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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都说恋爱使人痴呆,失恋是让人放肆。自从老大失恋后,他放浪的生活就开始了。

老大所谓的恋爱自始至终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而失恋也是。老大表演失恋比演恋爱更逼真。

为了表现失恋的痛苦,老大不知道哪里弄来两瓶高度白酒,还找来一堆零食。晚上关灯后,他把一堆东西倒桌上,要我们和他分担痛苦。

正在恋爱和没有恋爱的人怎么能够理解失恋人的痛苦,老大的要死要活根本没人理会。

老大自己喝了两口酒一个人嚎啕了一会便拎着东西推门而去。

“老大会不会想不开?”老大出去不久后我小声问摆哥。

“放心,他没那个勇气。”摆哥小声回答。

不管怎么说,老大现在这样,多半和我有关系,因此老大出去后我翻来覆去难于入眠。

半夜的时候老大还没回宿舍,我担心会出事便叫醒摆哥一同去找老大。

厕所、洗漱台都找过,没见老大,只见舍管室的灯一直亮着,我便想去问问大爹有没有见着老大,走近一看才发现老大和大爹边煮火锅边喝酒。我去,老大这还真“孙子”竟然来找他“爷爷”,见老大安然无恙我和摆哥也就没叫他,自己回宿舍了。

临近天亮的时候我先醒过来,发现老大还没回宿舍,于是赶紧去舍管室看。老大和大爹双双喝的烂醉不醒,我一个人拖不回老大,便回宿舍叫醒摆哥一起搬运。

“怎么办?这死人今天是不能去上课了,一出去肯定就被逮进政教处。宿舍里又是一览无余,把他藏哪里?”看着地上整条趴着的老大我恨不得上去踹几脚。

摆哥二话没说踹了几脚,老大翻个身嘴里还念着万红。

“这好办,扔床下。”被我们吵醒的剑人揉着眼睛指了指床底下。

“废话,万一查房老师进来这家伙正好从床下滚出来,还有你没听见他嘴里一直叫着万红,一进门就能听到。”我反驳剑人。

“绑起来,堵住嘴,扔床下,没人会发现。”剑人起身穿衣叠被。

我想了想,除此之外也没别的办法了。我和摆哥两个人用被窝把老大包裹起来缠上胶带纸,门背后随便找了条没人用毛巾塞他嘴里,然后扔最里边的小虎床下。等我们洗脸刷牙回来,发现老大从床下滚了出来,于是我们又急忙从其他宿舍借了几箱书堆在小虎床下,这下老大就没法再滚出床底下。

走出宿舍时我还在想要是老师们问起老大该怎么说,谁知道一整天都没人注意教室角落少了个人,连我们中午回宿舍都没想起来床底下还有个老大,原来老大就是传说中的可有可无。

下午吃完饭回到宿舍发现床下有动静,才想起来老大。

“你们这群损友,我失恋了,你们还这样整我。”老大边哭边说。

看着老大哭得声泪俱下,我们默默走开,不是于心不忍,是懒得理会。

前一段时间老大心情好,把宿舍打扫的有模有样。宿舍管理员大爹看到我们的表现喜出望外,评文明宿舍的时候破天荒的给我们评了一个文明宿舍。

星期一的学生大会上,校长一通废话之后通报上个月的文明宿舍。当念到我们宿舍编号时,校长停下来反复斟酌,最终还是决定念出来。

“高二十二班104宿舍获得文明宿舍称号,学校特次通报表扬,并奖励104文明宿舍奖牌一块。”校长明显口是心非。

凭空拿了块奖牌回来挂门上,我们也没觉得高兴,该是怎样还是怎样。前不久是因为老大精神焕发宿舍才变了个样,现在老大萎靡不振,宿舍又回到从前的老样子,甚至更糟。

老大失恋后不洗脸,不刷牙,更不用说洗澡,身上一股馊味,走哪里身后都跟着一群苍蝇,活像行尸走肉。

没过多久门上的文明宿舍奖牌就被学校领导拿走了,拿走就拿走,拿了去更好,我们104本来就不是文明宿舍。我们是满不在乎,可陈老师不这么想。

“你几个不知羞耻的东西,你们知不知道,你们是第三中学建校以来第一个被拿走奖牌的文明宿舍,十二班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气急败坏的陈老师冲进104怒喝我们。

