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匡带着七人满身浴血的又回到了大营,一路走过,沿途的士兵默不作声,神色失落的低着头,因为这标志着古匡没有冲出去,又有五千的兄弟丧命,而再过几天,不知还有多少人埋葬在此。
因为第一天的时候,朝天国疯狂的进攻,到了第二天才偃旗息鼓,停了下来。
要不是占据地利优势,估计会死更多人吧!
秦星国足足有十三万余人被围困在澜山之中,十三万将士堵在各条上山道路之上,唯恐朝天国率军来攻。
然而先前确实有十三万多人,但是有五千被古匡带走一翻冲杀,现在估计都不足十三万了,最多十二万七八的样子。
本来主帅昏迷,就已经士气低落,后来又被敌国封堵在澜山之上无法突围,士气更是一降再降,而现在本以为古匡能逃回去搬援兵,谁知,五千人再次葬送,勉强提起来的士气又倾斜一空。
导致着足足十三万人竟然没人说话,静悄悄的,一个个低着头,失魂落魄的站在山上。
“古匡,你好大胆子,竟然私自带兵作战,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副帅!”古匡刚刚上山就听见前方有人大吼。
古匡把刀往旁边一扔,跪地抱拳低着头道:“是末将之错,望副帅责罚。”
跪在地上的身躯又因为撕扯了伤口而流出血来,鲜血打湿了战甲滴在地上。
来的人就是带军的副帅,名为刘品,此人有勇有谋,一直跟随士贤身边,从来都是士贤为主帅,他为副帅,这次亦是如此,但是长期据人麾下,导致威信不高,所以才古匡才有胆不听军令,私自领军下山。
刘品率领着多位将军在帅帐之外,就这么看着古匡,眼睛睁得很大,谁都没有说话,场面安静的有点可怕,似乎安静的连古匡滴落的血滴声都能听见,这等压抑的场面,像是一座大山,迎面倒了下来,让人喘不过气。
古匡一动不动,保持着抱拳的姿势,伤口也不去管,在他心中对于士兵的愧疚应该比伤口还要疼吧!
良久以后,刘品才对身边的一位将军问道:“孙将军,违抗军令,该当何罪?”
“依律当斩!”
“那私自领兵作战,该当何罪?”
“依律当.当.斩!”
“来人,将此人拿下,剥去将职,军前斩首!”刘品闭上双眼,一咬牙吩咐道。
兄弟,别怪我,我也没有办法?刘品紧闭的眼睛表示着他此时的不情愿,不甘愿,古匡与他征战沙场十几年,兄弟之情早已刻在血中。
但是如今这等危急时刻,他必须要这么做,主帅昏迷,大军被围困,粮草支撑不了几日,军心涣散之际,只求凝固军心,能有一丝生机。
“副帅,不可啊!”
“开恩啊!副帅!”
身后四五位将军听后大惊,同时单膝跪倒替他求情,古匡为人一直特别讲义气,而且武艺勇猛,在场的人几乎都被他救过。
再加上此人作战不怕死,带军亲民,说白了,就是一个傻老粗,只知道打仗、兄弟。
所以在场的将军和士兵同时为他求情。
“我也不想斩,然军令如山!此时更是危急存亡时刻,怎能不斩?”刘品一脸痛惜。
“副帅,古将军也是心急大帅,此心可鉴啊!”旁边一脸胡须的孙将军急忙求情。
“古将军,古将军,你倒是求求情啊!”有人在一旁提醒道。
古匡脸上满是坚决,他已经做好了被斩的准备,当因为他一时鲁莽五千名兄弟一一倒在自己眼前时,当信任自己的兄弟被自己给推入火坑时。
那时,自己就做好了准备,一同赴死的准备!
那样,自己心里应该会好受一点吧!
“诸位将军不用为我求情了,自己做得事就自己承担,没什么可说的,”古匡清清淡淡的说道,好像在说死亡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愧疚太深,心已死!
