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来到了莹贞阁,坐在床上很是忐忑。屋里一色的淡粉轻纱,象闺中娇羞的少女,却又在清纯中带着一股做作的风尘味道。我来不及仔细打量,只盯着八仙桌看了一眼,桌子下面果真铺着一块地毯。
送我来的丫鬟出了门,我一跃而起,来到桌子前面,从茶壶里倒了一盏茶,又拿出月瑛给我的迷药,倒了些粉末进去,轻轻摇匀。
外面已经隐约传来脚步声,我闪身到窗前,往外一看,如墨的夜色下,几个小丫鬟挑着俏影红纱的风灯,刚才那个敲罄的人和好几个跟他一样穿着打扮的人簇拥着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人向莹贞阁走了过来。好家伙,逛青/楼,还带着这么多的保镖。
那些保膘规规矩矩地站到门外,那个白衣人抬手推门走了进来。
我跳开几步,站到离门口很远的安全地方。那人还往里走,我一声令下,“站住!”
他闻言果真站住不动。他的脸隐在了门口的阴影里,我只能看到他一身白衣的身影,不算高大,但是很挺拔。
他似乎颇为激动(还是个急色鬼?)一边上前又走了一步,一边说道:“我找了你很久……”
“你别动!”我再次喝住他。找我?那个猪巴爷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姑娘这样的美人,我寻寻觅觅好久了。”听听,都是瓢客们说烂了的话。不过,他的声音温和清越,似石上清泉,跟其他的瓢客很不一样。
我指了指桌子上的茶,“客官一路奔波,先将茶水喝了,咱们再说话。”
其实我没报太大希望他一进门就喝。我都准备好了,让他占点儿便宜,欲/火焚身,口干舌燥之际,再以撒娇的口吻哄他喝下去。而此刻我不像在哄骗他,倒像在命令他。
我在心中暗暗警告自己,别着急,别着急,慢慢来。
不想,他竟然轻轻地应了,“好。”走到桌前,举起茶盏将茶喝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一时不敢相信这么顺利,早知道他如此听话,我就直接让他拎着自己的头去撞墙,将自己撞晕得了。
要说月瑛给我的迷药也真不是盖的,他刚喝完就踉跄了一下,以手扶住桌子,才没摔倒。
我冷眼旁观,见他不像装的,是真的头晕目眩快晕过去了。赶紧走过去扶住他,一来他真摔倒了引起响动会将屋外的人引进来,我就功亏一篑了;二来,人家毕竟是花了银子的,坑了人家的钱,给人家下了药,再让他躺到地上,有点儿过分了,做人要厚道!
他斜倚在我身上,一股清新的兰花香味儿传入鼻端,很好闻。我拉过他的一只胳膊架在我肩上,扶着他往床的方向走,他脚步不稳有些跌跌撞撞的,基本上重量都压在我身上了。我一阵后悔,早知道让他自己坐在床上再喝茶了。
不过,好在他还真不算太重,我搂着他腰的手能感到他其实挺瘦的,我都能摸到他的肋骨,硌着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