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我的方向感不是一般的差,十几分钟后,我绕回到原地,我只能离开回廊,往园子里钻,一路绕过假山,过了小桥,看到一处精致的小院,院门口挂着一方匾额,上面书写着“沁茗轩”。门口翠竹掩映,一条曲径通幽,我正扒头往里看,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
坏了,有人路过,可别看见我,我一心虚,躲在竹子后面,不想身形一动,带得竹叶“哗哗”作响,那人惊觉有人,不禁厉声问:“谁?”
吓得我,赶紧缩着身子利用竹林的掩映往里退,一直退进了小院,才顺着两边繁华似锦的青石小径扭头就跑,气喘吁吁地一路跑到一处房子前,想都没想,一脑袋就扎了进去……
屋里的光线有点儿暗,我刚从外面进来有些不适应,过了一会儿适应的屋里的光线才仔细打量。与刚才的大堂不同,此处布置很是清雅,让人疑惑是不是在青/楼。雪白的墙壁,挂着字画,正对着屋门是一长长的条案,上面摆放着青花瓷瓶,瓶里插着几朵白莲,左边的墙壁是直通到顶的书架,摆满了古书,前面是一张书案,上面是笔墨纸砚,右边是一张雕花大床,一色的白缎寝具,床上挂着水墨床账,四角还悬着安寝的定神玉佩。房门右手边的窗下是一张软榻,榻上是一张茶桌,一个白玉茶壶,一只白玉茶盏,茶盏中新茶袅袅冒着热气,萦出满屋的清润的茶香。一个男人倚在软榻上,正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左手边是……
等等!男人?我的脑袋都扭到别处了,又跟拨浪鼓似的转回来,正对上那个男人带笑的眼眸。
我一时僵住,只定定地看着他,一身碧色的长衣,长发漆黑如缎,右手的拇指上带着硕大的翠色/欲滴,水润通透的翡翠扳指。小麦色微黑的肤色,闪着健康迷人的光芒,剑眉下是一双桃花眼,斜睨着我,象宝石一样流光溢彩,嘴角微翘,整个人慵懒邪肆却又带着致命的优雅气度。
我的第一个反映是:不会又是一个人妖吧!没办法,被那个绝代的锦夜吓出后遗症了。我警惕地上下打量他,他在我的目光下,舒展了身体,靠在软枕上,貌似非常惬意。
“这位……”我犹豫了一下,上次叫锦夜“大姐、大哥”的经历太过惨痛,这次我只能试探着叫了一声,“大哥?”声调上扬,带着显而易见的不确定。
他微微一怔,缓缓开口,声音异常悦耳,抑扬顿挫象唱歌一样,“怎么,姑娘对在下的性别心存疑惑?”
听声音应该是个男的,我又盯着他脖子看了看,他向后微仰头,露出颈间的喉结,一边用懒洋洋的声调说:“在下可是如假包换的男人,姑娘还要检验其他地方吗?”
我微微脸红,心里骂了一句,整个一个登徒子,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嘴上胡乱应着,“不用了,你说是就是吧!”
他的脸色微变,不过很快又挂上玩味的笑意。
一路奔跑,加之精神高度紧张,让我心脏狂跳,腿脚发软,喉咙冒烟,我走过去,一下子坐在软榻上,与那男人隔着茶桌而坐。我喘着粗气,手抚胸口,惊魂未定,下意识地伸手拿过茶盏,一饮而尽,微烫的茶液顺喉而下,顿时神清气爽,满口留香。我忍不住赞道:“好茶!”抬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一扭头,见那男人还在看着我,有些不好意思,呐呐道:“不好意思,喝了你的茶。”
他挑挑眉毛,“没关系,你会有机会偿还的。”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他笑得像只狐狸。
“客官贵姓?”作为现代人,遇到陌生人就请教尊姓大名是一种一时改不掉的习惯。我一边问,一边端起茶杯喝茶。
“在下复姓‘西门’,名‘庆华’”
西门庆?西门大官人!还“花”?我很没形象地“噗”地一口将嘴里的茶喷出来,“哈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