这时老大游魂一般从陈老师身边飘过,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浊气。

“这是谁呢?”陈老师捂着鼻子问。

“老师,是熊武。”我们捂着鼻子回答。

“把他给冲干净再来上课。”陈老师气愤的甩手而去。

按照陈老师吩咐,我们把老大带到洗漱台按住,轮流用脸盆一盆接一盆的泼。直到老大哭天喊地救命,我们才罢手。

自从文明宿舍奖牌被拿走后,我们没有拘束,更加肆无忌惮。我们笃信不闹腾的不叫青春,要玩就放开了玩。

宿舍熄灯后就是我们的精华时段。

一开始我们打枕头战,玩了不几天就觉得没意思。枕头绵软无力,打上去都不痛。摆哥提议不如我们来真的,拳击比赛。不过这游戏没过多久就废了,原因是谁都打不过摆哥,总是一个人赢的游戏,大家都不喜欢。我们又换了个温和的游戏,唱歌。但是没过多久也被淘汰了,原因是没人唱的比我好,总是我一个人表演,渐渐的大家审美疲劳。我们就这样不停的换游戏,可总有玩不完的游戏。

一段时间后我们觉得这样好的夜晚光我们醒着多没意思,于是想出一个损人不利己的游戏。半夜两点,我们排着队去敲其他宿舍的门。我们从一楼敲到五楼,把人家闹醒了我们就跑。这种做坏事带来的刺激感比凭空捡了一百块钱还爽,我们几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阿少,站住。”我敲过高三宿舍门准备开溜被人叫住。

转头一看原来是马琤。

“一楼厕所堵了,我来五楼上厕所。”我胡编乱造了个借口。

“放屁,你当我傻子啊!每天晚上敲门的是不是你几个,除了你几个也没人敢这样做。”马琤审问我。

看来是被他发现了,我只好承认。

“要闹闹你们高二和高一的,我们高三学习紧,不要来影响我们休息,听见没?”说完马琤转头回宿舍。

仔细想想马琤说的也有道理,于是此后便不去闹高三的。

十一班和我们班是兄弟班,文理分班的时候十二班是理科班,十一班是文科班,而十一班的101宿舍自然也是我们的兄弟宿舍。我们104是哥哥,101是弟弟,平时有什么好玩的哥哥都会带着弟弟一起玩,这次也不例外。自从我们开始敲其他宿舍的门,101就加入了我们的敲门的行列。

损人的游戏不能玩,特别不能久玩。一段时间后,我们意识到不能再玩了,肯定有人去告状,学校领导一定会来追查此事。于是我们暂时消停,可101显然还没意识到,还乐此不疲的去敲门。

这天晚上我们很早就睡了,一点半左右,一阵敲门声吵醒了我们。

“104开门。”门外传来了陈老师的声音。

老大打开宿舍门,一排老师涌进我们宿舍,校长、教导主任、年级主任都在。

“所有人都在吗?”陈老师问。

我们应声回答。

“这段时间有人敲其他宿舍的门你们知道吗?”校长开口。

不懂自保那就太愚蠢,于是我们想都没想就把101给出卖了。

结果可想而知,101玩的很尽兴的回来,推开宿舍门,内裤都给吓掉了,宿舍里坐了一排的老师。

101当晚被罚跑一晚上,第二天全部被叫家长,校长为了平息高一高二男生的愤怒,给他们每人记了一次大过。

事后101知道是我们出卖他们,其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我们,101用绝交威胁我们。

想想我们自己也觉得不仗义,于是主动给101道歉,请他们吃了一个星期的饭,帮他们洗了一个星期的碗。就这样,101原谅了我们,我们两个宿舍依然是情同手足。不过我们依然很坏,私下里我们商量他们这么容易就原谅我们,下次黑锅还给他们背。

