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修武郡,郡内人流穿梭,热闹非凡。
一家酒楼中,小二端子盘子、吼着嗓子,忙的不亦乐乎。
就在这当时,两人走进了客栈。
走在前面的一人是个仆人模样,一身衣衫满是泥污,甚是不堪。
腰上挂着一柄华丽剑鞘,背上还背着一盒子,盒子长约五尺有余,到是不怎么厚。
仆人背在身上,看样子都不怎么用力。
而在他的身后却是一个四十上下的斯文男子,负着双手,目不斜视,神情自若。
两人刚进酒楼就被一些人无意看到,对这一对奇怪的仆人露出一丝惊异。
别人看到,并不代表店小二能够看到,人家忙的不可开交,连客人来了都顾不上招呼。
那个仆人模样的负剑男子稍等了片刻,没见到小二上前招呼,眉头一皱不耐烦的喊道:“店家!店家!弄啥呢?没看到客人来了啊,怠慢了我,爷爷吃不上饭,定要掀了你这个店!”
说一出口,酒楼中吃客们纷纷抬头看去,看了个详细,露出淡淡的微笑。
这仆人口气不小啊!
还有那个主子也不管管,这样一点礼数都没有的仆人,不知道怎么教出来的。
但是,在他们眼中‘主子’,却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一个吃客自认为看出了门道,对着桌旁的伙伴说道:“有好戏看了,这家酒楼的掌柜的,来头可不小!”
那伙伴听到后,说了句:“是那个?”
吃客答道:“是哪个!”
那伙伴轻轻叹了口气,悄悄的当起了看客。
再说那店中小二听到这话后,忙里偷闲,赶到两人身前,附身歉意两句。
酒楼中什么样的人没有,做生意的以和为贵,这是他们的掌柜的说的,当店小二的当然一直遵从。
要是遇到了难缠的客人,嘿嘿!
自有人与之对付!
好在仆人看样子也是个服软的主,顿时眉头展开,笑着对小二说道:“走,带爷入座,爷爷肚子在打鼓,不知你听到了没!”
店小二一笑置之,看了眼,仆人身后的斯文男子,便转身带路。同时在心中质疑:嚣张的仆人,文静得一句话都懒得说的主子,嘿!绝了!
入座,仆人便张口就是一串的菜谱,不下十个,还有两斤好酒!
店小二听到后,又看了眼那个主子,还是那副模样。
便起身去报菜谱去了,只是走的时候不免多看几眼,这对异样的仆从。
同时酒楼当中,一些原本都已经准备离开的吃客,又续上了两杯好酒,只是想看看这对仆从的结果是什么样。
更有甚者,悄悄的在桌子之下,开起了庄,就堵两人会不会安然走出酒楼。
这几人只是说着悄悄话,但是刚下完注,就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笼罩着几人。
几人顿时大气都不敢出,不一会就冷汗直下。
那仆人模样的人,看到那一直不懂的书生终于是有了动静,顺子书生的视线看去。
一桌四人,一动不动就像入定了一般。
仆人却不以为意,再次露出笑容。
待书生收回目光,仆人说道:“我师兄对你的评价就四个字,你想听听嘛?”
书生置若罔闻。
仆人开口道:“腐朽书生!”
书生听到后,只是冷哼一声,好似不怎么在意的样子。
仆人继续说道:“我师兄说的一点没错!”看向酒楼中形态各异的吃客、酒客们又说道:“这才是江湖,你那袖中的剑原本就应该对着江湖人,你也本应是江湖人,只是你的脾气得改改。”
书生这是才有些动容,桌下的双手竟有些颤抖!
这番话,和自己恩师劝自己离堂入湖的那番话,何曾相似!
之前就是满不在意的书生终于是开了口:“你当真要在三年内入那地谷境!”
‘仆人’把玩着酒杯头也不回的说道:“怎么,现在才高看我?”不待书生说话又说道:“是九品地谷境!”
书生看到‘仆人’露出前所未有的认真,心中起伏不定。
在书生眼中,他就是一个二世祖而已,仗着别人狐假虎威的货色而已,在他‘秀中剑’眼中,除了不屑还是不屑。
但是就是这个自己所不屑的人,现在却掌控这自己的命运。
之前他所说的那个三年,是他的时限,也是他自己的时限。
三年相随,确保他性命无忧,自己成名绝技,倾囊相送。
这就是他战败后需要履行的诺言,他‘秀中剑’冯客,出道虽然只有数载,但是自己亲口许下的,绝不会违背。
冯客露出几分异样继而问道那‘仆人’:“我还是不知道你的名字。”
那‘仆人’嘿嘿一笑,说道:“我就等着你自己亲口问的这天,记住,我骆河,三年之内要成那九品地谷境的男人!”
冯客对骆河的笑脸已经免疫了,开口说道:“难!”
骆河对冯客一点都不保留的轻视毫不在意,说了两个字“等着”。
也就是两刻钟的时间,十余个热腾腾的菜便上了桌。
在店小二的“客观慢用”声中,骆河便自顾自的开动,还喃喃道:“这等美味,怕是接下来的数月里都尝不到咯!”
冯客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心中骂道:谁叫大爷你,好死不死,去调戏人家天选门门主爱女。
夹了筷菜,继而喝了口酒,还没咽下,含糊不清的说道:“八百里啊!那婆娘真是性子十足,要是我,顶多追个万把里。”
冯客听到这话,夹起的菜,一抖,落回了盘中。
骆河见状笑着说道:“冯客叔叔,手抖的毛病这么快又犯了么?”
冯客何许人,自然是听出其中意味,感情刚才自己的失态,他都看在眼里,老脸都有些微微发烫。
不过这身叔叔却是叫得他,浑身舒畅,就像是打通了入境门槛一般,令人畅快。
再次夹了筷菜,不过手更抖了“我一直以为,我只是一个仆人啊!”
骆河见状,倒满一杯酒,放到冯客面前说道:“喝杯酒,驱寒,不然到时连身子都抖起来就不好了。”
冯客此时起伏的心,四十年来何曾有过,拿起酒灌了下去,满口辛辣却是丝毫不顾。
就在他把酒杯放在桌上时,骆河又说了句:“哎呦!我忘了,此时正值仲夏啊!看我这脑子,越来越糊涂了,看来得多喝几杯!”
而此时的冯客,江湖中被人们称为‘袖中剑’的他满脸通红。
骆河对此,像是全然不知,只是埋头苦干,桌上酒菜片刻就少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