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伟把道袍,书,画像放入石盒内,把铜印放在石盒上。抱着石盒坐在床上,静静地坐着。
自己可以说是听着这个白羊的故事长大的,一直都以为只是个故事而已,离自己很远,从小到大从没想过自己能够得到他。
多年来第一次一家人回老家过节,没想到却发现了陈氏一族的宝贝。如果刚刚没有观看这些画面,自己或许会把这些东西据为己有。现在没了这个念头。谁接受了这些谁就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自己这懒散的性格,能扛起这些吗?
责任,家族,懒散,悠闲地生活,一直在陈伟的脑海转悠,不知道怎么选择。
陈伟正想着,就听门“咔嚓”开了。抬头一看自己的女儿彤彤带着弟弟鹏鹏走了进来。
“爸爸,咱出去玩吧,吃饭前你说要带我和弟弟一起去玩。”彤彤进来拉着爸爸的手说。
“爸爸,出去玩。”鹏鹏说着就要往陈伟身上爬,突然看到爸爸腿上放了一个石盒,石盒上面有一个雕刻着山羊雕像的铜印。“爸爸,这羊羊,哪来的?是给鹏鹏玩的吗?”说着就要去拿。
陈伟把石盒和铜印赶紧放到床的靠里面的位置,这东西可不敢叫儿子拿去玩。抱起鹏鹏就往外去“走鹏鹏,爸爸带你出去玩。”见彤彤已经爬到了床上,要去拿铜印,赶紧喊道:“彤彤,你出去玩不?不去我们走了,不等你了。”
彤彤追上爸爸“爸爸,爸爸,等等我。你刚刚拿的羊羊是干什么的?”
“什么干什么的,那不时给小孩子玩的。快点,上外面喝点茶,然后爸爸带你们出去玩。鹏鹏也去,爸爸把床收拾下就出去。”陈伟把彤彤和鹏鹏哄出了卧室。
陈伟想了想,还是把东西放到了床下靠墙的阴暗处。在房间内的各个角落仔细的看,不专门往床下找的话是不会发现床下的石盒,就走出了卧室。
陈伟领着彤彤和鹏鹏走出了叔叔家,顺着大门往北去。来到屋后的叉路口,不知道怎么的就领着两人往西去。
一路人来人往,认识的都喊着叔叔,婶子,爷爷,奶奶。告诉彤彤和鹏鹏这个应该叫奶奶,那个叫爷爷,这个叫老奶奶。孩子的清脆声,欢笑声,和长辈的嘱咐自己在家多过两天的声音,让陈伟暂时放弃了选择。
通过了解,村里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也都是刚刚回来过节,还有些过节没能回家的。在家待着的多数都是六十以上的老人,接送下小孩上学,做饭,喂喂鸡鸭。空暇了还要种地,老人们种了一辈子地,舍不得丢下。
还好现在地都打灭草芥,不要像以前一样天天去锄草。收获的时候都是用收割机,也不需要人用镰刀一点点的割了。
由于现在村里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只有过年过节村里才会热闹。一些赚了大钱的年轻人越来越多的选择去市区买房子,村子过节也没有以前热闹了。
慢慢地走到了被拆掉的祖屋这,看了看树坑。陈伟一边对彤彤和鹏鹏讲着自己小时这里种了好大的一颗枣树,一到秋天自己会跟着他们的老爷爷来打枣子吃。一边看着树坑,想着村里有钱了的年轻人都不爱种地了,向往着城里的高楼大厦,只剩下年龄大的人还在坚守着故土,守着土地。而像自己这样从小出生在农村,长大后去城市上学的人,在城市里的高楼大厦住够了,看够了城市里的钢筋水泥,老想着老家的农田土地,农家小院,花草树木。真的是围城一个。
陈伟看看只剩下地基的祖屋,边上的三奶奶家的大门敞开着,就领着彤彤和鹏鹏走了进去。
“爸爸,我们这是上谁家?”彤彤和鹏鹏跟着爸爸走进了大门一起问着。
“这是你三老奶奶家,你忘了上次爸爸和妈妈领你们来老家里喝喜酒,你们见过你三老奶奶呢。一会爸爸叫你们喊什么你们俩就要喊什么,这才是听话的小孩,大人才会喜欢。”陈伟交待着女儿和儿子穿过院子走进了堂屋。
“三奶奶,吃完饭了?叔叔婶子也在?”陈伟叫着屋内坐沙发上看电视的奶奶叔叔婶子边对俩孩子说:“这是你三老奶奶,那个也是你爷爷和奶奶,这个叫姑姑,那个叫叔叔。”
彤彤一口气叫着:“三老奶奶好,爷爷奶奶好,姑姑好,叔叔好。”
鹏鹏叫完三老奶奶,爷爷奶奶,姑姑后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小叔叔说:“这时哥哥才对,爸爸笨了。”