男生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奇妙,但有时也会为些小事斤斤计较。

记得有一次我和摆哥为了遥远的宇宙争执,摆哥坚持说人能够通过黑洞,我则认为不可能,两个人争得面红耳赤,后来几天不说话。

班长见我们这样实在是气不过,就发挥他作为一班之长的坑爹作用。

“两个大男人怎么像娘们一样,刷什么小家子脾气,有什么想不开的打一架,打过之后依然是兄弟。”班长提出这不合理的建议。

结果,我被摆哥打的骨头都散架,几天都只能趴着睡。不过打过之后,我们依然是兄弟。这就是男儿本色,相逢一笑泯恩仇。

其实黑洞这么深奥的问题,科学家都只知道个大概,我们争个屁啊!可年少就是这样,非要固执己见,其实孰对孰错,天知道啊!

说了这么多,还是接着说老大。

我们越玩越嗨,更显得老大寂寞无助,常常是在一群人的笑声中,有一个人默默流泪。

一天下午,老大一个人爬在宿舍窗边看着下水道自言自语。

“万红,再见。万红,再见。万红,再见……”边说手里还边撕着卫生纸。

见老大憔悴的样子,我动了恻隐之心。

“老大,不如我给你介绍个女孩,这女孩不错的。”我想起不久前食堂的高一学妹,不如成人之美介绍给老大。

老大感动的想要拥抱我,我赶紧推开他,这多久没洗澡的人,被他抱过我就必须洗澡了。

老大拿着电话号码,吸了吸快到嘴边的鼻涕,跑厕所给女孩打电话。

回来后老大用枕头捂着嚎啕大哭。

“这是怎么回事?你又哭什么?”我拍了拍老大屁股。

“她叫我去死。”老大泪眼婆娑望着我。

“不会吧?我看这女孩人挺好的,你是怎么跟人家说的?”我很是好奇为什么女孩会说这样的狠话。

“我就是说了句,姑娘,听说你长得很丑,我长得也很丑,不如我们两个认识一下。”老大眼神无辜。

听完之后我已经彻底无语,从此再不过问老大死活。

这件事后老大开启了疯狂追女孩模式,其疯狂程度和野狗无异,我们班女孩无一幸免,老大甚至还给猫妖写情书。

结果第二天猫妖把老大情书贴黑板上,陈老师看过那封情书二话不说让老大叫家长。

从此老大就是一个笑话,整个第三中学的女生都知道我们班的寂寞老男人,熊武。

不断的追女孩,不断的被拒接,不断希望,不断失望,老大在自我折磨中痛不欲生。终于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老大顿悟了,原来他不属于这个无情的世界,老大深信自己是来自网络虚拟世界的英雄,于是迷上了网络游戏。

每天晚上一点,老大起床从宿舍窗户翻出去,早上六点又从窗户翻进来。

后来在老大怂恿下,大傻也和他一起翻出去上网。不过大傻不是去玩游戏,是去看录像,至于什么录像大家都懂的。

老大和大傻都在网络世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而我们在宿舍参与游戏的人越来越少,经不住诱惑,我们也决定翻出去上网。

这晚我们留小虎一个人守宿舍,其他全部从窗户翻出去,老大和大傻驾轻就熟的领着我们顺墙角下水道沟渠一路来到高三教学楼后面,这有棵梧桐树,爬上树就能轻易翻过围墙。

找了家地下网吧坐下,老大一如既往沉浸在游戏世界,大傻热血沸腾的看录像,旁边还围着圈**丝模样的小混混。而千辛万苦翻墙出来的我们随便打了几场CS便无聊的对着电脑屏幕发呆,完全没有乐趣可言。

出于无聊我开始翻看电脑里乱七八糟的软件,突然让我发现了一款名叫QQ空间查看器的非法软件。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我输入小茜的QQ号,结果还真能进去。其实小茜也是,非要给空间加密,就连我这个男朋友也不让进,几次我向她要空间密码,她都告诉我,这是女孩的秘密。呵呵!现在有了这强大的软件,秘密也就不再是秘密。

我心机叵测的查看小茜日志,从认识到现在一篇又一篇,一篇都不错过。

今天我遇到了Mr。Right,他像一颗耀眼的流星划过我的生命,他如此与众不同,我这样平凡,他会喜欢我吗?我只知道他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周少天。其他的,我一无所知。小白兔,我还能再见到他吗?

