

……

伊丽娜醒来了,很不舒服,就像三天没合眼刚睡一会又被人泼一头冷水那般。但事实上她确实几天没好好休息了,从离开梵西斯的那一刻起。

嗯……

难受却是非常可怕的事情,全身没有力气不说,胸闷头晕还想吐,伊丽娜顿时又记起那焦糊的气味,这让她‘咕’的一下,最后却发现胃里空空的什么都吐不出来。

原来是在一张床上,好不容易的抬起胳膊揉了揉额头,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古多尔给自己安排的那间卧室里,红色长袍就搭在床尾的那个架子上。

她花了一点时间整理记忆,然后努力爬起来,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一条白色的睡袍,她稍稍愣了一下,但现在可不是在乎其它东西的时候,赤脚下了那铺着狐狸皮的大床。

一边整理着长发一边走出卧室,却看到有一个女仆守候在出口处,看到她出来就直接跪下,低下头:“您醒来了,陛下说您要是醒过来就让我带领您到大殿。”她看上去很小,穿着淡灰色的搭肩长衫,显得很宽松。

“大家伙呢?”伊丽娜直接问道。

……

小女仆茫然的抬起头,小嘴打开,完全不知道她在问什么。

看着膝下怔怔的小女仆,伊丽娜感觉很生气,哼了一声便不再管她,下了旋梯向殿外走去。不知为什么,她现在最想知道的不是别的,而是那头怪兽,多洛的情况,记得当时多洛很愤怒很暴躁也很……痛苦。

在最后倒下的那一刻,在焦糊味弥漫的那一刻,伊丽娜明明感觉到它的情绪,就像人跟人那般,能看到它的表情,通红眼睛里的不甘。又像是垂危的病人那样,当时它侧着躺下,六条腿蹬着,嘴巴张着,倒真像是一条将死的狗。

伊丽娜不想它死,同样不知道为什么。

就在伊丽娜想找个人问清楚的时候,后面啪嗒啪嗒跟上来的脚步又说话了:“您您您,快跟我去大殿吧,哎?您别乱走啊,还是先穿上鞋吧。”

“别烦我!”伊丽娜脚步匆匆,睡袍的下摆一直拖到地上。看着小女仆那扁平的鼻子她真想一巴掌按下去。

“您在找什么吗?”

“……”

“您要找找人的话他们都在大殿呐,庆功宴正在那里呢,大家都在那里呢。”

“!”

伊丽娜忽然停下来,小女仆差点撞上,她感觉自己简直糟糕透了。

“你那么多废话!不早说!”伊丽娜转过身生气的看着她。

小女仆又跪了下来,低着头不敢回答,大厅里的烛火映着柱子,影子拉得老长。

“你!”伊丽娜气得一踩冰凉的地面,“快带我去!”

……

正殿

这是整个卢卡伦城最大的一间大殿,是国王处理国事的场所,同时也是国家举办大型盛典的场所,它与城中央的大祭台是整个城市最重要的两处地方,代表最至高无上神权。

它就在城内整个皇宫建筑体系的正中央,国王寝宫的右侧。此刻的夜色完全笼罩不住这灯火辉煌的大殿,殿外所有的灯火台被完全点亮,这些灯火台都是由巨石雕刻成的,有飞鸟,有野兽,也有雕刻成的半**人在手里拖着一盏油灯。

殿内比殿外又是一个天堂,天花板上垂下几十个大大的圆形吊灯,每一层上面都点满密密麻麻的白蜡烛,粗大的柱子上插满一圈圈金子火把,此刻大殿里挤满了人,两张椭圆形巨大宴席平行排列,每张宴席周围都能坐上一百多人。

两张长席上铺着红布,上面金属托盘上摆满丰盛的食品,中间的烛台同样摇曳着金黄的火焰。四周还有更多的圆形小桌,

大殿最里是一个高台,台阶多达十几层,有一张宽大的黄金椅子,铺着虎皮的椅面上足够睡上四五个人,椅背长的比人还高。

而穿着紫色大袍戴着镶满红宝石圆冠的正是有些矮胖的古多尔国王,他端着水晶酒杯轻轻摇晃着。

面对殿下的高歌喧哗,古多尔两眼眯着,显得有些开心。“父亲!”“父亲!”有一男一女来到他的身旁,手里同样端着美酒,衣服高贵华丽。“哦!我的爱丽丝。”他亲了亲少女的脸颊,“布莱恩!”同样亲了身旁的男孩。

少女有十七八岁,而男孩只有八九岁,古多尔显然对这两个孩子宠爱有加,“为了卢卡伦!”三人碰杯后又说笑一阵两人才离开古多尔身边。

“好了我亲爱的勇士们!”重新斟了一杯酒之后古多尔走到前面,把杯子高高举起,“你们今天都是英雄!都是卢卡伦最厉害的战士!”