所有人看着鹏鹏可爱的样子笑了。
陈伟看看只同自己女儿一样大的弟弟陈刚,不由想起了自己这三奶奶家的叔叔,为了要个儿子,同自己的婶子东躲西藏,把家和自己的大女儿陈向楠(名字是三爷爷当时给起的,从名字里就能看出老人多想要个孙子,向楠,想男,像男)扔给了自己的三爷爷和三奶奶。自己的三爷爷得了癌症后听说儿媳妇又怀上了,还是个男孩,硬是在床上等到了孙子出生,过完了孙子的满月才走。当时整个人只剩下了皮包骨头,被子都被疼痛的时候扯的烂的都没法补了。
当时三爷爷说:“自己有后了。”到死都是笑着的。没孙子的时候,三爷爷每每都说“老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我没有孙子,死了在下边都没有福。”
陈伟带着彤彤和鹏鹏在三奶奶家玩到中午,被叔叔陈渊留下吃饭,陪着叔叔喝酒。
“大伟,这人呐,一辈子就是为了有个后。我在你爸爸的叔兄弟几个中最小,你三爷爷查出这个病后。”说着陈渊喝了口酒“当时你爷爷对我说,病了没啥,就怕死之前看不到孙子。没有儿孙死后没福啊。”说着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三奶奶许霞看了看陈渊:“大过节的,说这些干啥。再说你爹到死都是笑着的。”说着给彤彤和鹏鹏各夹了块肉。
陈渊的媳妇黄杏儿也劝着“这大过节的,说这些干什么。对了你给大伟他爸和他叔打个电话叫他们过来一起吃。”
陈渊用手抹了把脸,“不说这了,我给你爸打个电话,叫你叔一起来,对了还有你弟弟都来。刚刚怎么忘了呢。”说着就打起了电话。
不一会陈伟的父亲陈建,叔叔陈小峰带着弟弟陈争陈明都来了。陈小峰还带来了几个菜和几瓶酒。大家一商量,干脆叫陈伟去隔壁二奶奶家喊陈伟的叔叔陈亮和弟弟陈欢过来一起。
大家一起说到了工作生活,感叹现在钱不好赚。说到了村里人越来越少,有点钱的都往市里跑。家里盖得再好的房子也留不下年轻人,说去了市里人情味就淡了。说着老人的故土难离等等。
陈伟端起酒杯看了看在坐的,就像刚刚说的,在以前的年代一个老奶奶的兄弟都还在一个大锅里吃饭呢。“来来来,争子,明明,欢欢,我们弟兄几个一起敬在座的长辈们。”说着就站了起来。
陈争,陈明,陈欢站起来才想说什么。陈建说:“大伟,你们都坐。咱一家人,不来这些。我小时候,你们的老奶奶还在的时候就说过,我们这一支没那么多规矩,即使考上秀才也不讲究这一套。大家一起,来,一起走一个。”说着叫我们坐下后一起碰杯喝了个。
陈伟喝后,让陈欢都给满上酒,吃了口酱牛肉说:“爸,为什么我们不讲究这些?即使当了秀才也不讲究?秀才不是很在意这些吗?”
“因为哪,咱这一支都没有当官的心。不喜欢那一套。”陈渊吃着菜说道。
“叔叔,说说呗,为什么呢?”陈争也好奇的问。
“那我哪知道?反正你这几个爷爷都不喜欢这些。”陈渊吃着菜说。
陈伟猛然想起了石盒:“是不时因为,神婆?”
一桌人听到神婆,都静了下来。
吃完饭坐一边哄着三个小孩玩的三奶奶听到这说:“神婆啊,这时咱们这一支陈的大荣誉,十里八乡没有不知道的。也是咱们的命,虽然都上学识字,可听老人说,越上学越不想当官。听你爷爷们说是因为一本书。”
“神婆?这是真的吗?小时候常听你们说。”陈欢在一边问着。
“这是真的,你们老奶奶就是最后一个神婆。”陈伟的三奶奶许霞说着点了根烟抽了一口。“要不是那阵大乱,那就是大伟的奶奶我那大嫂王凤接班了。这样你三爷爷也不会走的那么受罪,或许还能多活几年。”
“那现在还有神婆吗?”陈争在一边问。
“咱老陈家没有了,咱村别的姓氏还有,不过没咱老陈家的药王爷爷那么神奇了。咱老陈家撂了宝了啊。”许霞抽着烟说。
陈伟看着许霞问:“三奶奶,那现在还需要神婆吗?”
“现在啊。”许霞抽着烟,眯缝着眼说:“需要,也不需要。”
“为什么?”陈伟听三奶奶说后更疑惑了。
许霞看了眼陈伟说:“需要,那是因为这是咱老陈家的东西。有了它,以后的小孩吓着了什么的就不要去别人家了。不需要,那是因为,现在在家的少了。我看往后都上外面去了,需要的就少了,再说现在只要有钱,有没有他就都一样。咱家没有还可以去找别家的看吗。”
陈伟听着,真的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