小白兔?小白兔是谁?难道是小茜内心的影子,就像我经常称自己天才、神一样的少年、帅哥。

我点开另外一篇日志。

再听到他的消息是和郝美丽有关。这怎么可以,这么优秀的男生怎么能和这种浅薄的女生在一起,好生气。可是那又能怎样,他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好伤心。小白兔,你会原谅他吗?

我学着小茜平时的样子朝电脑屏幕嘟了嘟嘴,继续点开下一篇日志。

今天是个幸运日,一场无聊的讲座,让我能和他坐在一起。偌大的教室里我一眼就看见后排的他,他低着头,不似初见时的耀眼,让我有胆量靠近他。装作不经意的遇见,小白兔一直蹦蹦跳跳,接下来的一切如梦一般,我有种预感,他会成为我的男朋友。

读着小茜的文字,我突然傻傻的笑了起来,心里暖暖的。偷窥小茜的心事,让我更加了解我深爱的女孩,了解了这只活泼可爱的小白兔,我越发爱她了。

早晨六点我们从翻出来的地方翻回去,老大最后一个翻墙。到他的时候门卫突然出现,吓得老大直接从树上滑下来,裤子挂在树杈上撕成两半。只穿了条裤衩的老大连滚带爬逃回宿舍。真是有惊无险,我脑子里还回味着小茜的秘密。

第四节课的时候老大被陈老师莫名其妙叫出去,十分钟后我们五个也被叫出去,我们被陈老师骂的狗血淋头。

这是怎么回事,剧情倒回到十分钟前。

“熊武,你的学生证呢?”陈老师手插裤袋问老大。

老大摸了摸口袋发现学生证不见了。

“不用找了,在这里。我很好奇你的学生证为什么会挂在树上呢?你给解释一下。”陈老师手里拿着老大的学生证。

老大这木鱼脑袋是最早的286处理器运算能力超级慢,想了半天想不出个理由,竟然全都招了,全都招了!连同我们被招了出来,甚至连大傻看录像这样的事都招了。

Oh!NO!猪一样的队友。换了是我自己顶了不就完事,何必要一尸六命。

我们被陈老师劈头盖脸骂了半个小时,之后被罚跑步。陈老师命令我们要一直跑到她喊停才准停,说完就不见了人影,这是要跑到什么时候才能停啊!

一边跑我们一边骂老大,跑着跑着连骂的力气都没有了,本来通宵就很累,现在简直虚脱。

中午饭的时候我们还在跑步,陈老师特意端着饭碗来看望我们。

“饿了吧!喊口号,喊到我满意呢!就让你们去吃饭。”陈老师黄鼠狼给鸡拜年。

此时操场边围了一大圈女生在看我们跑步,这让我们瞬间有了动力。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校兴我荣,校衰我耻,一、二、三、四,一二三四。”我们扯着嗓子喊,目的是吸引更多的女生。

几圈下来,陈老师满意的点点头。

“口号喊得这么响亮,看来你们精力还是很旺盛,接着跑吧,别忘了喊口号。”陈老师转身离去。

看着陈老师离去的背影我们不约而同朝她竖起中指。好好学习的口号多没创意,为了吸引操场边女孩的注意,陈老师走后我们把口号换成。

“劳动改造,重新做人,争取减刑,回家过年,一、二、三、四,一二三四。”我们比之前喊得更带劲。

眼看食堂就要关门了陈老师才再次出现,这次我们学机灵了,看见陈老师就纷纷假装倒地不起。我们的可怜相终于博得陈老师的同情,她决定放我们一马让我们去吃饭。马不停蹄赶往食堂,却看着食堂大妈无情的拉下卷帘门。还好小虎给我们带了面包,喝口白水就着面包,此时真是天下第一美味。

陈老师对我们最终的处罚是每人写一千字检讨,老大和大傻是惯犯,星期一叫家长,并且写检讨。

而老大为了平息众怒,自愿帮我们打扫宿舍,铺床叠,外加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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