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惊双生
第四回见巧合冰姝暗惊心论岐黄玉郎亦生疑
幽兰雪清醒过来,伸手拉住小雨点儿,盘膝而坐,灵力在自身游走一个周天,伤势便恢复得七七八八。她勉力再运仙术,玉颜一阵艳红,屋中里的寒气渐渐收回体内,一柱香的时间屋子里的温度便恢复了盛夏应有的闷热。
“姐姐,你好厉害!现在一点都不冷了。”看了幽兰雪神奇的表演,小雨点儿反而大声称赞起来。
“好了,睡觉吧!”幽兰雪松了口气,吹熄了油灯。
“姐姐,你是仙女吗?”小雨点儿不但不睡,反而兴奋地坐了起来。
“小孩子好好睡觉,不许说话。”幽兰雪轻叱一句,小雨点儿居然乖乖地躺了下来。
幽兰雪看着小丫头,心中暗想,不知道自己这次偷跑出来,师父是不是发现了,姐妹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幽兰雪正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却不妨小丫头翻了几个身后,突然问道:“不过,这天也实在太热了,姐姐,你能让它变得再凉一点儿吗?”
“这丫头,拿自己当什么了?冰箱么?这人小鬼大的模样,倒是和四妹很像。”幽兰雪好笑地摇了摇头,屋子里凉爽了下来。四妹从小就生活得众星捧月一般,就是家中乍逢大变后也立刻被师父所救,依然蜜罐一样宠着,只不过,也不知四妹这次帮自己私自下山,现在是不是被师父发现了。
(附:冰箱,其物木制。三九严寒,掘冰而窖,盛夏之时,置冰于木箱之中,取其凉意。在我们中国人的概念中,柜要有门,箱要有盖,而后世之电冰箱正相反,就是因为我们古代已经有冰箱了,为与其区别,故称电冰箱。所以,冰箱实在是古已有之的一种东西。详见《马未都说收藏》之家具篇。)
第二天一早,幽兰雪的伤势恢复得差不多了,而小丫头小雨点儿却由于贪凉而发起烧来。雨家二娘便立刻失惊打怪地小题大做了起来,拍巴掌跺脚地干嚎起“我的儿,你的命好苦,看病需要多少钱……”
直到幽兰雪无奈地又拿出了一小锭金子,雨家二娘才擦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趾高气扬地到外间去吩咐小雨箬晴去请个大夫来。
幽兰雪起身走到窗边坐下,默运灵气为暗暗疗伤,她天资聪颖,是四姐妹中第一个不用郑重其事盘膝而坐就可以运气疗伤的人。耳边却突然听到外间的对话。
“夫人,我也略懂些岐黄之术,不如先让我为小妹看一看。”
“也好,好生替我儿看看,若是看不好时仔细揭了你的皮。”舍不得银子的二娘冷不丁发现这个苏醒过来的傻子居然还有看病的本事,心中暗喜,嘴巴上却仍然是刁毒的很。骂过了小雨箬晴之后,又对着自家老爷说道:“听听、听听,贱人生得下流种子,老娘汤汤水水地伺候他了八、九年,好容易不傻了,连声娘都不会叫了。”
“别一口一个贱人的,艳儿,大儿他娘好歹是你的亲姐姐,积些口德吧。”
雨家二娘一惊,数年来,自己一直占着上风,每每把眼前的半老头子骂得狗血喷头,也没见他放个屁出来,今儿才说了一句,这老家伙就要造反不成?
“那死贱人是谁的亲姐姐?若不是她只会生个傻子,求我爹把我娶过来,谁会陪了你这老棺材瓤子?可怜人家十七、八的一朵花啊……”
“得了,娴儿是你家长房长女,若不是她向岳父求情,你都要成百户家的第四房小妾了。”
“哎呀,我的亲娘啊,人家辛辛苦苦七、八年了,现在就嫌弃起人家来啦,明天我就带着雨点儿走啊……”
雨家二娘也不顾屋里还有着外人,索性坐在地上撒起泼来。终究是积威之下,小雨老爷还是悻悻地住了口。
爹娘吵得翻了天,小雨箬晴却没事儿人一般进了里屋,先向幽兰雪拱手为礼,之后便为妹妹把起脉来,幽兰雪一愣,这人与凤师姨家的师妹实在是太像了,简直就是龙凤双生的兄妹或是姐弟。只是师妹虽然称得上秀美,但在仙女峰上,若以美貌而论,仍然当之无愧地保持着幼时“冷美人”称号的自己更胜一筹。但见到这男子之后,幽兰雪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师妹若是身着书生男装,美貌绝不在自己这下,大凡男子若是俊美得过了火,便会失之于阴柔,而这个少年却没有,只是仿佛一卷打开的书,在俊朗之中散发着浓浓的书卷之气。
小雨箬晴见妹妹病得甚为沉重,小脸儿通红,牙关紧咬,额头滚烫,身上却是冰凉。心下疑惑,联想到昨日幽兰雪的情况,不由得问道:“兰儿小姐,昨天晚间舍妹可曾受凉?”
一句话便让幽兰雪对小雨箬晴的医术刮目相看了起来,此时正是盛夏,自己也因为小雨点儿病了而早就撤去了仙术,一屋子闷热,这人竟然能一眼看出小雨点儿的病是受了凉的。
“昨日我见小姐浑身冰冷,不知今日……”
突然雨家二娘进屋,小雨箬晴便住了口。
“傻子,我儿的病怎么样了?”
“夫人放心,妹妹此病虽然来势甚急,但无非寒邪入体、病在浅表,只须……”
“谁同你叽里咕噜的?你怎么说怎么样就行了。”
“这,夫人……些许用些解表的草药,便是不妨的。”
“好好看病,我儿少一两肉唯你是问!”说着,雨家二娘便转身去了,嘴里叽咕着:“本来还只是傻得像个石头,这一个多月竟说起谁也不懂的傻话来……”
“兰儿小姐请坐,我要写个方子。”
说着,小雨箬晴走到书案边,提起笔来。
“夫人?这位公子……”虽然眼前这人不过是小门小户的普通男子,但却让出身官宦世家的幽兰雪在心中自然而然地用到了“公子”二字。
“雨家公子,小妹妹的病怎么样?”
“兰儿小姐放心,这病啊,只要没有夫人,就不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