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天语仙山繁星点点,银星和灯珠衔接在一起,夜的森林是这么静而诡秘,只有静静流淌的溪水声引起人的注意。不知道过了多久,水秋烟艰难地站起来,步履缓慢地朝出口走去,她捂着自己的胳膊,十分虚弱,走累了,就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必须得赶快把这个情况报告给司马掌门,于是她又站了起来,突然,草丛中传来阵阵响声,水秋烟警惕地看着草丛,竟然是三条黑色巨蟒,大蛇嘶溜溜地攀爬过来。
水秋烟愤愤地看着这些巨蟒,可恶,居然在这个时候。
眼看巨蟒离她越来越近了,水秋烟想运功击杀蟒蛇,却发现自己的内力像凝滞了一样无法动弹,便痛苦地蹲了下去。
就这这里,三道水流从一侧袭来,蟒蛇像被定住了一样无法动弹,这是……定身术。
水秋烟望向高处的树干上,发现了几名天语仙山暗杀部队的人。
他们迅速跳到水秋烟身边形成一个三角把水秋烟保护了起来。
“你们暗杀部队的行动为什么这么慢。”水秋烟责怪道,“别这么说。”
“啊!!”水秋烟痛苦地呻吟起来,她捂着自己的受伤的胳膊,面容十分扭曲。
“您没事吧?您这是?”暗杀部队奇怪地瞅着她。
“那个伤痕……难道是……尚寒!”暗杀部队惊讶地说。
“什么?!!!这是真的吗?!!”另外一人问。
“我们马上把您带到司马掌门那里去。”
“不行……现在还不行……”
“你在说什么?尚寒进入天语仙山仙山都应该进入战备状态,别说一个小小的仙剑大会了。”
“我明白……总之详细情况待会儿再告诉你们……先通知司马校长再说。”
谁也不知道,此刻的天语仙山隐藏着什么,此次的仙剑大会之下又涌动着什么,当然,更不会有别人知道,有人陷入了天语仙山的幻境无法出来。
无论是通往宇宙还是死亡,都极遥远,这幻境雪路自然很漫长,秦文卿背着她走了很长时间,却仿佛还只在起始。
日不落雪地里的太阳升起然后落下,并不消失,围绕着雪原转圈,然后再次升起落下。
他们行走行走再行走,渴的时候就饮些道旁水洼里的清水,饿的时候陈长生弄些深河中的鱼来吃,困意难挡的时候,他就睡会儿,她静静坐在一旁,待她疲惫了,他便会醒来,如此重复交替,一直向前。
某天又到了夜晚降临的时刻,不是真的夜,只是光线变得有些晦暗,天空里忽然下起雨来。
不知何时,暴风雪又来了,只凭一把剑伞无法遮蔽,只是这没有石板的冰川小路,哪里找遮蔽的地方。
就在这时,他们撞破风雪,看见了一座平常人家的木屋。
那是一座破旧的,几乎快被风雪覆盖的极为严重,只能从檐上残存着的房檐,隐约看出当初的规制与用途。
站在暴风雪小屋前前,秦文卿和郭晓婷都没有说话,很安静。秦文卿微笑。
这是一座破木屋,却可以遮风挡雪。
冰川为路,直通虚无。
“这没想到,这里居然有建筑,难不成是之前的人在这里生活过?”秦文卿看着这木屋,喃喃说道,踏步走了进去。
“你说我们能不能回去?”晓婷问。
“不知道,不过我们可以确定的是我们必须往前走,是路就会有终点,我不信我们真的走不出去。”
风雪拍打着木屋,发出吱呀的声音。木屋里燃着火堆,不知谁搁了几把凳子,被劈成废柴后,烧起来味道有些大。秦文卿蹲在火堆旁,不停地从里面抽出被打湿的柴火,同时用烛台架翻动火里的那几条小鱼。
郭晓婷靠在草堆上,脸色微白,看着比先前好很多。就是亲文卿的胎记处被尚寒打得还隐隐作痛。
那几条小鱼烤熟了,散发着淡淡的香气。秦文卿从灰里拣了出来,剥掉外皮,走到她的身前。郭晓婷接过,用手撕着慢慢地吃着。秦文卿静静看着她可爱的吃相。
“你还记得当初你从几个小混混手里把我救出来吗?”
“哈哈,记得。当时你的脸很黑,小黑脸。”
“当时我觉得你就像是天使。你降临到我的世界,拯救了我。”秦文卿低着头说。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郭晓婷边吃边说,估计只顾着吃没太在意秦文卿话中之意。
“你是一个好人。”秦文卿说得很认真。
郭晓婷停住嘴,看着他笑了笑,说道:“你也一样。”
“你记得露萍吗?”秦文卿突然说道。
“记得啊。她虽然伤了你和若山,但她也是个好人。”
“有的时候,我觉得我很幸运。”
“怎么说?”
“我觉得无论什么倒霉的时刻,总能遇到别人来帮我。所以我相信,我能把你带出去。”秦文卿伸手加了加柴火棍说。
郭晓婷笑了,时辰虽然已入深夜,不过她还无睡意,这似乎是他和文卿真正意义上的一次真心交流。
“你身上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嘛?”郭晓婷问道。
“也许吧,杰克带我到天语仙山的时候说我能拯救整个仙界,当时我就懵了,因为我只是一个人类,一个甚至在尘世连普通人都不如的人类,经常被人欺负,还被爸爸骂。所以我才不断地努力,不断地强大自己,现实现在告诉我的是我依然很弱小,否则就不会带你困在这里了。”秦文卿叹了口气。
能够在短短一年时间里,从普通人到现在的内功境界,已属不易。也许是骨子里继承了妈妈的血脉,当然也与秦文卿近来不断努力有关系。
他们俩一直到夜深,秦文卿提到她的妈妈被赶下仙界的时候……这让郭晓婷沉思了很长时间,在她刚刚想到某种可能性的时候,忽然间感觉到肩头微沉,然后闻到了一道很淡的体香。
看着靠着自己肩膀酣睡的秦文卿,她怔了怔,眼里生出一抹微羞的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