轰!大厅里的人也高高举起手中的酒杯,一同看向古多尔。

“好了,大家不要这么严肃,”停顿一下,“那么,我现在想说的是,我们伟大的勇士们今天干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我们干掉了梵西斯最精英的四百名骑士,你们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下面没有动静

“他们是斯图里昂的护卫,是梵西斯最厉害的一群骑士,那么,我们将他们干掉了!一个不剩!”

寂静一下后,下方传来巨大的掌声,敲桌子声,还有众人的吼叫。他们相互碰杯,酒水溅出却浑不知觉。

在一片卢卡伦万岁的高呼声里,古多尔袖子用力一挥,脖子上的青筋凸出,“那么!在接下来的一两天里,你们会看到一个人,他叫斯图里昂!是这大地上的恶魔!是神也不肯饶恕的罪人!他会带着他的大军来到这里,现在,我的勇士们。你们怕吗?!”

喝的醉醺醺的战士们此时怎么会有一丝的胆怯,借着身上的酒劲高声大呼,嘴里咒骂着污秽不堪的句子。

“是的!”古多尔完全放下了作为一个国王的身份“他们是这个世界的败类,他们自以为是,妄想霸占整个世界,他们是最可笑的蠕虫!”

“待到我们最终胜利的那一天,我们将喝干他们的血,让他们的女人给我们当奴隶,让他们的金银珠宝填满我们的仓库,我们将站在他们的土地之上听他们悲惨的哀嚎……”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格外响亮,古多尔把手中的杯子摔得粉碎,“我们卢卡伦的勇士是不可战胜的,宙斯!我们不会向你屈服!绝不!”

“永远!”勇士们感觉自己的双手不再重要,他们的身体不再重要,哪怕此刻是粉身碎骨也感不到一丝疼痛。

炉里的火苗是那么的汹涌,火红任意挥洒着金黄,一时间整个大殿的温度变得奇热无比,颈间的汗水是那么的不受控制。

我们伟大的勇士们在尽情的高呼,一道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大殿的一角,她静静看着这一切,没有任何表示。

刚才那个激情高涨的老头,古多尔也不知伊丽娜是何时进来的,直到一名士兵凑近他的耳朵,他这才看向大殿的角落。

从一旁仆人的托盘上拿起一杯新的酒水,古多尔对她示意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下面很多人看到这一幕,头很自然地扭到那边,不少人嘴里发出惊叹:“她可真漂亮,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她就是那个人吗?那个女骑士?就是她将梵西斯的人吸引到城门底下来的?”

伊丽娜身上依然穿着那件单薄的睡袍,那金色的波浪长发披撒下来,她正在看着高台的上面。

“好了大伙。”古多尔说道,“今天,想必大家都认识了这位美丽但不一般的小姐,你们知道她是谁吗?哦,我想你们不知道,让我来告诉你们,她来自一个叫梵西斯的地方。”

梵西斯?这名字再熟悉不过了,但在众人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瞬间他们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但是古多尔国王说的又是那么清晰,这确实……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这一群留着大胡子的大汉们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之前的火热像被投下一盆冷水,只是嘶嘶冒着白气。

过了许久,“梵西斯人怎么能……他们是不可能帮助我们的,他们是……”一个拥有褐色瞳孔的男人说道,他的双手在空中停住,好像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手势。

“我同意丹波尔的说法,”****着上身,满是肌肉的光头男说,“伟大的王,您是不是……”

有人向这个光头投来制止的目光,他不能向国王发出质疑。

古多尔没有生气,反而笑了出来:“那么就让这位小姐自己来介绍一下,她可同意?”

伊丽娜对他点了点头,平静地朝台上走去,周围的目光一直跟随者她的背影。直到她转过身来,这样所有的人都收在她眼皮底下了。

她扫视了一圈,看向每一个人的反应,蹙眉说道:“我是梵西斯人。”

唔~~~~听到她自己承认下面还是引起一丝不安,下意识发出短促的惊异。之后交头接耳引发了嘈杂的交谈。

看向她的眼神更多的是警惕以及浓浓的怀疑,伊丽娜一一望着他们,甚至看上去有些冷。

“我是斯图里昂的女儿。”

……

“我偷了斯图里昂的佩剑。”

……

“最后,我要阻止他,这就是我要来的目的。”

伊丽娜转头看向身侧的古多尔国王,没有关心下方再次引燃的轰吵,他显然没意识到她比自己更直接。她重新看向前方,说:“如果你们怀疑我的话,我想告诉你们,我要找到人们心里最深处的正义,我要守护住这份希望,它能带来美好……这就是我的理由。”

说完独自走下台阶,径直朝大殿的正门走去,她没有听到身后的哄堂大笑,也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脚步,什么都没留下……

砰!

震耳的破碎声让大家止住笑声,最后大家发现那是另一个坐在另一个角落里的人拍碎了坚硬的实木桌子。

你们认为好笑是吗

他走出了大殿

“多克大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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