“副帅,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我等被困已有两天,食物也撑不了几日了,再没有破敌良计,也就只有硬冲一条了,何不让他带军仍做先锋军突围,如此戴罪立功,也不会寒了将士们的心,”孙将军仍在一旁苦苦求情。
刘品看了看四周的将士,长叹一声:“如此也好,古匡,你可答应,要是能突围,这件事就交给大帅定夺,若是冲不出去,那也就没有了罪不罪的事了。”
古匡无言,对着替他求情将士拜了拜,然后又朝着下山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非常时刻,当作非常之事,”孙将军说道。
“嗯,接下来诸位都到帐营,我等还得商议破敌之策,”刘品看着跪在地上的古匡没再多言,带队又到了帅帐之中。
帅帐之中,有军医在替主帅士贤把脉,他们实在是瞧不出中了什么毒,这不知道是何毒,就更别谈解毒了,只能放放毒血,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等刘品掀起帐帷走进去时,却轻“额”一声。
只见营帐的点将台旁边的地图前站着一人,一身素洁白衣,头发被扎在脑后,背着门口,看背影是一个男的,年纪应该不大。
“你是何人?来人!”刘品吃了一惊,不知道什么时候帅帐之中竟然多了一个人。
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去的,要知道营帐外面足足有十八位军士守护,因为里面有主帅,谁也不敢大意。
大意不得,大意不得,最后还是有人进去了,虽然匪夷所思,但还是很快的做出了反应。
“将他拿下!”等士兵进来后,刘品示意拿下眼前之人。
不管你是谁,擅闯帅帐就是死罪,逮住你了再好好审问个明白。
白衣人慢慢的转过身来,刘品心中更是疑惑。
眼前的人十六七岁的年纪,清秀皓齿,身体修长,消瘦而挺拔,眼睛仿佛在闪光,像天上繁星一般,一身白衣素净,更显得出尘不染,像不食人间烟火的隐性之人。
想不到是一位少年,而且还是如此一位俊俏的少年。
但是看他脸色苍白,怎得确实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对!眼前之人就是墨风,从打通域壁进入凡人界后已经过了两个多月,如今现身在了秦星国的军帐之中。
“你要拿我?呵呵!你这是要置你们主帅与何地?”墨风轻吐出声,声音很轻,缥缈出尘。
“慢着!”刘品拦住了士兵,又再次询问道:“你这是何意?你究竟是何人?来此有何用意?”
刘品一连三问,道出了心中的疑惑,虽然拦住了士兵的捉拿,却还是把墨风围了起来,一个个虎视眈眈,只为一时不对能迅速将其拿下。
“我?我本姓墨,现在应该是来救你们的人!”墨风应道,话语很肯定,似本就是在说一件本来就如此的事情。
刘品哈哈一笑:“你救我们?我们在此有大军十三万人,良将也是不缺,有何危险,哪轮得到你一个少年相救?”
“有何危险?”墨风嘴角上扬,慢慢走了几步,却是丝毫不在乎包围他的人。
“你们主帅昏迷,无人领兵,大军已成乌合之众,你说有何危险?”
“你们十三万大军群龙无首,被朝天国二十万大军围困于澜山,你说有何危险?”
“你们军心涣散,士气低迷,士兵战力最多发挥三四成,你说有何危险?”
“你们被困两日,储粮早已不多,最多支持三日,你说有何危险?”
“综合这些,难道你还说你没有危险吗?”墨风字字珠玑,所有军力一一报来,如数家珍。
四问刘品,问的他哑口无言,更是一举镇住了所有的人。
“你到底何人?为何对我等情况如此清楚?”刘品厉声喝问,他真的想不到,出现的这位少年如此厉害,不仅反驳很是犀利,而且对自己如今的现况了如指掌,要是他没有图谋,鬼也不信。
“我早就说过了,我本姓墨?乃是救你们的人。”
“就凭你?小小年纪?”刘品有些不相信。
“年龄?年龄有关系吗?只要我能救你们,这便是足够了。”
“你们先下去,”这是刘品也清楚了,眼前的少年并无恶意,应该是图点什么,但他也绝对不是普通之人。
普通的人哪有如此的装扮,如此的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再加上悄无声息的进来,并且完全清楚双方的战力,这一切一切都足以说明这名少年的神秘。
“好!你先说说你是如何进来的?”刘品也索性了,到了点将台上扑通一下坐了下去,看着墨风。
“呵呵!说到底你还不信任我,”墨风脸上毫无表情,似乎这一切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我如何该相信你,一名十几岁的少年,悄无声息进入大军帅帐之中,并且对敌我双方了如指掌,还张口闭口就说是来救我们的,你说,我是不是该相信你,”刘品坦言说道。
“也对,是我来的太唐突了,确实不容易相信,”墨风点点头,似乎在对着自己说。
“那这样吧!作为初次见面,我送你们一份大礼,”墨风嘴角含笑。
“哦?什么大礼?”
“我先救活你们主帅,可否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