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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离开

当余晖将我的身影拉长的时候,我知道我不得不踏上归途了。这短时间在哈尔滨的遭遇对于我来说无疑打开了一个新的大门。无论以后我是否会在回来,但是我一定会记住这里发生的事和人。不过林轩林和林轩薇兄妹好像并没我想象中依依不舍的感觉,反倒是尤馨和苏兴乐对我很不舍。虽然心中很失望但是还是要笑着离去。

黄昏的残阳将人影越拉越长,望着后视镜中的人渐渐变小,眼中竟然有泪水模糊住了视线。虽然相处时间并不长,但生死与共却让我们有了深厚的感情。这一次的分别再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竟然连个像样的告别都没有。我都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自作多情了。

飞转车轮卷起漫天的灰尘,渐渐掩盖了哈尔滨的面目。飞驰而过的单调景色渐渐让我变的困顿起来。

半睡半醒中突然感觉胸腹间有一股清爽的力量源源不断的涌入我的身体中,那种感觉于身体无关,是整个人的精神都在放松。这几日都在紧绷的精神线,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剪断,整个人处于极度放松的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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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颠簸感缓缓消逝后,我也从极度放松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不过当我意识回归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整个意识又回到了那天在林家的状态。我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慢慢出于体窍。我心中大惊今天可不是那日在屋中,而是在环境复杂的室外。不过一出体窍,却不同于那日的阴冷,有种鱼游于水的舒适的感觉。

志怪杂书上大多都有记载过,说有书生大儒讲书研经,忽而有一日睡梦中夜游八百了,看尽众生百态。这边算是最初等的神魂出窍,多年的读书虽然使他们的身体垮掉,但是深得其味的人精神却是无比强大,一日开窍神魂夜游也不是什么怪事了。不过神魂属阴最受不得阳刚之物的侵蚀,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大儒,一口浩然正气喝退精怪鬼邪。所以日光之下神魂皆不得行。不过像我这样白日魂游的恐怕又是到达了更高等的境界了。

还没等我享受白日魂游的舒畅之感的时候,便看见我师傅兴冲冲的向车外我的神魂走来,仿佛能看到我神魂一般,一巴掌拍了下来笑骂道:“臭小子,到家还装神弄鬼的。”

腾然间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摄入身体中,等我缓缓睁开眼睛便发现已经回到了自己身体。

只见五爷笑了笑拍了拍我的头道:“好小子,看了最近进步很多呀。臭死了快去洗澡。”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身体上竟然出现许多油腻的污秽,我顾不上和师傅打个招呼便连忙冲入了屋中去洗澡。

当我将身体洗好后,天也终于黑了下来。我擦着头发来到了屋子中,只见所有人都已经坐在饭桌前等着我了。

五爷笑呵呵的对我师傅说道:“道长,我给你宝贵徒弟送回来了。”

师傅也眉开眼笑道:“多谢五爷了。”

几个师兄连忙围上来七嘴八舌,就连一直板着脸的五师兄也难得对我笑道:“不错,到了念存的境界。不过根基不稳固,这次在林家收获不小吧。”

大师兄也惊诧道:“后天巅峰,这个速度也太快了些吧。林家难道有甚重宝?快给我们讲讲。”

我们是兄弟几人围着桌子坐下,我便将我这些日子的遭遇都说了一遍,当然调戏林轩薇的事可是万万不敢说的。剩下的司命罗盘和阴秽之气,虽然宝贝但是在场的人我也都能信任所以也没有什么隐藏的。

等我讲完后,就连五师兄也不禁啧舌称羡。所以所有师兄一直决定,一定要好好帮我开发这些日子所得。于是乎我痛苦的日子又要开始了。师傅那个老家伙那天晚上,看到我胸口黑鳞已消磨大半了,也放下心来和五爷鬼头鬼脑的商量了些什么,结果第二天俩人齐齐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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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的很快十数天一眨眼就过去了,当然痛苦的日子中我也收获到了不少。最近因为功力大涨后对于身体和术法无法灵活掌控的现象,也因为多日的苦修全部消失了。所以我也理所应当的该去往我的大学了。

苦苦盼望的尤馨终于如约而知了。看着面容俏丽的姑娘我的心情也是大好。倒不是我猥琐,如果十几日让你面对一群大老爷们相信你也会同我一样的。不过现在的尤馨倒是和往日不同。家庭遭受的变故在给她所带来的变化,已经消逝不见,更多的是一份坚毅和以往不同的自信。

只见尤馨偷偷跑过来,带着几分骄傲的对我说:“念安,我现在也能修炼了。你师傅教我的哦!”

