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桐看着许怀暮的脸看了很久,绞尽脑汁想了很久,却还是没有一点记忆。是自己记忆力差还是对面的那人老年痴呆了?难不成,是个花花公子专骗少女心。如果真是这样整整也无妨。
“我们以前见过吗?你认错人了吧。”
夏桐皱起了眉头,眼睛直直地盯着少年,心想这个人怎么那么莫名其妙,蠢小姐?这个称呼好像真的。。在那里听过啊,在那里呢。。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她起身拍了拍沾上了灰尘的裙子,向许怀暮礼貌地笑笑。很淑女地起身,从刚才女汉子一般的把行李抗在肩上的动作,瞬间变成了双手提包,挺胸收腹并大腿,微微侧身仰头,嘴角上扬36度完美贵族式的微笑,从上到下散发着大小姐般的气质。
“谢谢你。请问,你是这里的学生吗。劳烦你带我去教导处可以吗。”
许怀暮无奈地扯扯嘴角,这小丫头怎么那么能装。眼前浮现出一个影子,那个在陌生人面前一副乖乖人畜无害的样子的小丫头,,谁又能想得到当年她是一个带着几个男生上树掏鸟窝,最后急了还咬人的疯丫头呢。她这种受到专业训练的人还真是可怕,有多少纯情的无辜少男就这样中了她的埋伏。
“同学?”
见许怀暮许久没有反应,夏桐偏过头在他面前挥了挥手,斜眼正好瞟见他口袋里类似药片的东西,这同学不会真的有病吧。但直接拆穿也不好意思,再说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她想了一会开口道:“这位同学,你刚刚说要做人肉版地图,也就是要带我去我的目的地的意思吧?”
“嗯。是的。”
“那真是谢谢了。那你说你认识我,又是真的吗?我是夏桐。你应该还记得我的名字吧。”在少年疑惑的目光中,夏桐顿了一下,解释道:
“对不起。我之前生过一场大病,不记得之前的事了。所以可能记不起你是谁了。”
夏桐。。?
看来,是自己认错人了。许怀暮身子僵直,原本伸出的手缩了回去,脸上笑容染上淡淡的孤寂。
“没关系。是我记错了。你和我认识的那个人,很相似。”
“哦哦,没事没事,世界上很相似的人有很多呢。我长得和你认识的那个人很像至少可以证明我们有缘不是吗?”夏桐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微的变化,她嫣然一笑,拿起身旁的行李。顺手拿出一个精美的本子,刚刚拾起的那一片落叶被她随意地夹在了某一页。
“你有收集落叶的习惯?”
许怀暮问。
夏桐摇头,她把拿起笔在纸上大致勾了一个边:“不是,只是觉得它很漂亮。”想到这里一股自豪感在心底油然而生。“除了这个我还画了很多,而这个意义有些不同。它是我来这里遇到的第一个美好的事物。”
看着夏桐满脸写着“我是不是很厉害”这几个字,不知为何许怀暮感觉有些好笑,那线条虽然粗糙但流畅而富有想象力,着力也很是笨拙,一个没有绘画天赋的绘画爱好者吗?
“你画的有些奇怪。”
“是吗。我觉得还好啊。”
“太笨拙了,画技很粗劣。差不多初中生水平。”
夏桐张了张嘴却没吐出一个字,无法反驳。
这人的毒舌程度可以和顾宸有得一拼。的确是在下输了。她不满地把本子塞给少年:“有必要对一个刚见面的人如此苛刻?你画一个啊。”
本想看他的笑话,许怀暮却没有理会,他左手执笔,指节分明的手飞快地在挪动着,笔尖在白纸上发出“沙沙沙”的声响,很熟练的样子。
“给。”
画上的树叶尾部泛着卷,阴影画的到位,线条流畅。很有立体感,应该说,毫无瑕疵。
夏桐无语凝咽。原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少年翻了一下她的画稿。面无表情。
“你画得怎么都是一个人?”
“嗯?是吗?我记得没有啊。”
夏桐疑惑着抢过,上面画得好像真的都是一个人。一个少年,怎么说呢,是一个陌生的少年。忽然想起了什么:
“啊,这个可能是陌鸢的画稿。到时回去还给她。”
似乎有一阵冷风呼啸而过,回过神来时,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毫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许怀暮的身边,而许怀暮,看到了之后,脸色微白,有些阴沉可怕,僵硬无比,没有一丝情感可言。
“请您跟我回去,时间到了。“黑衣人毕恭毕敬地俯下了身子,墨镜下的眼睛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不知是不是错觉,语气间竟然夹杂着几分威胁。
许怀暮神色不悦,他侧目淡淡扫了一眼:“你先下去吧,我随后就到,告诉你家主人,别随便烦我,不然下次见面我肯定饶不了他。”
“是。”黑衣人退了下去,许怀暮神色才缓和了不少,他转过头来,脸上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左手在夏桐柔软的发间轻轻地揉了几下。阳光微醺,暖意在空气中徘徊迟迟不肯离去。
“抱歉。现在有些事。你在这等一下,一会会有人接你。”
少年这样说。
“记得待在这里不要乱走。等我。”发间余温仍存。少年逐渐远去。那他会回来吗,夏桐不知道。
她感到大脑一阵疼痛,可能太累了吧。
她垂眸看了一眼那篇画稿。不知为何,回想之前,她总觉得,手法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