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梦乡里,忽然觉得头皮一阵剧痛,痛得我眼泪都快落下来了。见鬼了,谁又抓本姑娘的头发,我最恨别人动我的头发。
我心中咒骂着睁开眼睛,看到我面前是一张美艳绝伦的脸,因愤怒而面部扭曲,但是即便如此,依旧美得光芒四射,让人无法呼吸。此刻他一脸阴寒地看着我,单手抓着我的头发,都快把我拎起来了。
我一下子睡意全无,结结巴巴道:“锦……锦……锦……”
这个时候,常风也醒了,扑过来从锦夜的手里夺我,却被锦夜一脚踹到胸口上,踹得飞起来,“嘭”地一声撞到墙上,又落到地上。几个太/监飞跑过来按住他。
马公公上来义愤填膺地狠踹了常风一脚,“活腻烦了,敢跟我爹他老人家动手,看我不跺了你的手脚喂狗!”
常风挣扎着抬起脸,对着锦夜“放开她,不关她的事儿。”声音暗哑,已带了一丝恳求的味道。
锦夜挥手让马公公他们退下,潋滟的凤目中闪过一丝痛楚,扭头盯着地上的常风,却又忽然笑了起来,声音似三月的春风,熏人欲醉,带着蛊惑:“你求我,求我,我就放开她。”
常风浑身抖着,闭目低声道:“求你……求你放开她。”
我心中一凛,直觉地感到他求锦夜放了我反而让我处境更糟。他若不顾我的死活,说上一句:“你打死她关我什么事?”我可能还能有条活路。可是他表现得如此在意我,反而将我推上绝路。
此刻的锦夜,从他看向常风的目光,柔媚的嗓音,放松的肩膀都能让我能判断出他是那个迷恋常风却得不到爱人关注的“女子”。因为得不到,越发恨到抓狂,恨常风在意的女人。因为我是女人,所以我了解女人,妒忌可以让一个女人变得失去理智、疯狂可怕。而我很不幸地成为了他的假想情敌。
果然,锦夜没想到他真的开口求他,闻言怔了一下,须臾怒色更胜,象个撒泼的女人一样扬起声音问他:“你不是打死也不肯求饶的吗?你的自尊呢?你的气节呢?你的傲骨呢?怎么为了这个臭丫头就肯开口求我了吗?”
他说着将我一把扔在地上,真的是象扔东西一样的扔在了地上。我刚要爬起来,就被他蹲下来从我身后用胳膊勒住了脖颈,他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很薄的刀刃,寒光四射。他用匕首轻拍着我的面颊,我脸上的皮肤一下一下地感到金属的冷意,吓得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他的唇贴在我的耳朵上,低媚阴冷的话语在我耳畔响起,象是在对我说话,实则是对着常风,“你这张小脸蛋也只能勉强算是个中人之姿(那倒是,要是跟你比,我就是牡丹花旁边的狗尾巴草)没想到竟被他看上了。你说,我要是将你的小脸蛋儿划花了,让你变成丑八怪他还会喜欢你吗?”
常风张张嘴,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此刻我反倒镇静下来。
我一把抱住锦夜的胳膊,嚎啕大哭起来,“我……我本来就长得惨不忍睹了,您……就是划花了我的脸,我也难看不到哪儿去了。不过,知道的人说您不过一时性起,拿刀在我脸上作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长得多漂亮,您是妒忌我的美貌才下手的,不如您就留着我这张脸,让世人看看我不及您的风华之万一……”
我说着把鼻涕眼泪都蹭到他衣服上,比用手帕舒服多了,他的衣服上带着醉人的花香,很好闻。
锦夜一头黑线地看着我,放开钳制我的胳膊,直起身退开几步,厌恶地看着袖子上斑驳的泪痕。须臾眼波流转,微仰着下颌“哼”了一声,那神色与一个对容貌自负的女人毫无二致,他甩了甩袖子,“有一点你倒说对了,我要留着你的脸,不然别人还以为你是个绝色佳人,美貌倾城才被他看上,其实不过是个姿色平庸的臭丫头!”
“对对对,您太英明了!太英明了!”我一阵狂喜,脸算是保住了。虽然我不是国色天香,但也不愿意被毁容啊!
“那你说,我该把你怎么样呢?”他倒悠悠问起我来了,然后又自问自答道:“那我就请你尝尝我这慎行司几十种酷刑可好?拶指、夹棍、鞭打、炮烙……看你能熬到第几层。”
我都听傻了,我可是一种也熬不过去,我哭丧着脸,“那您还是划花我的脸吧,这脸我就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