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恍若在天山来的冰冷声音,声线底稳而平缓,没有丝毫的客气。
钟离诺隔着水汪汪的泪水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西子寒崇山峻岭般的冷面突兀出现在她的眼前。
钟离诺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低下了头,用力的搅着手指。
“你出去。”西子寒只是淡漠的看了她一眼便是不再说话,命令的语气赤果果的不爽。
钟离诺感觉伤自尊,又没有招惹到他怎么就像是她欠了他钱一样。
“你出去,等吃饭就好。”钟离诺负气的说了一句,西子寒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情,颀长的身影堵在了厨房门口显得特别高大威武。
依旧是不含任何感情的……离开。
光线突然充足了起来,再抬头看门前,已经没有了那个身影,钟离诺嘟起了嘴,还真是相信她还是不愿意再跟她纠缠?
“继续!一定要用尽浑身解数!不能让他看不起。”钟离诺攥了攥小拳头,望着那人离去的方向,发誓!
搞了半天终于做好了一桌菜,也不算是一桌,只能说是桌子太小了,四盘菜就放满了,再加上吃饭的空间。
除了个别盐放大了或者糊了的菜,还算是……和谐。
毕竟第一次下厨,望着碗里跟浆糊一样的米饭,钟离诺暗暗的有些鄙视自己,什么时候能出得厅堂下的厨房啊……
饭桌上之后两个人,莫邪老怪起床之后试唱了钟离诺做的饭菜之后,微微的抿着嘴,大笑没有大鱼大肉就径直走了。
钟离诺知道,这个老头在安慰她呢……
一句话也没有说,饭桌上满满的沉寂,像是一跟弦一样紧紧的绷着,一发便不可收拾,尴尬维持在微妙只之间。
钟离诺默默的吃着米饭,只是偶尔夹菜,西子寒也不顾及,无论是好吃的难吃的他都大口大口的吃着,看的钟离诺触目惊心,那么难吃竟然……有毅力,还是味蕾出现了问题?
钟离诺眼珠子都要掉了出来,他果然是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他吃饭很斯文又不受拘束,典型的皇家作风,如今他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又不说话……
九年太长了,长到可以让一个人死去又活过来,长到可以让一个人面目全非。
于是这个世界多了好多无奈,钟离诺看着碗中浆糊一般的米饭,恍然有些泪流的冲动。
她不过是想把一个人从空洞的世界中解救出来,可是为什么又像是弥补亏欠?
他已经变成了这样,那么撇开对他的关怀来说,还在乎他么?
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呢?
留还是不留?轩辕泽呢?知道她犯贱的去找了别的男人是否就把她抛弃了,然后多年之后她的孩子活不下去了再去找他,说你是我爹?
太荒唐了,她的人生太纠结,只有两个办法能解脱,第一是死,第二是回到现代。
在古代她跟轩辕泽之间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就算是真的爱上他了又怎么样?在他身边的人都想让她永远的消失。
对于西子寒,她每出现一次就要带给他难忘而刻骨的伤疤,久而久之她也有负罪感了,所以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只有没有了痛苦的源点他们才会得到真正的解放。
都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她出现在西子寒的眼前就是又要带他伤害,其实不出现的话也就这个样子了,偏偏又是一种交集。
西子寒吃完了饭就摊开碗筷走了,潇洒的身影让钟离诺有些恍惚,饭菜不好吃,心情也不咋地,索性收拾收拾碗筷去找西子寒去了,既然下定了决心要把西子寒给找回来,那么就必须做到。
镇上的酒楼依旧是繁华依旧,早晨的清凉蔓延在了繁华而热闹的大街小巷,钟离诺四处寻找,无论是客栈的后院还是后厨她的找了一遍,就是不见西子寒的身影。
摩肩接踵的人群熙熙攘攘,钟离诺不敢叫西子寒的名字,只能四处走走看看,可是师徒俩都消失的无影无踪,额头上已经布满细密的汗珠,抬眼看是一条街巷的小道,钟离诺没多想就走了进去,四处巡视有没有西子寒的身影。
刚才还是人满为患,但是转角的小巷上却是一个人也没有,只有紧紧关闭的黑色木质门,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失望透顶,连个西子寒的影子都没有见到,为了保路,钟离诺果断的打算撤退,正准备往后走,眼前突然闪现了几个人,高高瘦瘦的,拳头紧握,钟离诺心里一骇,娇俏的脸上凝重起来,前面三人俨然一副打家劫舍的样子嘛……
钟离诺眉头微微皱起,冷声道,“你们要干什么?”
“哼。”三个人颇有默契的对视一眼,眼中尽是不坏好意,钟离诺微微的往身后瞅了瞅,对着前面指了一下,“捕快!”说罢转身就跑。
三个人做贼心虚的往后瞅了一眼,随即往前面看,钟离诺已经撒开欢的跑了一百米。
“追!”三个人迈开腿往前追,钟离诺眼看着就要被追上,心中狂震了一下,稍微的回头就能看到,穷追不舍的三个人。
纵使心急如焚钟离诺依旧是硬撑着往前面跑,并且是爆发了从未有过的潜能,三个成年男子都是奇怪得很,邪门了,这个女人怎么跑的这么快?
拐过一条又一条的小巷,钟离诺感觉嗓子都要冒烟,后面的人很快的就追了过来,看到旁边有一堵破墙,钟离诺索性就藏到了里面,说是隐蔽也不能算,只要人碰到墙体再往后瞅瞅就能看到她蜷缩一团的身子了,可是要是不细心,也只能错过这堵墙,钟离诺就可以从他们身后逃跑。
“人呢?”前面的小道很长都没有拐弯处,这个女人不可能跑得这么快,四下望着有没有看到她的生硬,难不成飞了?
“肯定在这附近。”他们在这里生活多年,自然是通晓这里的地理位置,当下判断,然后三个人开始分散寻找。
一中暴虐的激动迅速的蔓延在胸腔之中,除了大脑的轰鸣,便只剩下了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