我心中好笑想道:师傅果然是一丝便宜也不放过,纯阴体质的徒弟可是很罕见的。

我刚准备恭喜她。却见尤馨有些又偷偷的说道:“师傅说了咱俩双修会进展更快。”说罢脸一红的跑了。

一丝暗骚悄悄的爬进了我的心窝,我心想双修这么猥琐的事情我是该同意呢,还是同意呢?还是同意呢?哈哈,看来以后的大学生活不会太寂寞了。

我和大师兄在道中最后的一顿饭也开始了,师兄弟几个人的情绪并不是很高。毕竟不靠谱的师傅常常不再观中,大部分时间都是细心和善的大师兄照顾我们几个人。一想到大师兄就要离开了,就连我的心情也跟着难过。

大师兄强打起精神笑道:“嗨,我走了又不是不回来了。什么破家主?等我小弟到年龄我就交给他,再回来和大家一起。都别难过了,咱们小师妹第一次回来,大家都乐乐呵呵的把饭吃完。”

大家看大师兄都这么说了,也都撑起精神说笑起来。观中往日开心的气氛又回来了,就连面瘫的五师兄也难得的开起来玩笑。不过一顿饭下来却如同嚼蜡食不知味。开心的时候总是短暂的,这个时候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恭敬的走了进来说道:“大少爷航班已经订好了,快到时间了。”

大师兄皱了皱眉头站起来叹了一口气道:“好,我知道了周叔,准备一下马上就出发。”

看到大师兄站了起来,我们也连忙站起来看着他。大师兄拍我的肩膀道:“小师弟收拾收拾,我们出发了。”

当我们站到观门口长长的阶梯上望向有些破败的道观,我看到大师兄眼角隐隐有泪花。我好像明白了一个词叫做故土难离,虽然大师兄不属于这个地方,但是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却融在血中。在我这个拼了命想要逃离家,却有人难以割舍。一瞬间从来没有过的恋家的情感萦上我的心头。三师兄抱了抱我的肩膀笑道:“大师兄你看,小师弟也长大了也知道离不开人了。”虽然是笑着不过却有股咸咸的味道。

大师兄望了望几位师弟泛着泪花的笑道:“几位师弟,我不在的日子照顾好师傅。我走了。”说罢深深地望了一眼生活了多年的古观,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几位师兄就站在那里望着我们离去,不是不愿送只怕一送就是千里相随了。

日影在此时恰如其份的成为了一个最好的雕刻师,将那时的几人永远定格在了那里,深深地刻在了地面上。虽然你穷极一生也回不去那个场景,但是深究它就在那,在你的心中。

大师兄左手牵着我右手牵着尤馨从那破败的阶梯上慢慢的一步一步走了下来,走的前所未有的仔细。仔细到让我发现这个台阶是那么的陌生,尽管我十几年来不知道跑过了几百遍。这个是我突然好想师傅,哪怕就是瞧上一眼也好。

走下了台阶只见大师兄回首望向观顶,突然跪下狠狠的磕了三个响头。却见那观顶上有个及其模糊的人影摆了摆手离开了。我突然想起来前人说过一句话,离开就是一种神圣的传承。没有错,当一个又一个怀揣着梦想离开家门的游子踏上征程,他们背负着老一代人的本事亦或者期许。而当他们年老的时候又会送出一个个游子,如此循环往复才成就了一个个终难磨灭的传承。

这一刻的感动却是难以用语言表达,我跪在石台前恭恭敬敬的也磕了三个响头,虽然这个时候师傅已经离开了。但我却是为了那师徒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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